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點點頭,這或許是病人臨終前的告別,吸不吸氧都無所謂了。伸手輕輕替猛獁摘下氧氣罩。
白津衍趕緊伸頭過去,耳朵湊在猛獁嘴邊。只聽猛獁嘴脣蠕動着,良久冒出幾個細不可聞的字眼:“二……二少,原、原諒我……不能再跟着你混了……我、我……”
旁邊的阿明在感情上並不是個堅強的人,幾乎要流下淚來。要直面兄弟的離開,相比起來讓人難以禁受。
白津衍勉強笑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你怕什麼?”
猛獁直視他的雙目,艱難地道:“二、二少……”
白津衍道:“人最寶貴的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一個人的生命應當這樣度過,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爲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爲碌碌無爲而羞愧。在臨死的時候,他能夠說:‘我的整個生命和全部精力,都已經獻給了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爲祖國的強大而奮鬥’。你不要有什麼遺憾,十年之內我要讓祖國的旗幟在庫頁島、藏南、貝加爾湖、日本島上空飄揚。我要讓中華民族的炮火洗刷日本的每一個角落!我們白家要在華盛頓白宮收取管理費!到那個時候,我給你燒紙。”
白家之所以在黑道上縱橫無往而不利,而且不受政府打壓,其實是因爲白家在很多年前,就曾經被政府高層賦予了特殊的使命,那就是在暗地裏爲中華之崛起而努力!
這也是很多人加入白家之後,至死不渝的原因,那是因爲愛國的情懷!
幾個醫生和護士在旁邊聽着只是目瞪口呆。
突然,儀器顯示屏上猛獁的心跳開始加快,脈搏和各項指標越升越高。護士還道儀器出了差錯,忙奔過去查看。
猛獁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但眼睛竟多了一份詭異的光彩。好像是望夫石上的女子終於盼到丈夫歸來,好像可愛的孩童得到了心愛的玩具,又好像一生無悔的情人終於獲得那句至死不渝的誓言。
眼神亮得驚人。
“二、二少,我不能走,我還要跟你幹大事……”說完這話,猛獁疲倦地閉上眼睛。
然後,他的血壓、脈搏、心跳逐漸升高,半分鐘後已恢復到正常人水平。
戴院長又驚又喜,忙叫道:“快快,給他供氧!仔細觀察,別搞錯了。”
“怎、怎麼回事?”阿明還沒從悲痛中清醒過來,一臉的呆滯。
戴院長道:“病人的生理機能開始恢復,他度過了鬼門關!他有救了!”
鍾主任的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嘴巴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久久不能合攏。剛纔他可是明白得很,手術檯上那人生命特徵微弱到了什麼程度。完成這臺手術不過稍盡人事而已,戴院長說病人有兩成生還的希望,其實那不過是安慰白家衆人的好話罷了。
真正的實話都藏在這幾位資深醫師心裏沒敢說出來。憑藉他們多年豐富的臨牀經驗,病人受了那麼重的傷,完成手術後根本不可能存活,最多在兩個小時後心臟停止跳動,就是大羅金仙來了也沒有一絲機會。
沒錯,他們已經給猛獁判了死刑。閻王要你三更死,手段最高超的醫師也留你不到五更啊!
可現在,究竟怎麼回事?
白先生一段比教科書還空洞無聊的廢話激起了他的求生意志?說不走就不走?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鍾主任只怕那是真正的迴光返照,目光緊緊注視着儀器。可上面數據顯示病人的生命特徵越發平穩下來,再也沒有太大的波動。這說明他的傷情已經進入穩定階段,只需要加強後續治療便能保證不會差錯。
“怎麼回事?是我錯漏了什麼嗎?”
白津衍離開手術檯,經過鍾主任身邊,淡淡地道:“那是信仰的力量!你要是明白這一點,你也不會只是一個醫生了。”
消息傳出去,走廊外面一片歡騰,所有的頹喪一掃而空,人人喜氣洋洋。二少爺向猛獁說過的話迴盪在大家耳邊:“十年之內我要讓祖國的旗幟在庫頁島、藏南、貝加爾湖、日本島上空飄揚。我要讓中華民族的炮火洗刷日本的每一個角落!我們白家要在華盛頓白宮收取管理費!”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聽風雜誌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南璃笙的家裏又出了狀況!
南黎被綁架了!
北方黑道諸強齊聚之後,有一個亡命之徒也跟了過來,他想在南北黑道爭鬥的時候,撿一些便宜!但是卻沒想到他剛剛抵達的時候,就被警方注意到了!
無奈之下,他隨意潛入了一戶人家,將那家的主人綁架了,而這家的主人,正是南黎!
之前白津衍讓惡魔的人在南家附近守護,但是因爲猛獁出事,導致惡魔人心不穩,有一部分人去了醫院,而剩下的那一部分人也有了分神,這才讓那個亡命之徒潛入了進去!
電話是阿靈打來的,此時的惡魔已經全部隱匿在南家的周圍了!
白津衍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惡劣的狀況,如果那個亡命之徒知道自己綁架的是白津衍的岳父,那麼他一定會知道南黎的價值,只要把南黎綁架到青木的地盤,那麼絕對可以獲得鉅額的獎賞!
絕對不能讓那個亡命之徒知道南黎的身份!
白津衍可以想到的,南黎自然也想到了,好在當時的李欣去一個閨蜜家做客,沒有回來,不然也危險了!
此時,南黎的家裏!
那個亡命之徒正拿槍指着南黎:“你是做什麼的?”
南黎道:“我是做生意的!”
亡命之徒道:“你幾個人住?”
南黎趕忙道:“我…..我和一個朋友合住!”
亡命之徒趕緊道:“你那個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南黎的家裏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南璃笙的,一個是南黎和李欣住的!
都極具生活化氣息,尤其是南璃笙的房間,極爲的粉嫩!
“是男的!”
南黎不想暴露自己有妻子和女兒的事情!
“呸,老傢伙,你看這兩個房間,哪一間像是兩個男人住的?”
南黎指着南璃笙的房間道:“那個房間是我的,另外那個雙人臥室,是我朋友的!我平時喜歡畫畫,想當一個藝術家,就把自己的臥室打扮了別緻了一些!那個雙人臥室,是因爲我那個朋友還有個老婆,每隔幾個月都會過來住住!”
亡命之徒狐疑的打量着南黎,好在南黎確實長的比較像變態的藝術家,倒也說得過去!
“租房合同呢?”
“是那個朋友幫忙的,我不知道啊。”
南黎可憐兮兮的在那裏緊張着:“別,別,您讓開點,我還不夠老實麼?”
亡命之徒狐疑的看着他,他的手下已經把屋子裏檢查了下,確實是個普通家庭!
南黎半仰在沙發上一臉地驚駭,近在咫尺的槍口晃悠着。他是真的害怕這玩意走火。平時閒了無聊晚上就和阿靈一起看槍戰片,在南黎的理解裏槍這玩意平均十分鐘就會走一次火,對着它想不死,那可純粹是要看人品的,而自己人品實在不咋滴。
就在南黎膽戰心驚地時候。亡命之徒回了頭來:“你怎麼會認識那個朋友的?”
“原來,在浙江的時候,他和我有過業務往來。說句冒犯的話,就像,就像大哥您一樣,人在外地也不容易。當時在我那裏我幫過他的。所以……”
南黎忽悠人的時候時刻都記得以情動人四個字。他刻意經營着交流環境,一句人在外地不容易,勾地亡命之徒神色緩和了點。南黎趕緊的追問他:“我那個朋友回來怎麼辦?我還沒打電話給他呢。”
老小子說話這麼乖,亡命之徒不能不覺得人家上道。
收了槍,示意小弟去廚房看看,亡命之徒緩和着神色:“不要見怪啊,剛剛是有點誤會了,你不說清楚嘛。”
“呵。呵,我嚇都嚇死了。忘記了。”南黎拍馬屁似的乾笑着舉手擦着頭上的汗,然後小心翼翼的請示着:“我坐好還行啊?”
“恩,坐好吧,自在點。不過你也給我放聰明點,不要玩鬼。不然我分分鐘就能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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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徒不忘記警告一次。可是他卻忽略了一點。太頻繁的警告只會起反作用,他不知不覺的已經在流露了對南黎的依賴。因爲南黎身上出現的外地。
做生意,有錢,這幾個因素實在太配他亡命之徒現在的迫切要求了。住這裏也安全,等風聲一鬆懈後,出去地路還落在這個人身上呢。亡命之徒流落幾個省過,知道就是通緝又如何?警方不可能三百六十五天裏天天這樣,總會有懈怠下來的時候的。
先潛伏吧。
亡命之徒想着的時候,廚房裏小弟在那裏摔了下鍋子罵了起來:“什麼也沒有。”
“你聲音輕點。這是在家呢?”
亡命之徒瞪着廚房裏的小弟,罵了一句後,然後轉了頭來對南黎吩咐道:“先打個電話給你朋友吧。要他帶點喫地回來。”
南黎大驚失色地看着亡命之徒,傻眼了。
他哪兒知道另外一個租客是誰啊,這會兒給誰打電話?就這麼點愣神的時間,亡命之徒已經換了臉色:“不打,他也會回來地。打吧,你放心,我不想殺他,只要他乖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