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眼裏就這麼廉價?!”
一年紅金星,那才幾個錢!
沈璃表情不變:
“希望你對自己的煙癮有一個清楚的認識。”
NULL噎了下,半晌,又煩躁低頭。
“不去。”
“兩年。”
“不去。”
“聞叔。”沈璃忽而喊了聲,語調微凝。
場中一靜。
NULL動作頓住,季抒也屏住了呼吸。
——沈璃實在是極少喊出這個稱呼,而每次喊,都預示着情況絕對不一般。
他往她那邊瞄了一眼。
嘶,姑奶奶這是生氣了?
他又分給NULL一道眼風。
哎,讓你在這擺譜!
NULL也動搖了幾分,皺了皺眉,似是在猶豫。
這麼多年,她很少主動跟他提過什麼要求,這次難得如此鄭重,可見是非常認真的。
他剛拒絕的……是不是太決絕了?
雖然他的確對去做LY總教練這件事沒什麼興趣,但這畢竟是她開的口,要不……
正當他在這邊反覆思量,最後一咬牙,打算答應的時候,就聽到沈璃繼續平靜道:
“抽菸多了會死人的,你知道嗎?”
NULL:“……”
季抒:“……”
“兩年紅金星,再多沒有,你自己考慮。”
沈璃說完,又重新躺了回去。
NULL終於受不了了,一把將手裏的扳手撂到了一旁。
“不是,請人幫忙,就這態度?”
沈璃偏頭看他,奇怪:
“我這是聘請,又不是不給你報酬。”
NULL一口氣堵在胸口。
報酬!
兩年紅金星!
這就是你給的報酬!?
他冷哼了聲。
“季抒!扳手給我!”
季抒看了眼被他扔到地上的扳手,簡直無語至極。
你吵不過她,找我撒氣?
想是這麼想,話是萬萬不敢說的。
季抒老老實實過去把東西撿起來遞了過去。
NULL又低頭搗鼓起來,乒鈴乓啷作響。
季抒在旁邊聽得一陣心疼,但敢怒不敢言。
算了算了,大不了壞了找他索賠!
沈璃說完這事兒,好像也沒繼續勸說的意思,就那麼悠閒懶散的吹着風。
別的不說,這裏空氣是比市區好上不少。
過了好一會兒,NULL卸掉一個輪胎,這纔再次擡頭看向了沈璃。
“你怎麼這麼幫LY?”
沒等沈璃說話,季抒就忍不住提醒:
“NULL,LY是顧思洋的。”
都一家人,這不很正常麼?
然而沈璃卻給出了另外的答案:
“因爲LY是國內唯一一個能在國際賽車錦標賽上奪冠的車隊。”
她的語調平靜淡然,闡述了一個再簡單直白不過的理由。
東方黑龍 https://power16888.com/
NULL皺起眉。
“你想奪冠?”
他以前從沒覺得她對這些感興趣。
沈璃點點頭,目光從季抒身上掃過,極輕極淡的一眼。
“是啊。”
這是季抒的願望。
如果說有什麼可以彌補給那個曾爲她奔來,但永遠留在了那個雨夜的少年的,這無疑是最好也最合適的答案。
當然,這裏面,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爲了NULL。
NULL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他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沈璃道:
“距離錦標賽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你可以好好考慮。”
NULL轉身進了屋。
季抒來到沈璃旁邊,神色感慨:
“璃姐,估計也就你敢跟他提這事兒了。”
沈璃笑道:“這有什麼不敢的?”
季抒捋了把頭髮。
“嘖,這要換別人,估計早被趕出去了。要不你以爲,廖原他們怎麼一直沒來請他?”
沈璃默了默:
“因爲他們沒有他的電話。”
季抒:“……”
他退後一步,感慨地看她。
“璃姐,你這理由,還不如直接說他們沒手機呢!”
NULL是隱姓埋名十年,徹底淡出了大衆視線,但廖原他們如果想找,絕對也是能找到他的。
無非就是知道請了也白請,才一直沒來。
萬萬想不到,這事兒居然是沈璃先提出來。
他說着,回頭看了眼,NULL還沒從屋裏出來。
“其實我覺得……都十年了,他應該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璃姐,雖然我也很希望他答應,但他的意願是排在第一位的。要不還是……算了?”
沈璃一手托腮。
“他對賽車沒有興趣,所以這麼多年一直在修車。他對比賽沒有追求,所以拉力賽去看了現場。”
季抒忽而頓住。
“季抒,你以爲,他今天爲什麼還肯幫你改車?”
沈璃淡聲,
“就像他這十年一直說文明講素質,如今還不是一朝破功,髒話滿天飛?”
季抒的神色頃刻變得一言難盡。
雖然這個比方打的很奇特,但他還真就瞬間懂了。
“我那就是一時衝動爆了個粗口!怎麼還就髒話滿天飛了?”
NULL剛一出來就聽見她這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沈璃看他:
“LY奪冠那天,你給季抒發的語音,我都聽了。”
NULL頓時閉上了嘴,給季抒送過去一記死亡凝視。
季抒舉起雙手:
“不小心,不小心,呵呵。”
NULL朝着他扔過去一塊抹布。
“去把車洗了。等會兒我檢查。”
季抒頓時神色一垮。
“知道了。”
季抒老老實實去洗車了,NULL左右看了圈,又搬了個小馬紮過來,在沈璃旁邊坐下。
兩人就一起看季抒在那邊苦哈哈地洗車。
好半晌,NULL才道:
“你想好了?我要去LY,你在裏蘭那一場,遲早給人知道。”
否則,就她在拉力賽上表現出來的水準,也不可能在國際錦標賽上奪冠。
沈璃“嗯”了聲。
NULL終於側頭看向她,半晌,才道:
“我現在真的很後悔當初帶你去裏蘭。”
沈璃脣角微彎,笑起來。
“裏蘭不是挺有意思的嗎,後悔什麼。”
NULL咬了咬牙,又摸出一根菸,叼在了嘴裏,惆悵萬分地喃喃:
“要不是那天你被Saint往死裏坑了一筆,我也不能帶你去玩兒車,結果你給我整那麼一出。”
“說到這,你欠人家的錢,還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