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烤魷魚端了上來,聞着很香,穆千玥夾了一小塊放在口中嚼着,也學着蔡祕書的模樣,仰頭將杯子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酒入腸肚,灼燒得難受,但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心裏痛快了。睍蓴璩傷
蔡祕書見狀,大爲高興,又給她倒了一杯----
外頭寒風呼呼,竟下起了零星小雨,伴隨着雨水而至的,是越發寒冷的空氣,行人頂着寒意垂着頭匆匆走過,然而,酒館內喝着酒的兩人,絲毫不覺察到外頭的冷間,喝到高興處,反而將身上那件外衣給脫了下來。
“你不知道,小穆,別看我平時穿得挺光鮮的,其實我出身並不好,父母也沒有體面的工作,你都不知道,董事長祕書這個位置,我是付出了多少努力才爬上來的。”蔡祕書臉上的神色已經帶着幾分醉意了。
這兩人一旦打開了話匣子,竟就停不下來了於。
穆千玥望着蔡姐,雙眸閃過一絲迷離,好半晌,她纔回過神來,衝着蔡姐一笑,喃喃說道:“蔡姐,我也一樣,我是農村出來的,不過我就沒有蔡姐你厲害了,至少你是名校畢業的,我畢業的大學,說出來估計你都沒聽過。”
“真的,那---那你說來聽聽。”
她說了一個校名,蔡祕書嘻嘻地笑着:“還真的沒聽過。肢”
穆千玥自嘲一笑,其實當年她成績也不差的,要上好一點的學校絕對不成問題,但那個時候,父親給家裏留下很大的一筆債務,千峯也還小,根本就沒有錢給她上那些名校,因此她只能選擇了那所大學,因爲學校承諾會減免她將近一半的學費。
“小穆,你知道嗎?我爸是個酒鬼,可能是遺傳吧,所以我的酒量也不差。”說到這,蔡祕書雙眸閃過一絲黯然,她仰頭喝了一口酒,又繼續說道:“所以人家都說遇到好的父母很重要,而我遇到了一個天天只會賣醉的父親,一個成天只會哭哭啼啼的母親,上天對我實在太過不公了。”
聞言,穆千玥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心底一緊,她不由得喃喃說道:“我爸爸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還是個吸毒的癮君子。”.
聞言,蔡祕書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即,她衝着穆千玥呵呵地笑着:“敢情我們倆還是同病相憐。”
穆千玥點了點頭,兩個向來沒兩句話的女人,這會兒竟然惺惺相惜起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自暴其短:
“你知道嗎?小穆,我18歲那年,人家做暑期工是到一些公司呀或者是餐廳,而我,卻到夜總去做酒女,因爲那樣錢能賺得多一些,你呢,你讀書的時候有沒有做過暑期工?”
“怎麼沒有,我經常晚上到學校門口擺攤。”
“到學校門口?是你就讀的學校門口麼?”
“對!”
“這麼大膽,你就不怕同學見了笑話呀?”
“怕什麼,學校的錢纔好賺。”
“那你都賣些什麼的?”
“手機殼呀,耳機線啊,什麼都賣,下雨天就在學校門口賣雨傘,禽流感或者*時期,我就在學校門口賣口罩。”
“呵呵,真有你的,這麼會賺錢。”蔡祕書一手伸過來,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穆千玥一臉憨厚地笑着,舉起了手中的小杯子:“來,蔡姐,我們爲賺錢乾一杯。”
“來,乾杯!”
兩人碰了碰杯,仰頭一飲而盡---,穆千玥臉蛋的潮紅更甚,她睜着眼睛望着眼睛的蔡祕書,不由得伸出手來在眼前晃了晃,一臉好奇地問道:“咦?蔡姐,你怎麼有兩個腦袋?”
“小穆,你傻呀,我兩個腦袋,我還是孫悟空呢,七十二變。”
蔡祕書呵呵地笑着,笑罷,她臉上的大咧咧的神色突然間一變,黯然神傷間,一滴淚從她的眼角垂了下來----
她端起杯子又仰頭喝了一口,目光越過眼前喝得醉薰薰的穆千玥,目光飄移到遠方,口中喃喃問道:“小穆,我告訴你,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喜歡你的時候,就對着百依百順,不喜歡你的時候,什麼惡毒的話都說得出來,說什麼,說什麼我阻礙着他的前途,我什麼時候阻礙到他的前途了?是他自己沒有本事,當初死皮賴臉的追着我要我跟他好,現在倒好,找一個有錢人家的小姐,就將我一腳踢開,我倒要放長雙眼看看,看看他有什麼好下腸,給有錢人當女婿,他以爲日子就好過了麼?”
她不停地喃喃說着,坐在對面的女人已經一臉的醉態,卻是幾乎沒聽進耳中。
“小穆,你說男人是不是都是混帳?”
她這一句,倒是很快得到迴應了:“對,男人都是混帳。李文瀚,你混賬。”
怎麼無端端罵起董事長來了?蔡祕書聽得一頭霧水,隨即,她突然一臉醒悟地說道:“也是,董事長也是男人。”隨即,她附和着說道:“天下男人都是混帳,沒一個好東西。”
旁桌的一對情侶聞言,不由得一臉奇怪地望將過來,可這兩人已經迷醉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撥,哪裏還管得了外人的眼光----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不少客人都結賬離開了,原本極是吵鬧的灑館變得安靜了不少。
酒館老闆娘留意到靠窗位置的兩位女客人已經許久,這會見兩人都趴在桌上,她趕緊走了上前,推了推其中一人,沒有反應,她又推了推另一個:“小姐,小姐,請醒一醒,天這麼冷,你們可不能在這裏睡呀,會感冒的,趕緊醒一醒---。”
蔡祕書被她弄醒過來,睜開朦朧的雙眸望着老闆娘問道:“老闆娘,現在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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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還是挺清醒的,老闆娘懸着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對着她說道:“已經將近十二點了。”
“喔,這麼晚了。小穆,小穆,你醒一醒。”她坐直了身子,推了推趴在對面的年輕女子,然而好半晌,對方卻連一點反應也沒有---這孩子,明明喝得不多的,怎麼就不省人事了,看來這酒量真的不怎麼樣。
“小穆,你醒醒,別睡了,你得告訴我你家在哪裏,我才能送你回去呀。”她不由得用手拍打着她那本就一片潮紅的臉蛋。
女子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又睡了過去。
“小穆,別睡呀,告訴我你家住在哪裏?”
“我沒有家!”
這孩子怎麼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沒有家呢。望着她那不省人事的模樣,蔡祕書一陣的頭痛,怎麼辦好呢,喔,對了,手機。
於是她俯身拿過她緊緊抱在懷中的手提袋,掏呀掏呀,終於將她的手機翻了出來,手指在屏幕上輕輕一劃,竟就就開機了,這孩子,真是單純,手機竟然連密碼也沒有,不過,也幸好她沒設密碼,給自己省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