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祕書包紮完後纔看到趙二的連環call,他回了電話,說了醫院的地址,又去了病房。
張祕書有點感慨沈延舟的魄力,他的手段是真的硬,爲了讓魏釗暴露馬腳,不惜自損八百,也要製造這場車禍。
車禍前,張祕書問沈延舟,萬一車禍要了命呢,半身不遂也對不起他的未婚妻。
沈延舟很篤定,這場車禍發生的角度,以及所有的可能性他都事先預測,以防萬一。
老闆瘋,張祕書也瘋。
結果就是沈延舟賭贏了。他最大限度地剷除魏釗一派人,也成功招惹了□□上的人。他放出消息,說已經掌握魏釗的罪證,要報警,不出意外地,他就在路上被兩輛車前後夾擊。
車是沈延舟開的,張祕書提心吊膽,也是第一次覺得這個男人有點猛。
其實接到沈老爺子的委託,要自己來南城幫助沈延舟的時候,張祕書心裏有怨言。
他不看好沈延舟,也不看好任何人來收回南城的分部,這裏內部已經烏煙瘴氣,所有人都是一丘之貉,制度上的改革,一定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沒有人能從改革中全身而退,這也是沈延舟來這裏三個月,卻遲遲無法推進的原因。
一天收不了南城分部,沈延舟一天就回不去。
說白了,他來南城就相當於流放。
可他偏偏不甘心,處境越難,他越迎難而上。
來到南城就抓住魏釗緊緊不放,沒成想,把自己的未婚妻都差點都賠進去。
魏釗讓沈延舟吃了一記教訓,沈延舟確實比以前老實了很多。可張祕書知道,他是不願意讓趙小姐再有危險。
他按兵不動,很耐心地等魏釗露出馬腳,然後又像一頭豹子一樣,在全世界以爲天下太平的時候,又猝不及防地縱身一躍,抓住了魏釗的命門。
張祕書站在住院部門前等待趙二,看着不遠處奔跑而來的身影,他想,可能沈延舟這個年輕人還有其他意外之喜。
畢竟,他也聽說了,他和未婚妻之間,從前是鬧出過不太愉快的事情。
……
趙二跑到張祕書面前,看到他包紮了的胳膊,沉重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她以爲沈延舟也不嚴重。
“他呢?”趙二問。
張祕書低頭沉聲道:“趙小姐請跟我來。”
趙二看了張祕書的神色,覺得不對,她有些哽咽地問:“是不是出事了?”
張祕書面色沉重,他看了一眼趙二,說:“一直在昏迷的狀態。”
趙二更急了,推開門,看到沈延舟的頭被白布包紮着,身上彷彿還有沒有退去的血腥味。
她忍不住落下了淚。
她想起來,他說他媽媽對他舉刀相向,後來在掌心留下了那條疤痕。她又想起來,在沈家,爺爺對他施行家法,被打得遍體鱗傷。
如今頭又受了重創。
趙二心下難過,趴在沈延舟的身上,忍不住哭出了聲,她說:“哥哥,你說的對,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不守承諾,出爾反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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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祕書看了,有些不忍,自覺去門外等待。
他也沒說,沈延舟出事兒了啊。他只是有點頭暈,在睡覺罷了。
沈延舟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哭着叫哥哥,朦朦朧朧地又醒了過來。
他清醒了,看到趙二伏在自己的肩膀處,痛哭流涕,跟奔喪一般。
他的胳膊上還有傷,被趙二壓的有些疼。沈延舟輕輕笑了,摸了摸趙二的頭。
趙二感覺到身下的人動了動,她看到沈延舟清醒過來後,抹了抹眼淚,問,“都傷到哪裏了?
沈延舟看着趙二,問,“你是?”
這話問得趙二一愣。
她看着沈延舟被包紮嚴實的頭,臉上五官棱角分明,絲毫不不掩飾他的帥氣。
這要是撞傻了,多可惜。
可下一秒,她就從沈延舟略帶笑意的眼神,看出他是在開玩笑。
趙二有一種劫後餘生的喜悅,她又重新撲到沈延舟懷裏,沈延舟順勢而爲地抱着趙二。
說,“哥哥不會忘記阿慕的。”
趙二緊緊抱着沈延舟,說,“忘記我也沒關係,只要你沒事就好。”
哭完,病房又陷入了一陣靜謐,夕陽從窗戶外跑了進來,把兩個人的身影打在牆上。
沈延舟給趙二擦了擦眼淚,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情不自禁地靠近了趙二。
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裏充滿了歡喜,那聲哥哥叫的他神魂顛倒。
她叫的哥哥,和其他人叫的都不一樣。
趙二沒後退,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她感受到了沈延舟的鼻息,從溫熱變爲燥熱,吹得她脣邊癢癢的。
就要碰上的時候,張祕書不合時宜地敲了敲門。
趙二反應過來,擦了擦嘴,說,“我去開門。”
警察來了,來調查魏釗,不過他們也說,魏釗的勢力太深了,這件事牽扯太多,不太好處理。
沈延舟做了筆錄後,就要出院。
趙二扶着他,和他一起回了家。
再次回到這裏,趙二覺得氛圍變得很奇怪,沈延舟猶如一個跟屁蟲一般,趙二走到哪裏,他就跟去哪裏。
她去廚房倒水給他喝,他就跟着,站在她身後,捱得緊,讓趙二有些不習慣。
雖然她也不排斥。
趙二把溫熱的水杯遞到沈延舟的手中,說,“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沈延舟握了握水杯,輕聲問,“你陪我嗎?”
趙二低着頭,看着腳下的拖鞋,和沈延舟的都要碰到了一起,聲音低低的,“你用我陪嗎,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陪你。”
沈延舟拉着的趙二的手,說,“需要。”
兩個人都去了主臥,沈延舟躺在了牀上。
趙二愣在原地,說,“哦,那我去睡沙發。”
總不能剛抱過,轉眼就睡在一起,是不是太快了?
沈延舟沒說話,躺在牀上幽怨地看着趙二,“沙發那麼遠,你怎麼陪我?”
“放心,我們就單純地躺在一起,和開車坐一起沒什麼區別。”
沈延舟的話說服了趙二,她脫掉了外套,剩下一條短袖和一條短裙。
趙二躺在沈延舟旁邊,沈延舟伸手勾住趙二的腰,把她抱在自己懷裏。
兩個人都沒多少經驗,即便沈延舟再主動,動作也顯得有些拘謹。
他的手很老實,搭在趙二的腰上就沒有再動,這讓趙二有了一點安全感,她往沈延舟的懷裏靠了靠,聞着他身上的熟悉氣味,踏實地閉上了眼睛。
“阿慕。”
沈延舟叫着趙二,趙二懶懶地應了一聲。
“所以,你是打算給我一次機會嗎?”
趙二擡起頭,盯着沈延舟,說,“我以爲我的意思夠明顯了。”
“沈延舟,我不喜歡曖昧期。所以,我們在一起吧。”
沈延舟的頭抵在趙二的頭上,開心的笑了。
他問,“你想好了?”
沈延舟把自己的處境和趙二說了一遍。他那個毫無人情味的家,那個家裏冷酷的人,以及還無法回到北城一直陪在她身邊的他。
趙二在沈延舟懷裏蹭了蹭,說:“我明白的,雖然不能長時間在一起,但是我們都可以做好各自的事情,然後再見面。”
“阿慕,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沈延舟有點困惑,“爲什麼又願意和我在一起了?”
趙二想起看到沈延舟出車禍時的心情,把頭埋在他懷裏,把半仙告訴自己要在26歲結婚的事情和沈延舟說了一遍。
“快十八的時候,爺爺就在幫我物色好的結婚對象了,當時選中的其實是沈延行,因爲我們兩個同歲。你知道我爺爺爲什麼又改變主意了嗎?”
沈延舟搖了搖頭。
“是我和爺爺說的,我說沈延行他愛玩兒,不靠譜,但是他大哥,我挺喜歡的,在學校裏很受歡迎。當時我爺爺沒說什麼,但後來就定了你了。”
沈延舟以爲他和趙二之間的婚姻是兩個家族的利益綁定,沒想到只是趙二一個人的蓄謀已久。
“雖然我沒和爺爺具體說我暗戀你的事情,但其實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沈延舟退了婚,沒有退掉,不是因爲趙家就耗上了沈家,更不是趙家覺得沈家有多好,而是沈老爺子知道,趙二喜歡沈延舟。
“我們吵架那晚我想了很多,如果26歲的事情是真的,如果一定要和一個人結婚,這個人也只能是你。我和別人相親,只是爲了給姑姑做做樣子。”
趙二擡頭,看着沈延舟,虔誠地說,“延舟哥哥,我沒想過別人。”
沈延舟捧着趙二的臉,在昏暗的燈光中靠近,他抵着她的額頭,寵溺又享受地說,“哥哥知道,所以,你以後一定要信守承諾,一輩子都愛哥哥,保護哥哥。”
沈延舟緩緩靠近趙二,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加重了力道。
他不輕不重地吻了上去,少女發出了一聲嚶嚀聲,她很生澀,不會接吻。
沈延舟只有一只手沒有受傷,是靈便的。他從腰上滑到趙二的脖子上,箍住不讓她後退。
趙二被迫仰着頭,微微張着嘴,在沈延舟舌尖淺淺伸進去的那一刻,忍不住瑟縮起來。
吻不長,只吻了幾下,沈延舟就放開,他剋制着自己,重新把趙二拉進懷裏。
但又聽她說,“我們家裏人對你的意見比較大,我們之後先進行一段地下戀,等姑姑他們不生氣了再和他們說,行嗎?”
沈延舟哪裏有不答應,此刻她讓他去死,他可能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