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一點點的熱起來,北城的夜晚漸長。
趙雲珊想跟着趙二見一見沈延舟,卻被趙二拒絕了。
“姑姑,你這樣貿然見他,會嚇到他的。”
趙雲珊多年不管理商場上的事情,所以並不知道接風宴上發生的一切,以爲是趙二害羞,又或者兩個人的感情不穩定,便聽了趙二的話,回家和老姐妹們搓牌,讓司機把趙二送到目的地。
週五晚上,高架橋上出奇的堵,王燦燦催了趙二很多次,趙二沒辦法,一咬牙,下了車,截了一輛摩托車坐上了。
顧家在城市郊區買了一塊地,種植葡萄,釀成酒賣出去。本來是想做生意用,沒想到找來自家一些明星幫做宣傳後,竟然掀起了一陣跟風潮,成了上流社會的打卡點。
王家做餐飲生意,最近想和顧家的酒莊做聯動,這才找到了顧成。顧成和沈延舟是發小,兩個人從小關係就很鐵,想到沈延舟還沒見到自己家的酒莊,便叫上了他一起。
同行的人自然都沒意見,沈家現在是互聯網行業的佼佼者,名利場上的人都想往上靠。
王燦燦就是個打醬油的,聽親哥王燦陽說有好玩兒的,就跟了過來。到達酒莊的時候,才知道沈延舟要來。
飯桌上觥籌交錯,顧家的葡萄酒晶瑩剔透,確實是上等的佳品。王燦陽和顧成的生意也談得非常順利,談笑風聲間,顧蘊看着一直盯着手機看的王燦燦,突然說:“聽說燦燦和晚慕是好朋友呢。”
一句話把王家置於尷尬的境地。昨晚,顧蘊和趙二的爭執,如果不裝聾作啞,肯定都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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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燦燦雖然沒有什麼生意頭腦,卻也不傻。顧家和趙家這兩年一直是生意上的勁敵,上個月還因爲新產品的logo打官司;沈家那位就更不必說了,接風宴上,趙家不請自來就已經夠丟臉了,他還當場駁了趙二的面子,約顧家的二小姐跳舞,簡直就差點告訴大家沈家和趙家關係很糟了……
可王家現在有求於顧家,王燦燦連要說一句真話都要看哥哥的臉色。
王燦陽低頭笑了笑,護住妹妹說:“趙二小姐性格很好,人緣確實不錯,上學的時候,我聽燦燦說,你和她也交往頗深。”
回憶起往事,顧蘊的恨意直衝心頭,但她也是顧全大局的人,看了一眼身旁清冷的沈延舟後,笑着說:“燦陽哥哥這樣說話,可是打了延舟哥哥的臉。”
沈延舟低頭淺笑,淺酌了一口葡萄酒,什麼話都沒說。
顧成悄悄推了一把顧蘊,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顧蘊從小被嬌寵慣了,脾氣來了,親哥也擋不住。
她繼續道:“我就是氣不過,要不是因爲趙晚慕,延舟哥哥也不會和沈爺爺吵架……”
“顧蘊。”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夾雜着些許的溫柔。沈延舟打斷了顧蘊,他禮貌地朝王燦陽欠了欠身,對顧成說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行!”王燦燦心情鬱悶,已經猛喝了一瓶葡萄酒,此時臉頰微紅,一聽到沈延舟要走,立馬上頭。
這裏誰走都行,除了沈延舟。這關係到趙二的終身大事,她一定不能掉鏈子。
顧蘊本來就在氣頭上,乾脆朝王燦燦撒:“難不成你還叫了趙晚慕過來?”
剛纔看王燦燦鬼鬼祟祟看手機,憑藉着女人的直覺,顧蘊就猜出來了。
王燦燦脾氣也烈了起來,聽顧蘊這麼一反問,憋不住承認了:“我就是叫她了,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這可是我家的酒莊,而且延舟哥哥在這裏,你到底有沒有在乎過他的感受?”顧蘊的聲音有些顫抖。
“如果我在乎他的感受,那誰在乎趙二的感受?”王燦燦越說越激動,這些年來,趙二有多喜歡沈延舟,她不是不知道。
有一次,兩個人睡在一起,王燦燦睡眼朦朧間,看到趙二伏在桌面上,寫寫畫畫了一兩個小時。
後來,她才知道,趙二在畫沈延舟。他在部隊,又常年不回家,趙二很善解人意,從來沒有打擾過他的生活,想他的時候,只是畫了一張又一張的畫。
沈延舟倒好,回到家,直接潑趙二一盆冷水。王燦燦實在看不過去,真想生生白沈延舟一眼。
但顧及哥哥的顏面,和沈延舟的神威,她及時收回了眼。
顧成雖拉住了顧蘊,奈何顧蘊不聽他的話。
“你是趙晚慕的走狗嗎,上學的時候就跟在她後面,現在還這麼替她說話,她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
顧蘊話直,刺激得王燦燦咬牙切齒,渾身顫抖。
關鍵時候,還是沈延舟開口了:“顧蘊,燦燦沒什麼壞心思,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王燦燦看到沈延舟替自己說話,立刻挺直了腰板。
顧蘊心裏醋意大發,自己替沈延舟說話,他怎麼反過來怪自己,她跟着沈延舟出去,正要解釋些什麼,卻被沈延舟打斷了,“你再說,我就要對這位趙小姐感興趣了。”
顧蘊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她雖然很想知道原因,卻也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顧成看自己的妹妹被沈延舟拿捏的這麼精準,不由感嘆:“真是女大不中留。”
沈延舟拿胳膊肘撞了撞顧成,道:“你妹妹的玩笑,你也開?”
顧成按了下車鑰匙,嘲笑沈延舟:“你的魅力還是一如既往。”
沈延舟脣角勾了勾,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
顧成鑽進駕駛座,看沈延舟沒找茬,又得寸進尺:“你未婚妻魅力也不錯,能讓兩個女生爲她掐起來。”
後面的顧蘊聽到了,推了推顧成的肩膀,嗔怪道:“哥哥,我是替延舟哥哥說話。”
顧成嘖了一聲,說:“人家把你當妹妹,你還替人家說話,妹妹啊妹妹,我說你是傻呢,還是傻呢?”
沈延舟閉目眼神,但腳下沒放過顧成,輕踹了他一腳,聲音中帶着疲憊:“揶揄我也有個限度。”
“呦,來脾氣了,我以爲你這次回來性格大變呢。”顧成一邊開車,一邊看向沈延舟,試探道:“所以你跟趙家那位到底怎麼了,現場那麼抹一個小姑娘的面子,可不是你的作風。”
顧蘊只要一聽到與趙二有關的一切,就想跳腳,可這次她沒說話,因爲她想知道,爲什麼沈延舟要那麼對趙二,也更想知道,被拒絕之後的趙二回家有沒有痛哭。
她要是哭了,她就笑了。
可惜,沈延舟什麼都不願意說。
顧蘊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趙二和沈延舟特別像,嘴巴跟用520膠布封死了一樣,只要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你可能這輩子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