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李文瀚垂眸,目光淡淡掃了一眼桌上的那一疊整整齊齊的百元鈔,眸色閃過一絲孤惑:“既然是給你媽媽準備的,那錢怎麼還在這裏?”。睍蓴璩傷
“我媽不要!”她說道,口氣有些衝。
“那你就留着吧。”李文瀚輕描淡寫地說道。
她卻不領情,將錢往他跟前一推,說道:“這是你的錢,還給你。”拋下這麼一句話,她轉身氣鼓鼓地走出了書房。
這小妮子,什麼時候將他的與她的分得這麼清了,這不擺明是要氣自己麼?望着桌上的一疊百元大鈔,李文瀚不由得臉帶苦笑,看來情況已經嚴重到再也不能放任不管了,他將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關上了書房的燈,走出書房,又將客廳的燈都關了,舉步走進臥室--轢-
女人正蜷着被褥躺在軟榻上,見他走進來,她蜷成蟲子狀的身子蠕動了一下,轉過身背對着他。
李文翰走過去,在她跟前坐了下來,她見狀,繃着臉又負氣地重新背過身去。
“千玥,我們談一談吧!”他在她身後望着她繇。
穆千玥索性閉上眼臉,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她這孩子氣的模樣讓李文瀚哭笑不得,但他知道,自己今天不解開她的心結,估計這小妮子一個晚上都睡不着。於是他伸手去欲將她的身子板過來,然而她卻極不合作,感覺到他的碰觸,她手臂負氣地掙扎了一下,扯過被褥將整個頭顱都蓋住,躲在被褥裏頭充當起了縮頭烏龜來---
李文瀚望着她,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不再勉強她,只是靜靜地坐在她身邊。
過了許久,躲在被褥下的人兒依舊一絲動靜都沒有,正當他以爲她已經睡着的時候,她突然間將蓋在頭頂的被褥扯了下來,霍地坐了起來,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他。
她那雙眸已經紅腫,隱約有水暈在眼眶內打着轉,下一刻,一滴淚珠從奪眶而出,順着她的眼臉垂下來。
李文瀚的心微微抽搐了一下,他伸手欲要爲她拭去臉上的珠水,然而她卻負氣一把將他的手甩了開來。
“千玥”面對眼前這幾近有點無理取鬧的她,向來淡定的李文瀚第一次感到有些手足無措:“不要再生氣了好麼?有什麼事,我們好好說。”
她眼睛睜得大大的,望着他,濡溼的雙瞳幾乎能將人熔化,幾滴淚水從眼眶掉落---李文瀚極喜歡看她笑,她也很喜歡笑的,可原來此刻這梨花帶淚的模樣,竟然----
壓抑着將她摟入懷中***,李文瀚靜靜地望着她,只等她開口。
穆千玥抽泣了一下,在那包容的注視之下,緩緩地開口:“我想要生一個孩子!”
她這話一出,李文瀚的眸色不由得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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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千玥抹了抹眼淚,見他一臉糾結的模樣,良久不吱一聲,她眼底閃過一絲受傷,黯然垂下了雙眸。
“千玥,孩子的事我們以後再說好嗎?”他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他掌心內的柔荑微顫了一下,片刻後,她微微擡眸,雙眸定定地望着他:“爲什麼,我們結婚都一年多了,要一個孩子不是很正常的麼?還是---你---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生孩子?”這一刻,她開始質疑起他對自己的感情來。
她與他是相親結婚的,由相親,到他主動給她電-話,到兩人約會然後結婚,一切都顯得那麼的順理成章,她一直以爲,要孩子也是順理成章的事,然而事實卻似乎並非如此,一個男人不願意與自己的妻子生孩子,這意味着什麼---
想到這些,她的心微微顫抖着,望着眼前這個無比熟悉的男人---相識以來,他對她向來是包容的,甚至可以說是有求必應,然而在這件事上,他爲什麼如此的堅持---這一刻,她甚至感覺兩人間有了一道無形的隔膜,看不見,摸不着,卻確確實實拉開了她與他之前的距離。
李文瀚哪裏知道此刻她內心轉的那千百個彎子,望着她,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態度卻很堅定地說道:“我不喜歡孩子。”
“但我喜歡。”他話音剛落,她就接話表明態度,音量更是提上了一個臺階。
男人卻只是望着他。
見他不再吭聲,她雙眸閃過一絲黯然,她手掙了一下,從他的溫熱的掌心掙脫開來,重新扯過軟被蓋上了頭顱。
下一刻,被褥底下傳來哭泣聲。
那不再是隱忍的淚,而是像孩童似的放聲大哭----
李文瀚見不得她如此傷心的模樣,卻沒法答應她的要求,只能上前伸臂一把連人帶被將她擁抱在懷內,殊不知此刻躲在被褥底下的卻極抗拒他的碰觸,她不停地在他的懷內掙扎着,他將她越抱越緊,懷中的人卻極不安分,身子掙扎扭動得厲害,他怕她在被褥底下悶着了,伸手要將蓋在她頭頂的被扯下來,她卻不讓---
兩人在掙扎推扯間,男人一手抓住她的手臂,伴隨着他這一抓:“啊---”她突然間痛呼一聲。
這一聲痛呼太過真切,李文瀚一怔,回過神來,他急切地將她從被褥裏頭扒出來,顧不上她的反抗,利落地挽起她的衣袖,但見她的白皙的手臂上包着一層白紗布,紅色的血從血色的紗布內滲了出來---
他不由得一驚:“千玥,你受傷了---”
“不用你管!”她賭氣地將衣袖重新弄下來,蓋住了受傷的地方,重新背對着他。
男人站起來快步離開了臥室,轉眼間,他提着一個藥箱進來,要查看她的傷口,她死命不肯,一把奪過那個藥箱,轉身衝進了盥洗室,順帶鎖上了門,將慢她一步的男人擋在門外,任由李文瀚在外頭怎麼拍門,她在裏頭就是不肯吱應一聲。
李文瀚不由得苦笑,沒想到這小妮子也有如此倔強的時候,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得走開了---
傷口剛結的痂又破開了,隱隱的刺痛,穆千玥草草地用紗布重新包紮好,站起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亂的衣物,擡頭,她看到了鏡子裏那紅腫了的雙眸,她不由得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抹眼,推開盥洗室的門,門外的人早已經不見人影了。
她垂了下頭顱,紅着眼、提着藥箱默默地走出臥室。
“怎麼讓她受傷了,你們就是這麼辦事的?”陽臺傳來一把極嚴厲的斥責聲,聲音低沉,卻熟悉。穆千玥不由得一怔,他像是在因爲自己受傷而責備什麼人,可---這沒有可能呀,是自己聽錯了吧?她吸了吸鼻子,提着藥箱走進了雜物房,再出來時,男人剛從陽臺走進來,見到她,不由得愣了一下,她避開與他對視的目光,轉身走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