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佈會繼續進行。
鬱妤在第一排坐着，簡直是度秒如年。
她看的出來，這場發佈會看似是由楊韜主持，但其實真正的掌控者，還是沈璃。
哪怕全程她都沒怎麼說話，但楊韜和季抒顯然都是以她爲主，在說完話以後，時常會下意識往沈璃那邊看。
這個認知令鬱妤心情更是糟糕。
她不願屈居沈璃之下，今天會來，不過是迫於鬱老爺子和鬱鳴給的壓力。
誰知道竟會這般難堪！
這場發佈會，季抒在一點點洗清身上揹負的污名，而她坐在這，就是在替鬱承和fn承受着那些譴責與嘲諷！
鬱妤忍不住再次看向沈璃。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沈璃也擡眸往她這邊看了一眼。
極輕，極淡。
那雙烏黑沉靜的眼眸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情緒。
對視片刻，沈璃忽而笑了下。
她這笑很淺，只脣角微微彎了下，而且很快便散去。
然而鬱妤還是看懂了——沈璃這個笑，就是衝着她來的！
她所有未盡的話語，都藏在了這個冷清疏淡的笑容之中。
——你要答案？
這就是我的答案。
想要和解，絕無可能。
要我幫忙，更是癡心妄想。
……
只是片刻，沈璃便移開了目光。
唯獨鬱妤僵坐，手指絞緊，心中對沈璃的怨恨更深了一層。
她實在是太過難堪，以至於連鬱老爺子和鬱鳴，也一併怨怪上了。
——如果不是他們非要她來收拾鬱承這個爛攤子，她又怎麼會陷入到這種境地！？
這麼多人，全都在看她的笑話！
此時，發佈會已經進行了好一會兒，鏡頭掃過全場，鬱妤的臉容也出現了好幾秒。
直播間迅速有人認出了她來。
【我怎麼好像看到鬱妤了？】
【第一排右前方那個？我看着也很像她！】
【不會吧？她怎麼會來這？這可是ly的發佈會！】
【那個，會場小透明說一句，那個真的是鬱妤。直播前她就來了，而且當着所有人的面向季抒和ly道歉了。】
【！！！我讀書少，樓上的可別騙我！】
【她道歉了？她居然道歉了！？上面哪位大神有沒有拍下來啊！想看！】
【想看+1！】
【想看＋身份證號！】
那人似乎也挺忙的，過了好一會兒纔回。
【拍了的。其實當時發佈會都快開始了，大家的機子都開了，應該有不少人都拍下來了。我放主頁了，最新那條就是，想看的自己去看吧。】
反正這事兒是公開的，放一段視頻出來也沒什麼要緊的。
在場那麼多媒體，哪個不想搶這個流量和熱度？
於是，無數人紛紛涌去。
【看完回來了！只想說一句好爽！】
【媽呀，鬱妤當時的臉色也太難看了吧？但我好高興怎麼破？】
【我也！說來說去，就是鬱家活該啊！現在才認錯，也不知道早幹嘛去了？】
【管它早晚，低頭就完事兒！總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她現在居然還在現場坐着，心裏不知道得多難受吧？哈哈哈哈！】
……
網上，鬱妤道歉的那段視頻一經發出，就引起了衆人的瘋狂轉發。
#鬱妤向季抒和ly道歉#迅速登上熱搜。
更多人看到熱搜，被引入ly的官博直播間。
短短時間，在線觀看人數便已經突破八十萬！
這段日子鬧得最厲害的，就是季抒和fn的這些事兒。
雖然季抒那邊已經得到了警方的澄清，說他沒有涉毒，但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全程跟蹤這件事的。
所以在很多人的印象裏，季抒這個名字，仍舊蒙着一層吸毒的陰影。
但現在，ly召開了發佈會，做出了正式的聲明。
更關鍵的是——今日鬱妤出面，親自來到了ly的發佈會現場，並代表鬱家正式向季抒道歉！
再沒有什麼，比這份道歉，更能令所有人都清楚意識到，季抒的確是被冤枉的！
來自受害者個人的申辯，往往無人在意。
但，來自加害者的低頭與道歉，卻總能因反差，產生巨大的影響！
可能不會有很多人記得那份警情通報，也不會有很多人記得季抒那份毛髮檢測結果呈陰性。
然而，奢華寬敞的宴會廳中，無數鏡頭的記錄之下，鬱妤彎腰，說出的那句“對不起”，卻會深深烙在無數人的腦海之中！
……
此時的鬱妤並不知道網上的情況，更不知道，她自己已經成了這場發佈會的重頭戲。
沈璃看了她一眼。
儘管她已經隱藏的很好，但眼底的那份焦躁與厭煩，還是將她此時的心境展露的清清楚楚。
她應該很想立刻起身走人吧。
沈璃脣角微勾。
不過，作爲今天這場發佈會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她當然是要在這一直待到結束的。
不然的話，怎麼好凸顯出鬱家的歉意？
楊韜的視線從鬱妤臉上掃過，再看向坐在她周圍，將她牢牢困起的衆多媒體，忍不住心中輕嘆。
——怪不得他之前幾次提及開發佈會，沈璃都一直說不着急，直到鬱妤打來了那個求和的電話，她才終於定下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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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在等鬱妤的到來。
這場發佈會真正的發言人，不是季抒，不是他，甚至也不是沈璃。
而是——鬱妤！
她要鬱妤來，親自洗脫曾經潑給季抒的髒水！
……
又一個記者站起來，而這次，他提問的對象是沈璃。
“沈璃你好，我是紅和體育的記者。這次的風波雖然已經平息，季抒也得以驗明正身，清清白白，但這件事畢竟給ly造成了不小的衝擊。再過一段時間，ly就要作爲國內代表，參加世界賽車錦標賽。不知道包括季抒在內的衆多ly車手，會不會因爲這次的風波影響到比賽成績？而你身爲ly的隊長，又是否會因此感到壓力？”
言辭直白而犀利，甚至帶上了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因爲對於一個車隊而言，成績——終究是最重要的！
尤其是，經歷了這麼多波折之後，ly又是否還扛得住？
鏡頭對準了沈璃。
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楊韜等人也忍不住看向了她，心中默默捏了一把汗。
這個問題，到底要如何回答——
“不會。”
少女清朗平靜的聲音在會場內響起，
“ly有信心，在之後的世界賽車錦標賽上，拿出最好的狀態，贏得屬於我們的勝利。”
所有人皆被她這篤定的語氣驚住。
接着，就見那少女忽而站起身，衝着鏡頭露出了一抹慵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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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請允許我代表ly車隊全員，歡迎ly新任總教練。”
“聞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