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聿驍不用問都能猜到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幾年，老爺子的催婚攻勢越來越猛，導致他寧可在外面出任務，也不想回家受那份兒折磨。
近來因爲陸淮與談了女朋友，老爺子注意力轉移，這纔好了些。
沒想到這次還沒到家，就又被唸叨上了。
陸聿驍沉吟片刻，很快猜到了什麼：
“你沒帶弟妹回家過年。”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他雖在部隊，但對這邊的情況還是十分清楚的。
陸淮與：“……是，阿璃在港城。”
顧家和沈知謹剛認回她，這個年當然是要陪着他們一起過的。
“應該的。”
陸聿驍聲色偏低沉肅冷，但說到自家弟弟和弟妹，語氣便和緩許多，
“她剛回家，是要好好陪陪家裏人。”
陸淮與下頜輕點：
“我也是這麼想的。”
“那就明年。”陸聿驍的話語中，難得帶上了一絲妥協。
陸淮與：“……”
他現在覺得這個電話打的很多餘。
“爸媽到家了嗎？”陸聿驍問道。
陸淮與看了眼腕錶：
“說是航班延誤，明天才到家。”
國際航班，時間是挺久的。
“淮與，跟你大哥打電話呢？”
陸老爺子終於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往這邊看了眼。
陸淮與頷首：
“是，您要和他說兩句嗎？”
陸老爺子很有興致：“行啊！”
陸聿驍忽然道：
“淮與，我有個部隊的電話進來，先掛了。”
說着，當真毫不猶豫的掛斷了。
陸老爺子走過來，就看到手機已經黑了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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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了皺眉：
“這小子！分明就是故意的！”
“哪兒能呢。”陸淮與看了眼手機，極有耐心的替自家大哥解釋，“大哥那邊確實有急事兒，哦，對了，他還讓我跟您轉達一句話。”
陸老爺子將信將疑：“什麼話？”
陸淮與微微一笑：
“他說他明年肯定帶個女朋友回來。”
…….
港城，顧家。
整個大宅都被佈置的喜氣洋洋，一片熱鬧。
沈璃拿着一個紅彤彤的“福”字，站在前院的一棵樹下，正打算往上掛。
一輛車緩緩停在大門外，接着，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走下，往院落內而來。
祁陽站在門口，看到來人，笑了起來：
“沈先生。”
沈知謹輕輕頷首打招呼：
“祁叔。”
他說着，將帶來的禮物遞過去，祁陽幫忙接過。
“還有些在車裏。”他道。
祁陽心中輕嘆：
“沈先生太客氣了，快裏面請吧。”
聽到這邊的聲音，前院的其他人也都看了過來。
顧思齊回頭衝着沈璃興沖沖喊道：
“表姐！四姑父來啦！”
沈璃往那邊看去，脣角已帶了笑。
沈知謹是今天早晨的航班，應該是剛到。
沈知謹往這邊走來，在顧老夫人身前站定：
“母親。”
顧老夫人拍了拍他的手，眼角帶笑：
“這麼早的航班，累不累？”
沈知謹搖搖頭，頓了頓：
“父親呢？”
“在裏面打電話呢。”顧老夫人往屋內的方向指了指，聲音裏帶着調侃，“爲着阿璃明年在哪家過年吵呢。”
沈知謹只略一思索，心下了然。
他道：
“那我先不打擾，晚些再過去。”
“爸。”
說話間，沈璃已經來到這邊。
沈知謹見她，雋秀清冽的眉眼舒展：
“糖糖。”
她將手裏的“福‘字塞到了沈知謹手中，眨眨眼：
“爸，這個要掛在那邊的樹上的，你幫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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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老夫人也笑着催促：
“阿璃的事兒要緊，知謹去吧。”
沈知謹應了聲，便帶着沈璃往那邊去。
沈璃自己掛當然也是可以的，但她現在就想看沈知謹來。
“爸，您大早上飛過來，困不困？”
沈知謹將那個“福”字掛好，有風拂來，吹動下面的穗子。
“本來說昨天就過來的。”
沈知謹回頭看她，
“臨時有個會議耽擱了，才改簽到了今天。”
沈璃道：
“那您可以改簽稍晚一些的航班啊，不用這麼着急的。”
沈知謹臉上浮現淡淡笑意。
“要陪糖糖過年，當然不能耽誤。”
過年。
沈璃忽而想起從前言秋說過的話——老闆不過中秋的。不止中秋，連帶着春節之類的節日，也都是不過的。
過往的那些年，沈知謹的人生，的確缺失了這些日子。
而現在，他終於說，要過年，要陪糖糖過年。
她臉上揚起笑，桃花眼彎彎如月，晶亮燦爛：
“謝謝爸爸。”
是糖糖陪着爸爸過年啊。
…….
顧家的年夜飯格外豐盛。
大家一起照了全家福，又開始在前院放煙花。
嘭！
嘭！
嘭！
沈璃窩在客廳沙發，正在收發各種祝福消息。
她拿起手機，往窗外拍了一張照。
黑夜之中，漫天煙花燦爛。
顧老夫人正在和沈知謹說着話。
顧老爺子看向沈璃，就見她正斜靠在沙發上，擡手拍照。
煙花璀璨的光映落在她的臉上，越發襯得她肌膚瑩白清透，眉眼絕豔，脣角笑意燦爛。
他負手而立，看了許久，終於微微側頭，衝着沈知謹道：
“今天留在家裏過夜吧。”
沈知謹眼睫極輕的顫了下，隨後擡眼，望向顧老爺子，低聲道：
“謝謝父親。”
……
全家人一起守歲。
顧思齊和顧思丞歲數小，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十一點，都迷迷糊糊睡過去了。
兩位老人上了年紀，在沈璃等人的勸說下，也回去休息了。
反正大家都在家裏，都一樣。
十二點。
鐘聲敲響，煙花盛放，一片熱鬧。
沈知謹拍了拍她的頭：
“糖糖，新年快樂。”
沈璃回頭，眼睛彎起：
“年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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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媽挺屍中，晚更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