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到底爲什麼會在55歲那一年暴斃”
聽到喬玖笙這話,方俞生表情不見分毫變化。
他一直都是個懂得隱藏自己情緒的人。
方俞生微微搖頭,撒了個小謊,“服毒。”
腦海裏,那道軟糯的男童聲又響起了,“騙人”這是安靜了一整天的199號的聲音。
199號替方俞生乾着急,它在他腦袋裏說個不停,“宿主,告訴她,你爲了她到底做過什麼20年的壽命啊”
方俞生沒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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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199號急到要崩潰,它要真是個人,現在肯定會齜牙咧嘴、手蹦亂跳。199號替方俞生出主意,“宿主,快告訴宿主夫人,你要是跟她坦白了,她絕對會愛你愛到要死”
方俞生默默地說:“她現在也很愛我。”
199號忙說,“說了她會更加愛你”
方俞生卻說,“那樣很卑鄙。”
199號:“你真蠢真傻真”真了半天,199號也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他。
半晌後,199號嘆了口氣,它說,“傻人有傻福”
方俞生:“”
見方俞生不說話,喬玖笙心裏對他給出的答案充滿了質疑,“服毒”她挑眉,露出懷疑目光,“你爲什麼要服毒”
卻見,方俞生目光深深地凝視着自己。
喬玖笙被他看得感到莫名其妙,可同時,她心裏卻產生了一個令她感到荒唐的念頭。
方俞生說,“方慕死了,喬玖音死了,我以爲你也死了。我忽然覺得活着沒意思,突然想死了,於是就服毒了。”他那冷漠的口氣,就像是在說,厭煩了每天早上都喝豆漿,今早喝牛奶吧。
真相竟然跟她想的一樣
喬玖笙臉色不太好看,有些陰鬱,但心裏卻很觸動。
“方俞生,改了名字吧。”喬玖笙忽然變了話題,扯到名字上面來了。
方俞生沒跟上她的思維節奏,他說,“什麼”爲什麼要改名字。
喬玖笙說,“改名叫方俞蠢吧。”她不值得他做這一切。
方俞生沒做聲。
哪怕知道喬玖笙是在挖苦自己,方俞生還是選擇默認了。
就讓她這麼想吧。
幾只野貓也喫飽了,它們在喬玖笙和方俞生面前繞來繞去玩了會兒,打了幾個滾,便心滿意足地走了。方俞生目送它們離開,這才說,“該休息了,都快一點多了。”
喬玖笙心裏感慨頗多,被方俞生扶了起來,兩人回房,她卻失眠,怎麼也睡不着。
方俞生也睡不着,因爲199號一直在嘟噥不停,說來說去,都是在說他蠢。
方俞生用手矇住頭,默問199號,“你能關機嗎”
199號感到傷心,“不、不能。”
方俞生說,“你在撒謊。”
“誰、誰說的。”
“你說話開始結巴了。”
199號:“”
方俞生不等它狡辯,用沒商量的口氣說,“時光祈願機199號,我命令你關機。”
“別。”199號話沒說完,方俞生腦海裏便徹底安靜了。
他不由得鬆了口氣。
喬玖笙見他一直捧着頭,她把牀頭燈打開,問方俞生,“你頭疼”
方俞生搖頭,“剛纔有點不舒服,現在好多了。”
“那你快些睡,休息好了就沒事了。”
喬玖笙正要關燈,牀頭的手機響了。
她打開,見是戴初空,就接了。
戴初空語氣很擔心,她問喬玖笙,“阿笙姐姐,你知道我我爸爸在哪兒麼他這麼晚還沒回來。”
喬玖笙很心虛,她撒了個小謊,“不凡在我們這裏,過一會兒就回去了。”
“是麼”戴初空有些懷疑,“我打他手機也打不通。”
喬玖笙想到屋外客廳上的手機和錢包,就更心虛了,她只能繼續撒謊,“他手機關機了,沒電了。”
“那、那你叫他早些回來,我在等他。”
“好。”
掛斷電話,喬玖笙罵方俞生,“方俞生你又不是小孩子,做什麼跟不凡置氣大晚上的將他一個人丟半路上,這幸虧他是男的,他要是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出了事你負責”
方俞生悶悶地說,“我沒見過他那樣如花似玉的姑娘。”
喬玖笙更氣,“你還跟我犟嘴”
方俞生用被子蓋住頭,擺明了不想跟她吵,但也不會認識錯誤。
第二天,方俞生跟喬玖笙吃了早飯,又去醫院附近的公寓住着待產。中午喫完飯,她正打算午休,這時,門鈴響了。見方俞生在洗頭髮,喬玖笙就跑去開門。
門外,站着臉色不悅的戴初空。
“初空,你怎麼來了”喬玖笙挺驚訝的。
戴初空似乎是在壓抑情緒,她看了喬玖笙一眼,問她,“俞生哥哥呢”
喬玖笙指了指洗手間,說,“他在洗頭髮。”
“哦,我找他有事。”不等喬玖笙邀請,戴初空擠進了公寓裏。她腳步飛速朝洗手間走過去,正巧方俞生洗完了頭髮,正拿着毛巾擦頭髮往外走。他剛走出洗手間,就跟氣沖沖走過來的戴初空撞了面。
方俞生見到戴初空,有些詫異,剛挑起一邊的眉頭。面前的戴初空,忽然衝他大罵,“我爸爸昨晚兩點纔到家回來的時候,冷得四肢冰涼,他被你整得感冒發燒了,現在還躺在牀上”
“方先生,我警告你,你不許欺負我爸爸”
“不要以爲他老實,就好欺負誰都不能欺負我爸爸,誰欺負他,我跟誰急”戴初空瞪着方俞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她又罵道,“不要以爲你是方家的大少爺,你有錢有勢,就能隨隨便便地欺負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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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他感激你,我可不感激你”
“你再欺負他,我不會放過你”
初生牛犢不怕虎,新來濱江市的戴初空,完全不懼方俞生。罵他的時候,嗓門洪亮,語氣昂然,倒叫喬玖笙看得目瞪口呆。
就連方俞生本人,也是有些呆滯的。
這輩子,除了方平絕,就沒有人指名道姓地罵過他。
他臉沉下來,就顯得特別危險。
他眯眸看着戴初空,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你知道,你用手指指着罵的這個人是誰嗎你知道,你罵的這個人,完全有本事,將你爸爸搞死也不用坐牢嗎”
戴初空心肝兒一顫,嚇得收回了手指。
她咬着脣,明明怕得小腿肚子都在打顫,卻還是努力地挺直了背脊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