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多月過去。
王執無和蔡勾成了惺惺相惜的好朋友。
前者擅長吹噓,後者擅長拍馬屁,經常在一起把臂言歡,飲酒對談,好不快活。
此時,兩者就在一簇花叢下飲酒。
“說起森羅血戰一事,呵,天譴者算個屁,還不是被我蘇哥殺出生天了?”
“那是,命官大人英雄蓋世,天生的命運主宰,自非天譴者可比,當然,王兄能和命官大人稱兄道弟,着實羨煞旁人!”
“哈哈,來,衝這句話,就該飲一杯!”
……兩者旁若無人,縱酒闊談,大有樂不思蜀的氣派。
遠遠地,凰紅藥目睹這一切,又是好笑,又是無語。
蘇奕身邊,好像從來不缺這種奇葩。
那些劍帝城劍修,則在緊張觀望遠處一座山崖之畔。
那裏立着兩道身影。
一個素衣長裙,清麗絕俗,修長綽約的身影立在風中,一帶飄舞,空靈絕塵。
一個身着黑裙,襯得愈發肌膚晶瑩雪白,柔順的雪白長髮盤成一條長鞭,帶着一層面紗,只露出一對漂亮卻冷冽如冰的眸。
前者是素婉君。
後者是太昊靈虞。
一個曾是大老爺的紅顏知己。
一個曾是蕭戩視若珍寶的情人。
這一段時間裏,兩位皆有着絕世風姿的女人,就像陣線對麥芒般,時不時會相見。
沒人知道,兩者每次見面談了什麼。
可每一次,都讓人很擔心兩人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
故而,那些劍帝城劍修,每一次都緊張兮兮地守在附近,只要發生衝突,他們必會第一時間衝上去勸阻。
還好,時至今日,這樣的衝突還未上演過。
“這叫什麼事啊。”
凰紅藥幽幽一嘆。
一個是大老爺的紅顏知己,一個是蕭戩的情人,而今卻因爲蘇奕,湊到了一塊,無疑顯得很荒誕。
“若神秀在,怕是會更熱鬧。”
凰紅藥心中暗道,“也不知蘇奕若見到這樣一幕,會否頭大如鬥……”
忽地一陣笑聲在這梧桐洞天中響起:
“老凰,我說了,你擋不住我,以你眼下的道行,就是動用天譴規則,也不是我的對手。”
誰?
一下子,山崖上的素婉君、太昊靈虞,劍帝城那些劍修、正在飲酒的王執無、蔡勾、正在想着心事的凰紅藥,皆被驚動。
還不等多想,就聽
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從天而降。
那是個灰袍青年,眉眼湛然,臉上掛着一抹和煦的笑容,露出一口雪白整齊的牙齒。
他目光一掃四周,彷彿已經將梧桐洞天的一切情況盡收眼底,笑着擺擺手:“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不必理會我,就當我不存在就好。”
聲傳四方。
可誰此刻又能真正無視這一切?
衆人幾乎第一時間行動起來,憑虛而立,嚴陣以待。
這一刻,連玄凰神族一衆族人也都已被驚動。
竟然有人闖入梧桐洞天!
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
哪怕玄凰神族淪爲罪族,可在過往歲月中也從不曾有人能闖入他們的地盤。
只憑這一點,就讓所有人意識到事態的嚴重。
轟!
一聲轟鳴,時空翻涌,映現出凰世極的身影。
他立在灰袍青年身前,臉色陰沉,“不請自來,這就是你孫禳的做派?”
孫禳神色自若地笑道:“你我萬古未見,這就是你老凰的待客之道?”
凰世極深呼吸一口氣,沉聲道:“你此來,究竟是想做什麼?”
孫禳斂去笑容,認真道,“老凰,你背叛大人這件事,讓我很痛心,但,我這次來不是和你計較這些的,若你配合,我依舊當你是過命交情的好兄弟!若不然……”
他擡眼看了看天穹,“不出意外,少昊策他們四個老傢伙,必然也已抵達造化天域,若動手的話,你和玄凰神族怕是都會遭殃。”
一番話,讓凰世極心中愈發沉重。
他完全沒想到,已經萬古歲月不曾顯現蹤跡的劍仙孫禳,竟然就這般突然出現,闖進了梧桐洞天!
也打了凰世極一個措手不及。
作爲天譴者,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劍仙孫禳是何等恐怖的一個角色。
當年的定道之戰,孫禳曾以一把仙劍,力壓一衆對手,爲定道者最終定道天下立下大功。
猶記得,定道者當時曾破天荒地許諾,五大天譴規則,儘可以讓孫禳隨便挑選。
這樣的殊榮,完全無人可比。
故而面對孫禳,凰世極豈敢有絲毫大意?
“你和少昊策他們一起聯手,欲藉此機會,徹底和我玄凰神族開戰?”
凰世極沉聲道。
冷靜之後,他猛地意識到一件事,孫禳的出現,極可能來自定道者的授意。
若如此,無疑意味着,九曲天路一戰和森羅血戰的消息,定道者極可能已經清楚!
想到這,凰世極心中又是一沉。
“老凰,這你可就小覷我的爲人了。”
孫禳微微搖頭,“咱們結交多年,你應該最清楚,我孫禳做事,向來單槍匹馬,不求於人,以前如此,眼下也如此,從未變過。”
頓了頓,他一手指着天穹,“少昊策他們,是想把我當刀使,我雖然不在意,但也不能拒絕,畢竟,他們都是爲大人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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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禳拍了拍凰世極的肩膀,“老凰你倘若不想被傷到,就別阻止我,相信只要我不動手,他們自然也不敢殺進你們玄凰神族。”
凰世極嘆了一聲,只說道,“你還沒說,此來究竟是要做什麼。”
孫禳笑道,“你還能猜不出來?罷了,我也不妨坦誠說一次,我此來,要找的是命官蘇奕。”
凰世極盯着孫禳,道:“找他做什麼?”
孫禳並未感到不耐,說道,“大人有令,查一查引渡者的蹤跡,而蘇奕身上,就有引渡者的線索。”
凰世極一怔,“不是爲了殺蘇奕而來?”
孫禳笑道:“大人並未下令讓我這麼做,故而,我既可以選擇越俎代庖,也可以選擇袖手旁觀,老凰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凰世極搖頭,“你心中所想,我豈能猜出。”
孫禳唏噓道:“歸根到底,還是太久沒見面了,走吧,待我去見一見那蘇奕,等事情完成後,咱哥倆好好喝一壺!他們視你老凰爲叛徒,可在我心中,終究還是念舊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