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呀？”楚原看向她。
楚原記得那是盛夏的一天，烈日拷熾着大地，二人坐在河邊一顆大樹下，知了一直叫着。
雖然那時的日子很苦，但楚原現在回想起來，卻又覺得，那時候還是有很多美好。
“當然記得，你當時還說，要是你以後有錢了，要買很多衣服，再也不想穿被縫了很多次的衣服，你還說，也要給我買很多衣服。”沈汐洋回憶往昔，俏臉上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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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記得我被父親帶走那天，你來送我，我說讓你等着我，以後我要開小汽車來村裏接你，對吧？”楚原笑着看向沈汐洋。
那時的楚原還很小，汽車在楚原眼中，就是成功的標誌。
“當然記得，你這傢伙一走，就再沒音訊。”沈汐洋說完，便再度看向前方河面。
“洋洋姐，那時候又沒手機，我被帶到江南，相隔兩省，根本沒法再與你聯繫。”楚原感嘆。
楚原繼續道：“洋洋姐，八年前我其實回過一次老家，特地去找過你，可你們全家都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你家搬到了哪裏。”
楚原話音剛落，沈汐洋的手機鈴聲就突兀響起，將二人從回憶中拉回。
“經理。”沈汐洋接通電話。
“沈汐洋，你跑哪裏去了？甲方還在包廂裏等着籤合同，你竟然跑沒影了？別人都把電話打我這來了！”電話裏傳出怒斥聲。
“經理，我……我……”沈汐洋一時不知道如何解釋。
“洋洋姐，讓我來。”
楚原直接拿過沈汐洋的電話。
“沈汐洋她喝多了，我已經將她送走。”楚原說罷，就替沈汐洋掛掉電話，然後將手機關機。
“洋洋姐，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楚原一邊說，一邊將手機，遞還給沈汐洋。
“我現在在廣告公司上班，甲方是江南很厲害的一個集團，叫做宏建集團，我們公司想接下宏建集團的廣告業務，但是宏建集團那邊的經理，一直拖着。”
“今天宏建的經理，約我在浪漫酒吧談合同，他說合適的話今天就能籤合同，我纔來的，但到了酒吧包廂，我一提合同，他就讓我先喝酒。”沈汐洋語氣低落。
“洋洋姐，不就是一單合同嘛，甲方要是太過分，大不了不簽了。”楚原安慰。
“可是這單生意很大，要是做成的話，我的提成能有四十多萬，我真的需要錢。”沈汐洋目光黯淡。
沈汐洋擡頭看向楚原：“我現在活成這個樣子，你一定對我很失望吧？”
“怎麼會呢洋洋姐，你要是有什麼困難，缺錢的話，我可以給你。”楚原說道。
“楚原，我如果拿你的錢，那我成什麼人了。”沈汐洋立刻拒絕。
楚原想想也對，如果沈汐洋直接拿自己的錢，那她跟那種物質女，也沒有區別了。
“洋洋姐，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總不能繼續回去陪他喝酒吧，他單獨約你到浪漫酒吧談合同，必然目的不純。”楚原說道。
“也怪我太天真，以爲喝幾杯就能簽下合同，他卻沒完沒了的讓我喝，反正現在我已經出來，算了，這單合同我不要了。”沈汐洋說道。
“洋洋姐，你喝的有點多，我送你回家休息吧，我車就停在酒吧停車場。”楚原指了指對面停車場。
“那就謝謝你了。”沈汐洋衝着楚原一笑。
隨後楚原帶着沈汐洋，走到浪漫酒吧停車場，將他請上自己那輛二手捷達車。
“洋洋姐，我也算完成當年，說要用車接你的諾言了，雖然不是什麼好車，但總算是接到了你。”楚原露出笑容。
“嗯。”沈汐洋笑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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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原拉着她，按照她的指引，開到寧都城外環一棟老樓。
一路上，楚原也跟沈汐洋聊了不少。
原來早在十一年前，她家也從那窮鄉僻壤搬了出來，想要來富庶的江南省闖一闖，她也來到這邊毒素。
不過她父母來到這邊後，因爲學歷不高，又沒什麼極速，一直都做着工資不高的工作。
她畢業之後，就在進入如今所在的廣告公司。
老樓下。
“楚原，你說這一次來寧都辦事，你在這邊也沒住的地方吧，去住賓館的話也浪費錢，要不去我家將就一晚上。”沈汐洋邀請道。
剛剛在路上，沈汐洋也問了楚原在哪兒工作，這些年怎麼樣。
楚原說自己在金州，這一次來寧都辦點事。
“沒問題呀？你爸媽也在家裏吧？我正好拜訪一下。”楚原帶着笑容。
這是一棟沒有電梯的老樓，沈汐洋帶着楚原上到六樓。
沈汐洋熟練地拿出鑰匙打開房門。
這是兩室一廳的房子，面積並不大。
客廳內坐着一個兩鬢斑白的男人，正在吃藥，楚原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是沈汐洋的父親。ъ
旁邊是跟客廳連通的開放式廚房，沈汐洋的母親正在廚房做飯。
“爸、媽，給你們帶了個熟人回來，是我們老家村裏的楚原。”沈汐洋聲音輕軟。
正在吃藥的沈爸，擡頭看向楚原：“楚原？還真是你呀，一轉眼你都這麼大啦，不過還是能認出你來，五官沒變。”
“沈叔叔，小時候你還教過我，摺紙飛機吧。”楚原笑着說道。
楚原發現他蒼老了太多，他現在五十歲應該還差點吧？就像快到六十歲似的。
“這你都記得，你這是怎麼跟洋洋見到的呀，你也在寧都工作嗎？”沈爸帶着笑容。
“我在金州那邊做事，這一次是到寧都來辦點事，恰巧碰到沈汐洋。”楚原如實說道。
“這樣呀，既然到了我們家裏，隨意坐，只是家裏不富裕，拿不出什麼好東西招待你。”沈爸顯得很隨和。
“沈爸，我跟洋洋姐打小就認識，你跟我不用客氣。”
頓了頓，楚原繼續道：“對了沈爸，我剛剛看你在吃藥，你是生病了嗎？”
沈爸聽到楚原提起這個，他目光中閃過一抹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