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醫生,也是他的哥哥,絕對會治療好他的,所以這件事不用你操心,另外,我再說一遍,你如果鐵了心的要離開他,那麼現在正是時候,我會看着他,絕對不會讓他打擾到你的生活,所以,你可以離開了。”
嚴禁去義正言辭的說完,從醫院裏走出來一羣人,擡着擔架把白津衍放上去了。
她呆呆的看着那個因爲跟自己說話而全無知覺的男人,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很想就這麼離開,可是她的雙腳就跟有自己的意識一樣,怎麼都邁不開半步,她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衆人把他團團圍住,然後很快的,他的容顏她再也看不見了。
她忽然心悸起來,眼看着他被人七手八腳的擡了起來,她再也忍不住了,忽然就這麼衝了上去。
她用力地分開人羣:“你們別走,等一會,等一會!”
衆人不明所以,停下了動作,白津青的眼神幽深,看着她的動作沒有做出任何舉動。
她站在白津衍的身邊,深深的看着他的略帶痛苦的容顏,低聲說:“對不起,請你忘了我。”
她低低的說完,也不管他到底能不能聽到,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後退了幾步,擡眼硬是擠出一個微笑出來:“謝謝你們,我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
白津青的眼神閃了閃,一句話沒有說,揮揮手,一羣人立即將白津衍給擡進了醫院裏。
她看着一衆人漸漸地消失在裏面,在原地站立了半晌,這才緩緩的轉身離去。
她每走一步就感覺腳下似乎有千金中,她心裏知道,從現在起,她和白津衍之間可以說算是徹底的斷絕了關係,錢歸橋,路歸路,再也不復相見,就像是偶然相交的兩條平行線,在那一剎那間的交集之後,就會各自沿着既定的人生軌跡漸行漸遠。
再也不會相見。
奇怪……
她摸摸自己的胸口,這種結果她不是朝思暮想都得不到的嗎,如今實現了怎麼又這麼難受,就像是她的心突然破開了一個大洞一樣,寒風呼呼的往裏面吹,無比的寒冷,讓她難受至極。
她失魂落魄的走着,循着本能爲自己叫了一輛出租車,她坐上去後,仍舊處在失魂狀態中,倒是司機看清了她的樣子後似乎嚇了一跳:“小姐,你需要幫助嗎?”
她愣愣地順着他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不知不覺間全是冰冷的淚水。
她胡亂拿出紙巾擦了擦,搖頭說:“謝謝,不用了。”
好心的司機大叔一邊開車一邊把她看了又看,似乎在確定她沒事,要是在平時她會朝他感激的笑笑,但是這個時候她確實一點心情都沒有,只好將目光放在窗外,裝作沒有發現他舉動的樣子。
車子在她的住處停下,她下車後進門就是一怔。
她的電視開着,而對着電視坐着一個人。
他聽到聲音就轉頭過來:“南,你去哪裏了?”
是諾亞,她鬆了口氣,站在原地脫下了鞋子,卻在那麼一剎那擰緊了眉頭,自己腳底的疼痛似乎越來越嚴重了。
她換上一雙柔軟的拖鞋,回答他說:“我去看望一名朋友了。”
諾亞說:“是嗎?看來是你跟重要的朋友,我來的時候,你只是鎖上了房門,電視沒關,地上全是瓷器碎片,我還以爲你被人劫持走了。”
她勉強笑了笑:“我接到的消息太緊急了,所以沒來得及收拾就出門。”
她走到一邊準備把地上處理乾淨,諾亞已經搖頭說:“我已經清理過了。”
“是嗎?那謝謝你。”激動過後的她現在已經全無對話的心思,她只想現在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裏,好好地躲在被子裏哀悼自己逝去的愛情。
是的,是愛情,她到現在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已經愛上了白津衍,只是這份明白來的太晚太遲,以至於在她明白的那一刻也同時失去了它。
多麼可悲又可笑啊,她在心裏苦笑着,也因此對於諾亞少了幾分耐心:“我有點不舒服,想回房間了,請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見諾亞站起身來,臉色嚴肅的看着她;“南,你的情緒很不對勁,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我只是心情有點不好,想回房間裏好好靜一靜,請你不要擔心我,好嗎?”
“能跟我說說嗎?我覺得心情不好的時候,與其在無人的地方大哭,還不如找朋友訴說一番來的有效,你覺得呢?”他走到她跟前深深的看着她。
她猶豫了下,果斷的搖頭:“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跟人說什麼,我只想靜靜。”說着她要轉身離開客廳裏。
可是諾亞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輕輕一拉:“等等……”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見她忽然尖叫出聲:“啊好痛!”
“怎麼了?”諾亞本能的想要抱住她,卻被她反射性的狠狠推開,結果這麼莽撞的下場就是,她的身體晃了晃,怎麼都站不住了,整個身體就往地上倒去。
諾亞沒想到她會推開自己,愣了愣纔去拉住她,卻已經是遲了,她的手臂狠狠的撞上的椅子,讓她痛呼了聲。
“你哪裏不舒服?南,趕緊告訴我?”見到她額頭的冷汗直冒,諾亞緊張無比。
她忍不住的從脣間發出呻吟:“我的腳……我的腳好疼……”
之前那點微微的刺痛感就像是在忽然間被放大了無數倍一樣,她痛得當即就冷汗下來了。
比起來,手臂上的撞傷倒沒什麼了。
諾亞深深的皺起眉,一把就脫掉了她的鞋子。
她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驟不及防就讓自己的腳露在他的面前,她有點不好意思的一縮腳,隨即被更大的痛楚縮籠罩:“好痛……”
她的腳雪白玲瓏,看起來就像是諾亞見過的東方美玉一樣,是那麼精緻漂亮,看在他眼中讓他的呼吸都爲止停滯了,但是隨即她腳底的那一縷鮮血喚回了他的意識。
他小心的拿起她的腳,觀察着她的腳底,臉色嚴肅。
她有點不安,忍住縮回腳的念頭:“我的腳……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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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痛楚她根本就不在意,怎麼突然間變得這樣了?
諾亞沒說話,找來棉籤和酒精,小心翼翼的將那些鮮血擦去,頓時一個傷口露了出來。
他用棉籤在裏面戳了戳,南璃笙頓時一聲驚叫:“好痛!”
諾亞看了看,對她說:“你的腳上被刺進東西了,而且看起來很深的樣子。”
“有東西?”她想了想,忽然想起在聽到白津衍消息時候,自己打碎在地上的盤子了,那個時候,自己似乎是光着腳的。
他點了點頭,又在她的傷口周圍小心的撥弄了一會,然後說:“你這個傷口很深,得找醫生取,然後還要消毒,我們去醫院。”
她立即想起了還在醫院裏生死不知的白津衍,一顆心頓時抽痛起來,她搖頭:“不,不去醫院。”
他擡眼看了看她的神色:“你確定不去?”
她點頭:“我不去,你幫我弄出來吧,我不怕痛的。”
反正只是一片碎瓷片而已,咬咬牙就出來了。
諾亞想也不想的搖頭:“還不知道是什麼,要是處理不當會發炎的。”他站起身,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你在跟誰打電話?”她好奇的問。
“我的家庭醫生。”他簡短的回答。
她點點頭,來了美國這麼久,她也算是瞭解了他們的生活習慣有很多跟國內的人不一樣,比如家庭醫生,幾乎每個家庭都有一個,他們一般不會上醫院,小毛病都會找家庭醫生處理,只有家庭醫生明確表示他處理不了纔會去醫院。
所以他現在的舉動也算是很正常。
過不了多久,她家的門鈴響起了。
諾亞去開門,不一會就帶了一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大叔進來。
他帶着一副眼睛,手上提着一個醫藥箱,一眼就看到以奇怪的姿勢坐在椅子上的南璃笙。
他看了諾亞一眼,諾亞點了點頭,他把醫藥箱放在一邊,打開,開始給她看腳。
她咬着下脣,忍住心裏的恐懼感,看着醫生用着各種工具在自己敏感的腳底撥來撥去,時不時一陣輕微的刺痛傳來,不過還算是能忍受。
諾亞在一邊緊張的看着她,見她的臉上流露出痛楚之色,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居然把自己的手臂伸到她眼前,咬着牙說:“南,你要的忍不住的話,就咬我吧。”
她啼笑皆非的搖頭:“不,我不是食人族,不會咬你的。”
醫生這個時候也擡起頭,藍灰色的眼中全是笑意:“對的,食人不是個好習慣,這位小姐,你的腳底似乎扎進了一片尖銳的物體,好像很深,而且從傷口的周圍來看,似乎時間不短了,您爲什麼不早點找醫生把它取出來呢?”
她愣了愣說:“一開始只有一點點痛,我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