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離有些不自在,剛剛動了動,莊龍就提醒她,“不要動。”他聲音的喑啞程度,比之前更甚。瀟離是知道莊龍的兇狠的,她現在還不想跟莊龍發生過度親密的關係,因此,便當真放乖了,不再亂動。
莊龍給她將頭上的水滴擦乾了,又找到吹風機給她吹頭髮。
莊龍坐在牀上,手裏拿着電吹風,瀟離趴在牀上,雙手放在莊龍的腿上,下巴搭在手背之上。這是莊龍第一次給瀟離吹頭髮。瀟離覺得怪怪的,心裏又裝着一絲甜膩。
頭髮快吹乾的時候,莊龍提議,“晚上的舞會,我們就不參加了吧”
“嗯”瀟離懶洋洋的,更像是一只睏倦的貓。
“叫上麒麟,晚上去我家喫飯吧。”莊龍看見瀟離轉過身來,她看着他,目光閃爍。莊龍目光幽深,他低下頭,額頭抵在瀟離的額頭上,他像說話情話一樣,聲音溫柔,有幾分繾綣,“晚上我掌勺。”
“晚上我掌勺。”
莊龍這話稀鬆平常,但瀟離卻聽得渾身一怔。
眼神變得驚喜起來,因爲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準確地表達自己激動的心情,瀟離那一雙眼睛都變得紅潤起來。原本的莊龍是不會做飯的,但另一個莊龍會。
他這樣說
瀟離索性將話挑明瞭。
“你是誰”怕莊龍曲解自己的意思,瀟離補充了一句,又說,“你是莊龍還是我的莊龍”
莊龍低笑一聲。
他長臂一擡,再落下,骨節分明的五根長指,緊緊地捏住瀟離的右手。
她聽到莊龍說,“從此,我只是你的阿龍。”
瀟離喜得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莊龍吻去她眼角的淚水。
心裏,密密麻麻地疼。莊龍眼眶也有些熱,兩個人面頰貼着面頰,一時間,莊龍感到悲喜交織。“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這些年,我一直都在麻痹自己,遇到危險,潛意識就行要遺忘和逃避”
“明明心裏是奢望愛情的,嘴上卻逞強,說什麼要做一輩子的單身貴族。我覺得,我真的是個口不對心的小人,我若真的想做一輩子的單身,我的另一面就不會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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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我還是渴望愛的。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或是親情,我始終都渴望着。”
“曾經的我那麼懦弱無能,阿離,謝謝你一直陪着我。以後,我再也不會害怕了。你得一直陪着我,做我一個人的小天使。”
瀟離第一次聽到莊龍說情話。
曾經,第二人格的莊龍就不是一個會說情話的人,他更多的時候,都只是默默地陪伴着她。而莊龍,又一直冷落她。認識這麼多年,孩子都九歲了,這是莊龍第一次跟瀟離講情話。
土味十足的情話,卻讓瀟離感動得想哭。
瀟離坐了起來,然後爬到莊龍的懷裏哭。
“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好起來了。阿龍,你都不知道,離婚的時候我有多忐忑。你簽下離婚協議的時候,我心跳都快停止了。我害怕,怕那一張紙,就真的結束了我們的感情。”
“這幾年,好幾次你找我的時候,我差點就繳械投降。可我始終記得你說過的話,你說,在你沒有痊癒之前,不許我靠近你。你說你不希望有一天你醒來,卻發現你親手殺了你愛的人。”<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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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此,我一直不敢接受你,哪怕我心裏已經無聲地吶喊了成千上萬遍:接受他吧原諒他吧他也喜歡你呢可我不敢,我不希望你第二次殺人。”
“你第一次殺人,是爲了我。若第二次殺人,卻是殺了我,那你真的會瘋。”
瀟離害怕莊龍會從此魔怔,每當莊龍來找她,甜言蜜語地哄她的時候,她真的差點就答應了。
萬幸的是,她撐住了。
瀟離終於等到莊龍痊癒的這一天,曾經所有的委屈跟等待,都是值得的。
莊麒麟在家睡了一天。
自然,他是睡不着的,睡不着卻可以裝睡。
裝着裝着,到了下午三四點鐘,他就真的睡着了。莊麒麟醒來,發現天都黑了。他走下樓,只看到女管家,沒看到瀟離,頓時心裏咯噔地響了一下。
媽媽沒有回來
她結婚了,嫁給了布魯斯,今晚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回來了才奇怪。
莊麒麟心裏有些煩悶,他猛灌了一口水。水剛從冰箱裏拿出來,是冰涼的,但澆滅不了他滿心的怒火。莊麒麟突然將水杯砸到牆上,杯子撞到牆上,又落到地上,四分五裂。
管家和傭人們都驚得不敢說話。
莊麒麟盯着那碎裂的殘片,罵道,“都他媽滾”他第一次爆粗口,就是在瀟離結婚的這天晚上。
電話忽然響了。
女管家小心地瞥了眼發怒的小少爺,見他沒有表示,這才輕手輕腳地從他面前走過去,接起了電話。“你好。”
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放下電話的時候,女管家的臉上竟然多了一抹笑容。
再靠近莊麒麟的時候,女管家一點兒也不怕了。
“小少爺。”
莊麒麟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女管家,沒有說話。
他怕自己說話就要噴火。
女管家忙說,“電話是你父親那邊的格雷管家打來的,他請你過去喫完飯,司機就快到了。對了,格雷管家還說,羅森小姐也在那裏。”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莊麒麟還有些生氣。
他媽都跟別人結婚了,他爹還有心情邀請他去喫飯
這算怎麼回事
要氣死
可聽到後半句,莊麒麟整個人都呆了呆。
怎麼回事
他媽媽不是應該和布魯斯在一起嗎
她怎會在父親那裏
莊麒麟回房去換了身衣服,下樓時,莊龍派來的司機已經到了。莊麒麟坐上車,開口就問司機,“我媽媽在我爸爸那裏”
司機答道,“是的小少爺。”
莊麒麟沒再說話。
他一路沉默的抵達了莊龍的家。
下車,莊麒麟就看到了格雷。格雷親自將他迎進屋,路上,格雷一直問他餓不餓,渴不渴
莊麒麟聽得心裏煩躁。
“格雷,我媽媽和爸爸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