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漾聽到莫張狂的話,直接被嚇軟了腿,差點就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宋瓷在一聽到莫張狂開口說話時,就料到莫漾可能會露出馬腳,早就不動聲色的站到了莫漾身後。
在莫漾差點癱軟在地的第一時間,宋瓷及時握住了莫漾的後腰,並用力地捏了一把。
腰間喫痛了一下,莫漾頓時清醒過來。明白自己差點兒就露了餡,她趕緊垂下頭去,繼續抹眼淚。
她抹眼淚的動作在其他族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副驚聞丈夫被人害死後痛心的表現。
莫張狂說要爲兒子進行屍檢,其他人也不敢反對,畢竟他是德高望重的老家主。莫張狂讓人把莫隨心的遺體帶到了另一間房子,他親自給莫隨心進行了屍檢。
天快黑時,莫張狂才從屍檢房裏走了出來。出來時,他表情莫測,目光陰沉沉的,看誰都帶着懷疑。
一看老家主這幅模樣,大家便知道,家主的的確確是被人害死的。
家主在族內待人不說和藹,可也並不嚴厲難接近,做事也公平公正,沒有樹立過什麼厲害。那麼,兇手是誰呢
族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誰都有可能是兇手。
莫張狂什麼也沒說,只是命令莫隨雲開通谷中的喇叭,將谷中所有族民以及外來的客人都叫到了慎思樓。
韓湛與那名鍾先生,也都被請進了慎思樓。宋瓷作爲莫張狂的新弟子,早早就隨莫張狂一起進了慎思樓,韓湛聽到廣播和宋翡一起來到慎思樓時,人差不多都已聚齊。
莫族全族上下,活着的共有394口人,加上宋瓷宋翡韓湛鍾先生以及週五,是399人。近四百人坐在一起,一眼望去全都是人腦袋。
莫張狂站在講話的高臺上,他說:“你們中間,有一個人,或者有一羣了人,是殺害了我兒的兇手”莫張狂妻子走得早,他與妻子不說感情恩厚,那也是相敬如賓過了二十多年了。妻子死後,莫張狂也沒有再娶。
莫隨心是他和亡妻唯一的孩子,爲了打破莫隨心身上的詛咒,莫張狂從莫隨心八歲那年開始,就在滿世界尋找合適的脆弱不堪的備胎,爲莫隨心培養了一個藥人。
莫隨心是莫張狂的希望,也是他感情的寄託。
莫隨心死了,這讓莫張狂如何能忍
說話間,莫張狂的目光在兒媳婦莫漾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我給那個兇手十秒鐘的時間,你主動站出來,我給你一個痛快”
“你若不站出來,那被我查了出來,我便將你抽筋扒皮讓全族人都知道謀殺族人的下場有多嚴重”
莫張狂的話,迴盪在整個大堂內,充滿了威儀。莫張狂可不是在嚇人,他是說真的。
他陰沉沉的眸光中,佈滿了令人心慌的東西,那是威壓
莫張狂年紀輕輕就能殘害自己的親兄弟,這人老了,手段更加毒辣,把人抽筋扒皮這種事,他斷然是做得出來的。
場下,大家都在小聲地交頭接耳,議論猜測誰是那個害死了家主的人。莫漾第一次做這種事,她定力並不好,很快,一張臉便蒼白了起來。
莫鳳英跟莫漾坐在一起的,她看到母親臉色不對勁,還以爲母親是在爲父親的死去感到憤怒。她握住母親的手,說:“媽媽,我們一定會抓住那個兇手的”
莫漾看了眼女兒,她嘴脣翕動了幾下,很快就又低下頭去,默不作聲。莫鳳英絕對想不到,謀害了莫隨心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
莫漾每天託莫鳳英給他父親送的那碗藥中,是有毒的,但有毒的不是那碗藥,而是裝藥的碗。
那碗的碗口,被莫漾塗了六日倒,所謂六日倒,顧名思義,就是連續服用六日就會毒藥發作去世的一種藥。
而今天中午,莫隨心剛好第六次服用那碗藥。
莫漾晚上給莫隨心泡的那杯茶中,也摻了劇毒藥,那藥卻不是六日倒,而是含笑癲,喝上幾口,就會不治身亡。而含笑癲與六日倒中毒後的死亡症狀以及死後的屍體呈現情況,都是一樣的。
莫隨心並沒有喝那杯茶,那杯茶不過是莫漾擔心事情暴露被莫張狂發現後,用來爲莫鳳英洗刷冤屈的道具。
一旦莫張狂對兒子的死因起疑,給莫隨心進行了屍檢,發現兒子是中毒而死的,到時候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莫漾這麼做的確是要給女兒打破詛咒,但她並不希望莫鳳英知道她就是親手殺死莫隨心的兇手。爲了保護莫鳳英,莫漾便打算將殺害莫隨心的罪名,背到她自己的背上。
十秒鐘時間,很快便到了。
張狂見沒人肯站出來,他連着冷笑了兩三聲。“好好好得很,沒有人肯承認是吧”
底下所有人,鴉雀無聲,就是那些身體不舒服想要咳嗽的人,都壓制住那份衝動,閉緊了嘴巴。他們生怕自己咳嗽一聲,就會被老家主冠上一個心虛的帽子。
莫張狂目光在族民的臉上,一個挨着一個掃過,所有被他注視的人,眼神都是閃爍飄忽的。
儘管他們不是兇手,但他們卻都很忌憚老家主。老家主可比莫隨心家主兇狠多了,這人年輕的時候,最是無情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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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張狂的目光,最後停在了莫漾的臉上。
“莫漾”
聽到莫張狂叫莫漾的名字,族民們都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還以爲老家主只是單純的叫莫漾有事情要說。
莫漾聽到自己的名字,她肩膀微微顫抖了一下,接着纔在所有族民同情的目光注視下,緩緩地站了起來。
望着站起來的家主夫人,衆人心裏都憐憫地想着:夫人多可憐啊,才四十多歲,就沒了丈夫。
旁人看不懂會堂內的暗涌,但莫鳳英看清楚爺爺看媽媽的眼神有多冰冷後,便明白了一切。
她感到難以置信,她不敢相信媽媽會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而其他人,慢慢的也察覺到了莫張狂看莫漾眼神的不對勁。那不是看自己兒子遺孀該有的眼神,倒更像是在一看殺人狂魔
“這”
漸漸地,他們回過味來,終於意識到老家主不是單純的想要叫一下兒媳婦的名字,他根本就是在問莫漾
而身爲暴風眼中心的莫漾,倒是冷靜了下來。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她再慌亂再害怕,也無濟於事。
看清莫漾那副鎮定的模樣,莫張狂感到憤怒。
莫張狂端起那杯被他藏在身後的水杯,他右手端着水杯,左手指着那水杯,問罪莫漾:“莫漾,這是我在你與我兒臥室裏發現的一杯茶,我檢測到這杯茶裏面,被下了劇毒含笑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