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試,每過三年在各省省城中舉行,因爲正好是在秋季,所以又稱秋闈。
秋闈必須是已經過了童試的秀才纔可以參加,若是考的中,那可就是舉人了,若是中了舉人就有了做官的資格,江二老爺比不上江老爺中了進士,但是也過了鄉試是個舉人。
所以纔有現在的一官半職。
大房二房皆有一個可以去鄉試的秀才,再加一個五房的江逸,只不過前些日子江老爺將江逸從族中出了名,但是卻依舊好喫好喝的供着,一衆人也搞不懂這是爲何。
江二太太私下慫恿江二老爺出面,一房瞧不上江逸將他除了名,要不二房撿個便宜將人帶回來,雖說平日裏看江逸不順眼,但是到底是個秀才,以後指不定有出息呢?
江二老爺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故意避開一房的人,讓兒子去私塾的時候特意接近江逸,帶話給江逸請他來府上坐坐,結果次次被江逸變着法子拒絕了。
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料誰都能看出來江逸分明是不想去。
江二老爺氣的吹鬍子,江二太太也是大罵江逸不知好歹,“呸,有娘生沒娘養的小野種,瞎貓撞見死耗子考了個秀才,真以爲自個兒是個玩意了!”
無論是江二太太還是江二老爺都覺得就連秀才也是江逸走了運,江逸如今纔剛剛十六,十六歲就像中舉人,當舉人是這麼容易考的!
倒是江老爺因爲江逸許是能做女婿,所以也開始關心起江逸的讀書來,但也只是簡單過問一二,卻震驚的發現,江逸年紀雖小,但無論見識還是知識,都比自己那已經過了三十的兒子出色的多。
江老爺拿着一衆兒子與江逸所做的文章,不得不承認,江逸的文章出色太多。
江老爺不由陷入了沉思,罷了又有些後悔沒有趁着這兩年來好好教導江逸一番,如今距離鄉試也不過三月時間,已是有些晚了。
找了機會去江逸的住處看了一轉,瞧着書櫃上滿滿的書籍與書上的各種批註,江老爺愈發驚歎江逸小小年紀便涉獵如此之廣,見解又這般深,隨口問了丫鬟江逸每日溫書到幾十。
小丫鬟終於有了機會控訴江逸不要命讀書,愈發誇大其詞說他幾乎不怎麼休息,每天恨不得住在書房裏,若不是隔壁小姐喊他用晚膳,指不定連晚膳都隨便應付呢。
江老爺聽罷心中百感交集,本就資質遠超他人卻還能如此好學,也難怪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學識,一邊欣慰江逸爭氣,一邊又氣惱兒子們不爭氣,心道一會兒等兒子們回來定是要好好教育他們一番,一個個都比江逸年長,卻都比不過江逸更出息。
最後纔想起女兒,女兒很好,看江逸讀書太過勞累所以經常會關照他,可以兒子們省心多了。
於是心情甚好的順便去顏一鳴的住處轉了一圈,江老爺如今看江逸越看越順眼,與女兒說起話來的口氣已然是承認了這個女婿。
“阿鳴啊,你比少君大些年歲又住得近,如今他讀書忙,你可要多去那邊走動多照顧照顧他。”
瞧着變臉快的,顏一鳴都忍不住吐槽,“爹,我走動多了這不是打擾他讀書嗎?”
江老爺一愣,頓了頓才明白女兒說的意思,頓時一副受驚嚇的模樣看着女兒,他那乖巧卻不善言語的女兒什麼時候也會說這種話了!
不過好像又有理……
讀書時身邊若是有佳人紅袖添香,那還怎麼讀的進去書。
如此一想,江老爺咳嗽兩聲正色道,“說的對極,那這些日子便少去那邊,讀書還是要心無旁騖的好,好了,我也該走了,你好好休息。”
“是”,顏一鳴笑着站起來送江老爺出去,藍秀小心的湊上來問她,“小姐,您真打算最近不見少爺啊。”
“不見”,做戲要做全套,顏一鳴已經假裝生氣了許久,江逸也被晾了好一陣子。
“可是……”藍秀心道可是少爺也是爲了您好啊,想起前幾日少爺眼巴巴的來卻被小姐拒之門外的模樣,怪可憐的。
但是到底沒敢再開口,嘆了口氣離開後,小蘋果又湊了過來,“宿主,您打算再晾幾天啊。”
“晾到他自己受不住了”,顏一鳴淡淡道,“我估摸着也就是這兩天了。”
等江逸再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晚膳時候,藍秀瞧江逸又來有些苦惱的小聲道,“小姐好像還沒消氣啊。”
“我進去看看她。”
藍秀大驚,“小姐又生氣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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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隨她處置吧”,江逸笑了笑走了進去。
轉眼又到初夏,屋子裏待着有些悶,顏一鳴喜歡傍晚將黑未黑的時候讓人將躺椅搬到院子裏,吹吹晚風聽聽蟬鳴,在別人聽不到的情況下和和小蘋果鬥鬥嘴。
江逸進來時就看到顏一鳴懶洋洋的躺在躺椅上,分明沒了日光,依舊在臉上遮了條帕子。
江逸緩步走過去,正要伸手拿掉顏一鳴臉上的手帕,卻沒想到顏一鳴居然像是早知道他來了的一般拍掉了他的手,“走開,不想見你。”
江逸順勢握住她的手笑道,“可是我想見你怎麼辦。”
“丫頭們都在呢,放開”,顏一鳴抽出了手,一把拽下臉上的帕子,那張熟悉的臉龐此刻微嗔的瞪着他,琉璃般的淺色眸子似有慍怒卻又有些不自在。
江逸突然明白,顏一鳴這些日子一直不見他,許是真的生氣,但是更多的應該是不好意思。
陡然間兩人關係已變,她不習慣也是自然。
女子到底要面皮薄一些。
江逸回頭看了一眼,藍秀很懂事的將一衆丫鬟趕去了別處,江逸坐在了躺椅旁邊的小凳子上,緩緩的搖着躺椅道,“丫頭們都不在,沒人看見”,說罷又笑了,“以後大家遲早要知道,還不如早些……”
顏一鳴睨了他一眼,江逸眼中盡是笑意,終是沒將這句話說完。
他目光灼灼,顏一鳴像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別過臉後微惱道,“看我作甚。”
“好看”,江逸道,“阿鳴,嫁給我真的讓你惱了嗎?”
“……”
江逸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不再是之前逗笑的不正經模樣,而是十分認真的問她,“阿鳴,你告訴我,真的半點都不想嫁給我嗎?”
問出這句話時,饒是江逸,也是心中沒底。
他一點一點的走近她,將她身邊的閒雜人清除乾淨,最後終於將她搶到了手中,他本以爲這樣已經滿足,可是現在卻越發的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