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州,楚襄城。
樓宇高華,飛簷重頂,琅欄玉柱,氣派非凡。過牆去,才是曲院回廊,幽樹明花。邀月見慣了仙宮寶殿,也未曾見過這等雅致庭院,羅幕低垂,花窗錯落,移一步便換一種況味。滿園的茉莉花香沁人心脾,未見美人就已經酥了骨頭。
“呦,什麽風把凌大少爺吹來了?”
甫一入攬雪閣,就有一位年紀輕輕的堇衣女子招呼上來,笑的時候上半張臉肌肉紋絲不動,只有嘴唇生硬得上彎,標準的詮釋了什麽叫做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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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凌無劫沒少給攬雪閣添堵,所以才這般不受待見。
青年倒是沒笑,明明是雲淡風輕的語氣,卻帶著讓人不適的傲慢:“我要見白如玉。”
“恕阿芝不能通報,公子現在正有貴客,不便打擾。”堇衣女子答著話,余光卻瞟向他身後略矮的黑衣少年,“上月新來了幾個小倌,二位要看看嗎?”
她一眼便看出那凌家惡少身後跟著的是個女扮男裝的少女。饒是她識人多矣,也從未見過這般清豔俊爽的妙人兒。
凌無劫正要回絕,就聽那少女忽然開口——
“看,當然要看。一個就夠了,多了也用不著。”
凌無劫的臉驀地黑了,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令阿芝愈發好奇這黑衣少女是何方神聖,竟能治得住這紈絝。
“這位郎君是第一次來攬雪閣吧?敢問如何稱呼?”
“我姓百裡。”
複姓百裡,又與凌無劫一路……阿芝腦海中蹦出一個名字,當即明白過來,忙不迭請二人進去。
這攬雪閣的內裡光景,可算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進門的一處舞台上,六個腰系淺紅蓮花短裙,肩掛同色雲披,此外臂腿全裸的少女正隨著靡靡之樂起舞。舉手投足間顯出一身柔肌媚骨,端的令台下人心魄皆融。鼓點忽然變急,少女們倏地旋風般疾轉兩下,所著雲披蓮裙立時卸去,通體一絲不掛,粉彎雪股、玉乳酥胸全都呈露,在滿天花雨繽紛中越舞越急。
再被阿芝領著來到後廳,舞台上的表演更是令人咂舌。
只見一位少年和一位少女正赤身裸體躺在軟墊之上,可他們不是要與彼此交姌,而是和他們身上匍匐的兩只妖獸。少年身下的是一匹發情的母馬,而那少女身上則是一條漆黑的大蛇。
可這二人臉上卻無絲毫懼色,雙目迷離,宛如失了魂一般的人偶,主動打開身體摟著野獸交合。
阿芝將他們帶到二樓一處雅間,正是最好的觀摩位置,連圍觀之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見那碗口粗的大蛇正伸著豔紅蛇信探入少女紅唇中,四處汲取她口中的滑潤,尖利的獠牙輕輕細細地啃咬著。不知是淫藥還是法術的作用,少女的玉戶已經被澆灌得濕潤誘人,甚至晶瑩蜜露已經順著細縫流到了軟墊上。那大蛇絞緊了少女,兩根腫大粗長的蛇鞭便刺入她前後穴中。
少女口中發出鶯雀瀕死般的啼叫,眼中卻無半分清明,抱著蛇頭咿咿呀呀地親吻,即便穴口已經被撐的發白,菊穴更是在滴血,腰肢仍舊扭個不停。
瘦削少年這邊則是雙目赤紅仿佛入了魔,手按著母馬的臀部極速挺動,如打樁機一樣急風驟雨的幾十下抽插就瀉了出來。
“插死她!插死這浪貨!”
“這瘦木杆行不行,才乾幾次就交代了,馬都急了哈哈哈!”
樓下有些在笑罵,有些卻已經寬衣解帶,旁若無人地交合起來。
邀月收回視線,目光清澈甚至比方才多了絲冷意,“這少年少女是什麽人?”
“大概是十萬大山的流民趁著還年輕討口飯吃,聽說都是自願的。”凌無劫吊兒郎當地坐在榻上,“這些流民麻煩得很,趕又趕不走,殺又殺不得,攬雪閣愛接就接唄。”
——十萬大山原住民大多因為凌霄宗開采靈石礦被迫流離失所,並未得到妥善安置,也無法適應城內的生活環境。
她正要繼續問,就見阿芝領著一個少年進來了。那少年一張娃娃臉,頭上竟還長著狼一樣的灰茸耳朵,本是警惕的立著,在看清對面人的模樣後忽然軟了下來。
“這是前幾天剛從奴隸市場救下的,還是個雛兒,百裡公子看看喜不喜歡?”阿芝笑著將那少年往前一推。
邀月的臉卻徹底寒了下來。
永寧州背靠十萬大山,無數野獸棲居其間,不乏開了靈智的妖獸。州內聚集著大批馴獸師和煉妖師,妖獸買賣的規模空前龐大,不只是寵物、坐騎,還包括用禁術誕下的獸人。這種獸人多數不滿一歲就會夭折,另一些僥幸活下來也是智力低下,只有最幸運的才能口吐人言。從誕生起就注定永遠為奴為婢,何其殘忍。
獸人能放到台面上來,顯然是因為凌霄宗並未禁止此種買賣。凌家這百年富貴之下,到底積累了多少孽債?
“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離雲。”
少年垂著頭,聲音哆哆嗦嗦,只覺頭頂這位恩客的視線如有千鈞之力,令人畏懼得說不出話來。
“你喜歡這裡嗎?”
“喜歡。”他點頭。
這裡能吃得飽,穿的暖,還可以睡乾淨的床,比奴隸市場好一百倍。
那恩客歎了口氣,聲音不甚輕快,憂憤的情緒直把眼瞼拫下一半,隨後朝他伸出手,“你根骨不錯,入我全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