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十月,南城都有一次秋日煙火祭。
成儲楚和張未結婚當天,恰逢南城的煙火盛會,他們早早商議着,要租一搜遊輪,宴請賓客的同時,也請大家在海面觀看煙火。
“在最好的時候,看最盛大的煙火,趙二你一定要來!”當成儲楚滿大廳的看不到趙二的時候,趕忙給她打了電話。
趙二看着自己新剪的短髮,想到了什麼,便答應了:“好,不見不散。”
剛到南城上大學那年,趙二就聽南城本地的同學說,這裏一年一度的煙火盛會特別好看。
那時候的趙二身體情況還算好,還能在大晚上跟着舍友們一起打車到江邊看煙花。
看着漫天綻放的煙火,趙二心裏只有一個願望,這一生一定要和沈延舟一起看一次煙火。
爲了這個渺小而美好的期望,趙二想盡辦法靠近沈延舟。
可他在軍校,怎麼能輕易靠近。
趙二一直找不到頭緒,每天只能翻閱關於對面學校的一切消息。大學一開始的那段時間,趙二比南城航空軍校的新生都要了解他們學校。
某一天,新聞聯播裏突然表彰了一位身殘志堅的大學教授,趙二過目不忘,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南城航空軍校的教授,如果她沒猜錯,沈延舟大四就要上這個老師的課。
爲了能和沈延舟快些見面,也爲了引起沈延舟的注意,趙二才決定跟社長趙小喬說,要寫一部歌頌航空人的話劇。
所有人都說趙二特別正能量,院領導知道《八萬英尺的青春》話劇演出特別成功後,更是當着全院師生的面,表揚趙二有格局。
可至今都沒有人知道,她寫這個劇本的起因很自私,就是爲了沈延舟。
或許是上帝是看不慣趙二暗度陳倉的一己之私,才讓楚千和沈延舟陰差陽錯的在一起吧。
所以,才讓她無論怎麼努力,都事與願違,和沈延舟漸行漸遠。
“小姐,20塊。”剪髮小哥敲了敲桌面,打斷了趙二的思緒。
趙二付了錢,離開前,看了地上那一攤黑髮最後一眼。
曾經的她留着這一頭長髮,期待着沈延舟見到她會眼前一亮,後來才發現,她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
她早都知道他不喜歡她,從她第一次看到他風塵僕僕去老宅的時候,就知道。
但她不想相信啊,她總覺得,只要靠近他,討好他,成爲他喜歡的樣子,就能獲得哪怕一丁點的芳心。
誰知道,最後留下的,全是難堪。她哭了那麼多次,和大姐吵架,和姑姑吵架,在商界鬧得滿是笑話,還讓趙家落了不少被人嘲笑的把柄。
而他呢,也一定和家裏人吵了不少的架,最後還落的……滿身傷疤。
趙二不敢回想沈延舟受傷的場景,她收住了回憶,伸手攔車,打車先去老中醫那裏號診、取藥,又馬不停蹄地趕往了成褚楚說的地方。
趙二到的早,登船的人還在少數。
上船後,趙二隨便找了個甲板坐下,靜靜地看着周邊迎來送往的人羣,在別人的熱鬧中,享受一個人的清靜。
她看到了離她不算近的沈延舟,和昔日的舊友說說笑笑,趙二有一瞬間想把這個畫面畫下來的衝動,那本送給沈延舟的畫冊裏,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笑容,也是她一直以來都想畫的。
可惜,畫冊弄丟了,他們的婚約也取消了。
她也決定封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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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褚楚和趙二說過,她之所以結婚,是雙方能因此而更加快樂。
可自己這紙婚約,好像沒有一個人爲此而開心。儘管她不願意承認,但這確實不是一樁好的婚姻。
至少,她再次見到沈延舟的時候,沒有真誠的笑過,沈延舟更是這樣,沒有發自內心的笑過一次,就像今天這樣。
是,沈延舟說的話是冷酷無情,但總是對的。強扭的瓜不會甜,他們這樣沒有感情的漠然結婚,只會更加不幸。
……
孫衷洋注意到了一直盯着他們這裏看的趙二,他光明正大和對方對視的時候,卻看到對方離開了……
孫衷洋心裏納悶,敲了敲沈延舟的肩膀,說:“我真覺得那個女生很眼熟。”
沈延舟扭頭,看到了趙二遠去的背影,沒開口說話。
孫衷洋繼續道:“我肯定在哪裏見過她。”
孫衷洋知道沈延舟和一個姓趙的女千金定過親,沈延舟擔心孫衷洋認出趙二的真實身份,鬧出不必要的尷尬,便轉移了話題:“煙花祭什麼時候開始?”
“怎麼,急着走?”
“嗯,有事。”
孫衷洋撇撇嘴,說:“哥們兒,你現在話少的可憐,我都快不認識你了。這年頭當富二代,都這麼大壓力了?”
沈延舟扯了扯嘴角,揶揄對方:“你要是想當,我也可以讓給你。”
孫衷洋趕忙擺手,說:“我可不要做你家的富二代,還定婚約,這不是拿兩個人的命運當兒戲嗎,要是能成真愛,我把頭砍下來給你當球踢,現在的財閥真扯淡。”
晚上八點,天空已經暗了下來。越來越多的人集中到三層甲板上去看,那裏的景觀最好看。
一簇細長的煙花突然升起,彷彿是一種信號,亦是一種前奏,煙花獨自在空中炸裂的瞬間,簇簇煙花重新升空,一層疊着一層,開滿了江面。
趙二望着眼前的煙花,心想,和沈延舟一起看煙花的願望,也算是實現了。雖然不是站在一起,但現在這個距離不算遠。
風吹着趙二的新剪的短髮,彷彿帶走了她多年的記憶,趙二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有些難受和心慌。
她閉上了眼睛,在煙花祭的高潮,一個人到了一層甲板人最少的位置上休息。
趙二突然覺得,煙花祭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看。
一天的奔波,讓疲憊包圍了趙二,不知不覺間,她一個人躺在甲板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船已經停靠在岸邊。
大家都散了。
趙二身上披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
她一愣,這件西裝外套眼熟的很,是沈延舟他們的伴郎裝。
但趙二又覺得伴郎好幾個,大概是誰看到她可憐,隨手披的也不一定。
總之,不可能是沈延舟。
“你真是白癡。”趙二對着空氣,輕輕罵了自己一句,都這個地步了,還自作多情。
“說誰白癡呢?”
沒想到被一位路人聽到了。
對方穿了一身運動服,頭髮有些凌亂,坐在一旁拿着麪包往嘴裏塞,看起來也像是跑了一天,不過整個人卻是肉眼可見的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