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中,只有柳先生曾以遊方郎中的身份行走世俗,去探尋過蘇奕降臨鴻蒙天域時,所在的“渭南蘇家”。
他自然清楚,那些因果的確在蘇奕身上。
否則,蘇奕所化的蕭戩倒地不起時,身上不可能會逸散出那些因果力量。
那由往昔時光中重現出來的洪屠戶等人,自然也不可能擁有此刻所顯露出的本我意識。
哪怕是柳先生,也是在抵達這座小院時,從蘇奕身上收回一線因果力量,才恢復真正的本我意識!
而柳先生恰好清楚,那些因果力量並沒有在蘇奕的性命本源中,而是在一個名叫“蘇青禹”的嬰孩體內!
這,同樣是一個變數。
一個在蘇奕降臨在鴻蒙天域轉世投胎時,發生的一場意外。
故而,洪屠戶、張貨郎此刻的舉動,無疑於找錯了對象,纔會顯得那般尷尬可笑。
因果力量出了問題!
這一刻,在場衆人皆心中一沉。
關於那些因果線,他們本以爲做的天衣無縫,足可讓蘇奕防不勝防。
可現在看來,他們都遠遠低估了蘇奕!
“還要再試試麼?”
蘇奕站在那,語氣誠懇。
可越是如此,落在衆人耳中,就成了莫大的諷刺。
“守墓人,你還不動手?”
洪屠戶鐵青着臉,“沒看到這小東西有多囂張?”
守墓人蹙着眉頭,卻沉默了。
柳先生見此,不由說道:“她已沒機會了。”
“放你孃的屁!”
洪屠戶早看柳先生不順眼,再忍不住大罵,“老子總算看出來了,你這老花匠活脫脫就是個反覆橫跳的無恥小人!”
柳先生神色平靜道,“之前,那些地官動手之後,都落了一個怎樣的下場?”
輕飄飄一句話,讓衆人的心都沉入谷底。
誰能不清楚,在雲夢村,蕭戩就是無冕之主?
任何試圖加害他性命的危險,都將遭受到反噬!
若非如此,當年他們何至於辛辛苦苦配合守墓人做局,讓守墓人以“至親至善”之力,壞了蕭戩心境?
就像之前,他們爲何要等着蕭戩一身生機徹底消失,纔敢動手?
一切,就出在這裏!
而今,眼前的蕭戩雖然是由蘇奕顯化出來。
可別忘了,蘇奕同樣是劍客的轉世之身。
在這由劍客一手締造出的“法外之地”,蘇奕和蕭戩一樣,可視作是“無冕之主”!
而這,就是守墓人遲遲不動手的原因所在。
蘇奕就那般立在那,看着那些人神色間的變化,就像看一羣闖入自己家中蹦躂的跳樑小醜。
他不着急動手。
倒不是因爲做不到。
而是想讓這些曾算計過蕭戩的“鴻蒙主宰”,也感受一下絕望、挫敗、無助的滋味!
就像此刻,當這些人意識到事情嚴重後,一個個已經坐不住!
“守墓人,這不是由你的太幻規則和輪迴鏡重啓的一段時光,爲何連你也不敢動手?”
張貨郎皺眉道。
守墓人面無表情道:“若我能對抗劍客留在封印地的力量,早已自己獨佔雲夢村的機緣,何須苦等這萬古歲月?又何須和你們聯手?”
張貨郎頓時語塞。
其他人的臉色也愈發陰沉起來。
敵人近在眼前,卻又無可奈何,這滋味怎一個憋屈可形容?
而此時,蘇奕忽地道:“看你們如此忌憚,我倒是好奇,這‘無冕之主’的威能究竟有多厲害。”
他一步之間,就來到距離最近的洪屠戶面前,揮拳朝後者面門打去。
這一拳,輕飄飄的沒有任何力量。
儼然就是凡俗之輩的一拳。
當這一拳打向一位鴻蒙主宰時,簡直如螻蟻用觸角去撞天上的蒼龍,顯得格外渺小可笑。
或許正因爲太過可笑,反而讓這威能不大的一拳,侮辱意味十足。
洪屠戶明知道蘇奕這一拳的意圖,可身爲鴻蒙主宰的威嚴,讓他根本無法容忍這充滿侮辱意味的一拳砸在臉上。
故而,他一聲冷笑,驀地動了。
轟!
在其身後,忽地映現出一座煙霧瀰漫的紫色大山,山巔紮根一株金色大樹,枝椏遮天蔽日。
幾乎同時,洪屠戶一身氣勢隨之變了,涌現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威壓。
一如從凡俗一躍化身爲傲立在終極之巔的鴻蒙主宰!
他立着沒動。
倒要看看,自己在不曾主動出手的情況下,猶是凡俗之軀的蘇奕,會否被徹底被自己這一身的威勢震碎!
“不妥!快退——!”
驀地,張貨郎大喝。
退?
老子站着不動,難道還能……
洪屠戶剛想到這,卻見蘇奕那輕飄飄的一拳之下,驟然間出現一股禁忌古怪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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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他一身映現的恐怖威壓轟然爆碎,身後那金色大樹紮根紫色山巔的大道法相四分五裂。
砰!
這一拳,完全不曾遭受任何阻礙,就砸在洪屠戶臉龐上。
他整個腦袋如西瓜般炸開。
隨即,整個身影也和剛纔那些地官一樣,消散在原地。
一拳,洪屠戶就被轟殺了!
“老金烏還是大意了,當年咱們一起對付蕭戩時,我就曾這麼做過,結果還是被反噬,若不是在關鍵時刻收手,差點就遭難。”
張貨郎嘆息,“不曾想,老金烏竟重蹈了我當年的覆轍。”
當初他們這些鴻蒙主宰,皆曾降臨雲夢村,爲了對付宛如“無冕之主”般的蕭戩,可謂煞費苦心,窮盡各種手段。
可全都失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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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兩個同樣身爲鴻蒙主宰的同道,就在嘗試中慘遭反噬,直接被磨滅大道,一命嗚呼!
而張貨郎就曾認爲,只要自己不動手,把蕭戩激怒來對付自己,興許就能打破“無冕之主”的光環,置蕭戩於死地。
結果還是不行。
哪怕蕭戩主動尋死,只要他遭受危機,依舊會讓他的對手遭受反撲!
“你怎麼不早些提醒?”
李雍怒道。
張貨郎冷冷道:“我自己當年差點因此而亡,豈會把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說出來?”
“吵什麼,死的只是老金烏的一縷因果凝聚的法身而已,又非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