時間緩緩流逝。
沈璃坐在客廳，一會兒看書，一會兒喝水，一會兒玩兒手機。
但無論做什麼，好像都很難靜下心來，總忍不住往書房的方向看去。
陸淮與和沈知謹一起進去的，已經半個小時了。
她坐在外面，什麼動靜都聽不到。
她仰靠在沙發上。
也不知道里面的情況如何了……
……
書房。
沈知謹和陸淮與面對而坐。
今天是京城秋日難得的晴天，清晨燦爛的陽光從窗外灑落而來。
然而房間卻像是籠着一層透明的屏障，將那股暖意盡數格擋在外。
空氣中似是充斥着淡淡寒意。
“沈老師，我今天來此的目的，您應該已經知道了。”
陸淮與主動開口，將桌上的檔案袋往前推去，
“這裏面是我名下所有房產、藏品、以及陸氏四分之一股份的贈與合同。”
沈知謹眸色清冽，就那麼靜靜看着他。
陸淮與笑了笑，道：
“這些不是今天定下的，而是籤於阿璃十八歲生日那天。除此之外，如果我出現任何意外，我名下剩下的陸氏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也將自動贈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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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謹眉心極輕的皺了下。
“其實這些和她比起來不值一提，但當時阿璃還未曾被認回，她當時的處境，您應該也有所知曉。”
沈知謹閉上眼。
是。
他向來極少主動問及沈璃過去的事情，可那並不代表他不知道。
那十八年她受過多少苦，他幾乎不敢回想。
“那時候我想，既然小姑娘沒人養了，那就我來養。”
她既說一句喜歡，他便將所有交付。
“如果沒有人待她好，那麼，我來就是。”
全世界欠她的，他來給。
陸淮與薄脣微彎，清冷矜貴的容顏上噙了笑意，
“還好她還有您，以及顧家。”
“我知道她年歲還小，又剛剛回到您身邊和顧家沒多久，實在不該如此。但是——”
他忽而頓住，房間內陷入安靜。
桌上的茶只剩下淡淡白霧繚繞。
他道：
“但是，我不能失去她第二次。”
……
茶漸漸涼了。
良久，沈知謹終於擡眸，疏淡雋秀的容顏上神色格外平靜。
他道：
“阿璃不需要陸氏那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陸淮與微怔。
隨後，他輕輕吐出一口氣，道：
“謝謝沈老師。”
沈知謹看向窗外，似是有些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道：
“顧家去過了嗎？”
陸淮與道：“尚未。如果您同意的話，我下午就帶阿璃過去。”
沈知謹沉默許久，才道：
“嗯，去問問阿璃中午想喫什麼。”
……
中午，三人一起吃了飯。
沈璃看了看坐在主位的沈知謹，又看了看對面的陸淮與。
這到底……怎麼談的啊？
兩人在書房待了好長時間，後來陸淮與好不容易出來了，卻是問她中午想喫什麼。
然後……其他的一點兒都沒透露。
關鍵這兩個人都是喜怒不形於色，她這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什麼。
沈璃就這樣懵懵的喫完了一頓午飯。
下午，陸淮與說要帶她一起去港城。
沈璃覺得有點突得有點突然，但仔細想想，既然已經來了沈知謹這裏，那好像……也確實是該去顧家一趟。
臨走之前，沈知謹終於把她叫到了書房。
“糖糖，你來一下。”
沈璃瞬間緊張起來：“哦。”
她起身跟了過去。
……
也不知道之前陸淮與和沈知謹都說了些什麼，但沈知謹的反應，的確和她預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她心下幾分緊張。
“糖糖。”
沈知謹喊了她一聲。
她擡眸：
“爸爸？”
一只溫熱有力的手落在她頭上。
“擔心我生氣？”
她遲疑了一瞬，輕輕點頭。
沈知謹道：
“我確實生陸淮與的氣。”
她實在是還太小。
“那您……”
沈知謹安靜一瞬，脣邊掠過一抹極淡的笑。
“但茵茵肯定又要說我太固執。”
沈璃怔然。
沈知謹垂眸，細細看着她，低聲道，
“她最疼你。”
……
顧家大宅。
又一輛黑色轎車駛入庭院。
顧聽瀾從車上下來，等候已久的祁陽很快迎了上來。
“五少。”
“大哥他們已經到了？”
顧聽瀾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
“是。”祁陽擦了擦額頭的汗，“大爺昨天回來的，原本定的下午去柏城，行程已經取消，二爺本來在碼頭那邊，三爺在公司開會，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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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聽瀾腳步快了幾分，走進別墅。
他環視一圈，一樓沒見什麼人。
祁陽連忙道：
“老爺子和陸二少在書房，大爺他們幾位也在。”
“阿璃呢？”
“阿璃小姐和老夫人在茶室。”
顧聽瀾按了按眉心。
陸淮與這膽子也太大了！
居然還敢就這麼直接帶着阿璃上門？
他沿着樓梯快步上樓。
“知道了。”
……
茶室。
馥郁清新的氣息瀰漫。
顧老夫人看向沈璃：
“阿璃？是不是這茶不合你的口味？”
沈璃回神，搖了搖頭：
“沒有。”
“你從過來就魂不守舍的。”顧老夫人笑着拍了拍她的手，“放心，你外公不是不講道理的人。”
嗯，但另外幾位就不好說了。
何況整個港城誰不知道顧老爺子也就在顧老夫人這講道理。
沈璃看了眼時間。
這都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顧老夫人看着她，忽然問道：
“淮與之前已經去見過知謹了？”
沈璃點點頭。
“知謹怎麼說？”
沈璃微愣。
“知謹的意思，就是茵茵的意思，你外公脾氣是倔了點，但從來也沒違過茵茵的意。”
顧老夫人笑意溫柔，
“現在，他自然也不會違你的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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