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非是她第一次陪陸淮與挑領帶。
只是之前那次,他是自己系的,而這次——
沈璃往前走了半步,蔥白的手虛虛環過他的脖頸。
指尖無意從他的衣領蹭過,隔着薄薄的衣料,也能感覺到溫熱的觸感。
陸淮與更配合的俯身。
距離太近,呼吸相聞。
他身上清冷的雪松氣息越發清冽濃郁。
周圍很安靜,安靜到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呼吸,以及……他的視線。
陸淮與垂着眼,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額頭光潔飽滿,皮膚極白,睫毛濃密而捲翹,殷紅的脣微微抿着,是格外專注的模樣。
細白柔軟的手抓着暗紋黑色領帶,簡單又極致的碰撞,幾乎蕩人心神。
他忽而低聲笑道:
“這次總算是,名正言順?”
沈璃動作一頓,耳尖忽而染上一抹薄紅。
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有的心思,早就起了,只是顧念着她年齡小,才一再剋制。
他的聲音放的很輕,店長和櫃哥櫃姐都離得比較遠,這樣的低語便只能她一個人聽見:
“畢竟沈小姐現在長大了。”
話音落下,他便瞧見小姑娘耳垂紅的像是要滴血。
然而沒等他繼續說什麼,小姑娘忽然道:
“不會了。”
陸淮與緩緩挑眉:
“嗯?”
沈璃這才擡起眼睫,理直氣壯地看着他:
“我不會。”
她是真的不會,畢竟她之前也沒做過這事兒。
說着,她就要鬆手:
“二哥還是自己——”
溫熱有力的手忽然覆在她的手背,熨帖的溫度頃刻傳來。
陸淮與慢條斯理:
“我教你。”
沈璃:“……”
她算是看透了,她果然還是鬥不過這男人。
然後,她就被迫被陸淮與牽住了手。
領帶柔軟微涼的質地與他指腹略帶薄繭的粗糲形成兩種差別極大的觸感。
這下她終於連臉頰也泛了緋紅。
她想快點兒,偏偏陸淮與教的特別仔細,時間就顯得格外漫長。
等終於好不容易繫好,他握住她的手微微收緊,又特別耐心地問道:
“學會了嗎?沒學會我再教一遍?”
沈璃連忙道:
“學會了!”
陸淮與似是有些懷疑:
“真的?”
“真的!”
他這才勾了勾脣,露出滿意的笑:
“那以後就要多多麻煩沈小姐了。”
沈璃:“……”
好像有哪裏不對?
但她還沒來得及細想,餘光忽然瞥見陸淮與的袖口,綴着一雙藍寶石袖釦。
她忽然愣住。
——那是她之前送他的那對。
藍寶石的顏色純淨清透,閃耀着明燦的光芒,愈發襯得他清雋矜貴。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跟着看了眼。
沈璃遲疑着問道:
“這雙袖釦……”
陸淮與脣角彎了彎:
“之前不是跟你說了,今晚的宴會非常重要。”
沈璃盯着那雙袖釦,沒說話。
陸淮與揉了揉她的頭髮:
“領夾是不是還沒挑?”
沈璃回神,頷首:
“嗯。”
旁邊的店長這才笑着上前:
“右邊這些都是我們的設計師專門設計的領夾,沈小姐看看,喜歡哪個?”
沈璃往那邊走了幾步,陸淮與和她一同過去,不過顯然並沒有親自挑的打算,只站在旁側,極有耐心地等着她。
掃視一圈,沈璃終於道:
“那一枚吧。”
店長帶着白手套,將之取出遞了過來。
沈璃接過,轉身看向陸淮與。
陸淮與垂眸看了眼,那是一枚鑲嵌了藍寶石的領夾。
他笑道:
“確定要這個了嗎?”
沈璃幫他把領夾別上,這才輕輕頷首:
“嗯,確定了。”
……
下午,陸淮與送沈璃回了天曄城。
上樓之後,沈璃來到陽臺,朝着樓下看了眼。
黑色賓利已經緩緩駛離。
直到看不見了,她才終於收回視線,拿出手機給趙旋發了條消息。
【晚上的慶功宴,我會過去。】
正在酒店忙着佈置慶功宴的趙旋看到這一條,頓時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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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看到他這樣,覺得奇怪:
“趙總?趙總?”
趙旋迴神:
“什麼?”
幾人笑起來:“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趙旋輕輕吐出口氣,擺擺手:
“沒什麼,就是……晚上沈總要過來,你們都多注意點兒。”
這話一出,現場陷入短暫的死寂,而後齊齊沸騰!
“沈總要來!?真的假的!?”
“之前不是說不來嗎?這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趙旋心裏隱約覺得這事兒應該和陸氏那邊的動作有關,不過這話卻是不好說的。
“不清楚,估計是騰出時間了吧。”
大家對這答案其實也不在意,因爲他們現在更在意別的事兒。
“哎,你們說沈總到底什麼樣?”
“咱們公司好像也就一些元老見過,不過今天晚上我們也能見見啦!”
“也是,《追光》票房這麼高,沈總現在可是圈子裏炙手可熱的人物。我之前看到嘉賓名單的時候簡直驚呆了好嗎!好多大佬!”
“嘿嘿,想也知道都是衝着咱沈總來的!晚宴的時候,不知道多少人想借機跟咱們沈總套近乎呢!”
趙旋給沈璃回了消息。
【好的沈總,那我將晚宴流程單給您發過去。】
他發完,聽到旁邊幾人說話,下意識道:
“不可能。”
幾人齊齊看過來,一臉茫然:“什麼不可能?”
趙旋:“……”
陸二少也來,誰還能跟沈總套上近乎?
他咳嗽一聲:
“沒什麼,晚宴的酒水單子再給我看看。”
……
晚七點,一水間二樓宴會大廳,《追光》慶功宴。
空運過來的鮮花將奢華璀璨的大廳點綴的極其漂亮,燈光明燦,觥籌交錯,十分熱鬧。
不過今天晚上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追光》劇組,而是——
陸氏集團掌權人,陸淮與。
整個大廳內不少人都在有意無意朝着某個方向看去。
那身着黑色正裝的男人容顏清雋,只往那一站,便顯出骨子裏的矜貴清傲。
周圍幾人都是投資券大佬級別的人物,他在裏面最是年輕,氣勢卻最是從容而強大。
想過去攀談的人其實不少,但有這個資格的,實在不多。
“想不到陸總今天晚上也親自過來了。”
一箇中年男人笑道,
“您也是衝着盛光的那位老總來的?”
陸淮與鳳眸微眯,似笑非笑: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