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哥。”宋瓷將下巴放在韓湛手背上,她望着韓湛,明媚的眸子裏全都是韓湛的影子。“我們今天,去把證領了吧。”
聽見宋瓷這話,韓湛是意外的。
他沉默了起來。
過了片刻,韓湛忽然說:“不是嫌棄戴頸託醜,拍照不好看麼”
宋瓷則說:“我有很多存照,都適合做結婚證件照,你給我一張你的個人照片,我打開電腦,隨手一p,就是一張結婚證件照。”
韓湛心想:還能有這種操作
兩人迅速奔赴民政局,填表領證。直到坐在回程的車上,低頭盯着大腿上的紅色結婚證,韓湛回想起今天上午發生的一切,才覺得荒唐。
他32了,不是23歲的衝動小夥,怎麼就跟着宋瓷一起胡鬧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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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仔細端詳着結婚證,對上面的證件照評頭論足,道:“韓哥你拍照要多笑笑,知道嗎你看啊,你這照片看上去,一臉嚴肅,像個老幹部。”
韓湛低頭看了一眼,只是無奈地笑了笑。
“韓哥,伸個手。”
韓湛下意識伸出左手。
宋瓷跟變魔法似的,手裏不知何時,多了一枚金戒指。
盯着那枚戒指,韓湛呼吸忽然慢了半拍。
宋瓷將戒指戴在韓湛的無名指上。她將韓湛左手舉起來,放在眼前仔細一番打量,才滿意道:“非常合適,好看。”
韓湛看着那戒指,金色的指環,正中間有一顆簡單的黑鑽,是很適合韓湛的。韓湛沉默了許久,才低聲問宋瓷:“什麼時候買的”
“昨天晚上。”從穆家離開後,宋瓷便去逛了商場。“我原本還怕尺寸不對,竟然剛好合適,這是緣分啊。”
宋瓷又把她自己的那一枚拿出來,跟韓湛的是同款,只是黑鑽要小一點。她正準備自己戴,韓湛忽然伸出手,截住了那枚戒指。
“我給你戴。”他說。
宋瓷抿脣看了他一眼,忽然道:“新郎,要用右手爲新娘戴戒指。”
前頭,開車的龍雨聽到宋瓷這話後,神色猛然生變,他餘光偷偷地朝後面瞟望。龍雨以爲韓湛會拒絕宋瓷的提議,結果韓湛只在短暫的沉默後,便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龍雨更是喫驚。
韓先生對宋小姐,是真的很不一般。
韓湛當着宋瓷的面,摘下了從他們認識以來,就一直戴在他右手之上的手套。
手套取下,露出韓湛右手真容。
韓湛的手上戴了兩根裝飾假手指,那假手指是膚色的,初一看跟真手指沒區別,但仔細看就能發現,那兩根假手指是沒法動彈的。
它們微微曲着,一直都是那個樣子。
韓湛準備摘掉假手指前,體貼地提醒宋瓷,“可能會有些醜。”
宋瓷眼神複雜地看着他,沒說話。
韓湛沒再猶豫,當面摘下了假手指,露出了兩截醜陋的斷指疤痕。韓湛的兩根手指,是從指關節根部截斷的,這麼多年過去,疤痕依然醜陋。
宋瓷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手,呼吸都變得輕緩起來。
片刻後,她說:“是挺醜。”
聽見這話,龍雨後背都繃直了。
韓湛一愣,接着倒是笑了,看上去似乎並沒有生氣。龍雨悄悄回頭看了一眼韓湛,心情有些複雜。其實,手指剛被截斷的時候,韓先生遠沒有現在這樣心平氣和。
他曾是王牌狙擊手,眼睛,雙手,是他看得比命都重要的東西。手指說截斷就截了,韓先生那段時間死氣沉沉,大家都以爲他熬不過來。
像現在這樣,聽到宋瓷說他手指醜,韓先生竟然還能一笑而過,這在龍雨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韓湛用大拇指跟無名指,拿起那枚戒指,將他套在宋瓷的左手無名指上。“好了,現在,你是我的新娘了。”
韓湛低下頭,拿起假手指準備戴上。
宋瓷突然靠過來,奪走他手裏的假手指。“我來吧。”
韓湛下意識拒絕,“不必,我可以…”
“你得習慣,以後都由我給你戴它們。”宋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韓湛,讓韓湛無處遁逃。宋瓷拍拍韓湛的胸口,不以爲然地說:“韓哥,以後你的右手,你的領帶,都只能給我碰。”
韓湛胸腔像是被錘子敲打了一下,差點窒息。
好霸道。
韓湛看着重新戴上假手指的右手,灰藍色眸子漸沉。這世上,願意爲他系領帶的女人千千萬萬,願意爲他戴假指的只此一人。
他捨不得一年之後放她離開。
韓湛想試試,把她留在身邊。
儘管對宋瓷的感情還不到愛的程度,但好感已然暴漲。
宋瓷的手忽然被韓湛牽住。
她有些詫異,還回頭打趣韓湛:“牽我手做什麼”宋瓷笑眯眯地將雙手搭在韓湛肩膀上,她在他耳旁呵氣如蘭:“韓哥,親一口唄。”
宋瓷是在逗韓湛,韓湛卻對前頭的龍雨說:“不許回頭。”
龍雨哪裏敢回頭啊。
宋瓷眉頭一揚。
她還想調戲韓湛,韓湛忽然轉身,擡起左手捧住她的後腦勺,整個人俯身靠近,火熱的脣攫住宋瓷柔軟的雙瓣。看起來冷淡穩重的韓湛,竟然有一張那樣火熱的脣。
宋瓷驚訝了幾秒,接着閉上了眼睛。
分開後,宋瓷面頰酡紅,卻還擺出一副她是老司機經驗十足的鎮定樣子。
韓湛將兩本結婚證放在一起,收到口袋裏,突然問她:“你怎麼拿到戶口本的”他不認爲穆冕會輕易同意宋瓷跟他結婚。
宋瓷有些尷尬地說:“我跟母親拿的,理由是…買房。”
韓湛輕笑,“滑頭。”
語音沉沉的兩個字鑽進宋瓷耳朵裏,她臉蛋更紅了。
把這兩人送到家樓底下,龍雨溜得比猴子還快。一邊往電梯走,宋瓷一邊跟韓湛吐槽:“龍哥被你嚇成了猴哥。”
韓湛跟在宋瓷身後走進電梯,他說:“他遲早會習慣的。”
遲早…
也就是說,今天這種事,以後也會經常發生。
宋瓷悄悄搓了搓耳垂,還挺期待。
一起進了家門,宋瓷低着頭換鞋,跟韓湛說:“爲了慶祝我們領證,今天中午是不是該喫大餐韓哥,你做飯,我給你打下手。”
想到冰箱裏那只大澳龍,宋瓷舔舔嘴脣,“我要把那只澳龍五馬分屍了,剝皮拆骨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