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碧見哥哥竟是聲也不吭就丟下自己走了,且頭也不回,頓時滿心委屈,眼淚說流就流。
段無恙看了看江臻,想要追上去,但見江碧在哭,又不忍心就這麼丟開小女娃走了。
“那什麼。”段無恙動作僵硬地拍了拍江碧的腦袋瓜,他說:“他不想讓你看到他在哭呢。”很少安慰人的段無恙,顯得有些不自然。
江碧仰頭望着段無恙那張看起來凶神惡煞的臉,她不知道這人算不算是好人,但他並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江碧突然一把握住段無恙的手臂。
段無恙頭皮發麻,“幹什麼這是?”
江碧淚眼汪汪的看着大叔叔,她說:“段叔叔,我把哥哥交給你,就麻煩你以後,幫我照顧好他。我知道打拳很痛,他要是受傷了,就麻煩你給他擦藥。”
段無恙盯着小女孩,心情複雜。“你個丫頭”他認真地點了點頭,承諾道:“放心,我會照顧他。”
得到了段無恙的保證,江碧這才稍稍放心了些。
當天晚上,段無恙便帶着江碧去找熟人,他託關係將江碧送進了一個孤兒院。
江碧長得漂亮,又身體健康,她這樣的孩子很容易被領走。段無恙給院長塞了點錢,讓他們儘量給江碧找個好點的人家。
處理好了江碧這邊的事,段無恙才騎着一輛摩托車去涵洞找江臻。他將車停在涵洞裏,見地面全都是積水,根本無從下腳,便對江臻說:“上車吧。”
聽到段無恙的聲音,江臻緩緩擡起一張蒼白的臉,啞聲問他:“我妹妹,送走了嗎?”江臻一雙腳泡在水裏,褲腿也溼漉漉的,冷了一晚,表情有些僵硬蒼白。
“嗯。”
“在哪個孤兒院?”
段無恙就知道江臻不會輕易相信他,“上車,老子帶你去看。難得做一次善事,還被你個狗崽子懷疑!”江臻上了段無恙的摩托車。
段無恙將車停在孤兒院門口,指着那院門,說:“你妹妹就在裏面,你可以偷偷地看一眼,好叫你放心。”不然這狗崽子會懷疑他是把她妹妹給賣了。
江臻躲在門外偷看,很快便看到了江碧。她換了一身孤兒院的衣服,坐在院子裏的乒乓球檯子上,沉默地注視着面前那些或多或少有些殘疾的孩子。
見江碧真的被送到了孤兒院,江臻這才安心。
回去的路上,段無恙告訴江臻:“你放心,你妹妹這樣的好孩子,最容易被人領養走。被領養走了,日子一般都好過。”
江臻悶不吭聲的聽着,沒有答話。
段無恙住在一個雙人間套房內,房子是樓梯房,靠近菜市場。他將江臻帶回家,指着小房間說:“那是你住的地方,等你打拳賺了錢,我們再換個大房子。”
橋洞都住過的江臻對居住環境並不挑剔,這裏遮風避雨的,已經很好了。
如此,江臻也算是有了個居所。
段無恙打開煤氣燒水,告訴江臻:“這是煤氣閥,不用的時候一定要關,不然泄露了是會一氧化碳中毒死的。”
段無恙說完,一回頭便瞧見江臻盯着那煤氣罐,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段無恙猜到這小子心裏在想什麼,冷哼了一聲,警告他:“別指望能用這個方法謀殺我,我段無恙不是那麼好殺的。”
心思被戳破,江臻並不尷尬。
他走到段無恙身旁,突然說道:“我以前在一本雜誌上看到過,說是吃了頭孢的人再喝酒,十有八九會產生藥物反應,會死。”
段無恙嗯了一聲,“聽說過,但誰知道是真是假呢?”
“是真的。”江臻仰頭看了段無恙一眼,語氣平靜地說:“我求證過了。”求證過了,也就是說他親手用這種方式殺死過一個人。
段無恙愣了一下,然後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威脅我嗎?”
江臻冷笑,“我可以爲你做牛做馬,但是段無恙,別打我妹妹的主意。”
段無恙笑了起來。
過了很久,他才說:“我以前有個姐姐,爲了我去做了一個老大的情婦。她被人從頂樓推下來摔死在我面前,身體成了兩半,眼睛瞪得大大的。”
說完,段無恙似笑非笑地問江臻,“你們當老大的,是不是都喜歡搞無私奉獻這一套?”
姐姐是,江臻也是。誰要他們犧牲呢!
聞言,江臻沒也說話扭頭就走了。
段無恙燒好熱水,關了煤氣,命令江臻去洗澡。江臻踢着水就去廁所洗澡,洗完了沒有換洗衣服,就那樣裸着走了出來。
段無恙搖了搖頭,找了一套他的衣服給江臻穿。
江臻穿上段無恙的衣服,像是一個表演喜劇的小丑。
“瞧你又矮又瘦,這副身板可不經打。”事實上,江臻並不算矮,但的確瘦,這弱不禁風的模樣上了擂臺,只有捱打的份。
“接下來你先休養兩週,把身體養好,再研究一下打拳的技巧。下個月一號,你就要去打人生中的第一場擂臺賽。”
聞言,江臻可有可無地點了下頭。
“我每天都有工作,不能陪你,米家裏有,菜市場就在對面,喫飯的問題你自己解決。家裏有臺二手破電腦,連了網,你可以玩玩。”
電腦?
江臻在越國的時候,偷偷地去過幾次網吧,但他不是去玩遊戲的,而是去查詢逃跑路線資料的。
聽說有電腦,江臻眼裏的光彩稍微亮了一些。
“對了,你叫什麼?”段無恙還不知道江臻的名字。
江臻已經跟過去的生活說拜拜了,斷然不會再用‘敖漢’這個名字,他想到曾經在牀底看到的那兩個字,便找了一支筆,在桌面上的日曆本上寫下‘江臻’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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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恙盯着那兩個字,沉默了下,才喲嚯了一聲,說:“這名字還挺特別的,江江秦?”
江臻認識的漢字少得可憐,因此聽段無恙說自己叫江秦,便以爲自己就叫江秦。他嗯了一聲,說:“我叫江秦。”
“行吧,江秦,我走了。”
段無恙出去了兩天,回來的時候,手裏拎着一袋子從二手市場裏挑回來的衣服給江臻穿。江臻換了衣服,跟段無恙借了一筆錢,去外面書店買了書。
他買的都是最簡單的初級知識書本。
江臻回到家,盯着書本上最簡單的那些內容,問正在摳腳的段無恙,“這個怎麼讀?是什麼意思?”
段無恙:“”
段無恙陰惻惻地看着江臻,他說:“我是帶你來打拳的,打拳懂不懂,只需要用拳頭說話。你買這麼些玩意兒做什麼!”他撿起地上的一塊紅色板磚,說:“信不信老子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