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陰禁區中,到處被白茫茫的霧靄籠罩。
無數的星骸和白骨,就像散落在霧靄中的無數沙塵,隨處可見。
一條黑色長河蜿蜒其中,水面沒有一絲波瀾,就像靜止在那。
可隨着蘇奕走出寶船,這一切寂靜都被打破。
那一條黑色長河忽地泛起洶涌的波瀾,浪花排空,驚濤怒卷。
河流附近漂浮的無數骨骸,皆被那渾濁古怪的黑色河水籠罩。
旋即,這無數白骨“活”了過來!
每一個身上,皆爆綻出濃厚如煙的黑色死氣,氣息詭異滲人。
轟隆!
這些骨骸像嗅到血腥的鯊魚羣,瘋狂般朝蘇奕衝去,密密麻麻,鋪天蓋地。
“這……”
凰煊眼眸瞪大,那些活過來的骨骸身上散發出的氣息,無比怪異危險,讓他這等原始境道主都感到心驚肉跳!
凰祖也不由緊張起來。
她不明白,蘇奕爲何要選擇以這種最危險的方式外出行動。
鏘!
一道劍吟響徹,蘇奕手握木劍九三,不等那骨骸大軍圍堵上來,就縱劍前掠,朝遠處衝去。
砰!砰!砰!
隨着他揮劍,前路上的一些骨骸盡數被無匹磅礴的劍氣掃飛出去。
同時,蘇奕的聲音遠遠傳來,“道友,記得提前燙一壺酒,等我回來暢飲!”
聲音在迴盪,他人已消失在極遠處的茫茫霧靄中。
而那浩浩蕩蕩的白骨大軍竟是猶不放棄,第一時間就追了上去。
凰煊瞠目道:“蘇道友玩的可真大!”
凰祖粉潤的脣角勾起一抹驕傲的弧度,“當年的蕭戩,也有如此絕世風采!”
凰煊笑呵呵道:“我很期待,蘇道友覺醒蕭戩記憶的時候,到那時,我必以小舅子的身份,堂堂正正和他喝一杯!”
“滾!”
凰祖一腳把凰煊踹飛了出去。
她轉身走進船艙,沒記錯的話,當年蕭戩所贈的那一壺酒,還藏在這琉璃寶船中。
以前時候,凰祖一直捨不得喝上一口。
可這次,她打算等蘇奕回來時,就把那一壺酒喝掉!
這天起,玄陰禁區深處,劍氣縱橫交錯,劍鳴之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響起。
若雷霆震九霄。
蘇奕的確在廝殺征戰,藉此磨礪劍道,爲的是謀求一個極盡的突破。
這玄陰禁區的確很危險,無比恐怖,足可讓道祖望而卻步。
蘇奕自不會蠢到去碰觸那些足以要了他性命的危險。
作爲命官,他的確就像開了“天眼”,不止能洞察到玄陰禁區中的一切危險,還能發現分佈在這片禁區中的各種機緣。
諸如大道源石、外界難見的稀缺道藥等等。
偶爾,當遇到一些足可威脅到道祖性命的天災時,蘇奕不驚反喜,就像饕餮碰到了世間最誘人的美味,果斷出手,將這等“天災”力量封禁於鎮河九碑!
之前蘇奕就曾印證過,鎮河九碑的本源力量,可以利用九曲天路的周虛規則,把那些“天災”封印。
不過,受制於蘇奕一身修爲境界,最多只能封印三種天災。
像之前在第六關隘時,由他釋放出的“滅世青蓮”“五煞劫光”,都是用這種辦法封印帶走。
故而,對蘇奕而言,每多封印一種恐怖的天災,就意味着多了一張足可對抗道祖的底牌。
可惜,最多只能封印三種。
蘇奕打算,當自己破境後,再試試能否封印更多的天災力量。
當然,他這次行動的重心,還是破境!
玄陰禁區中那些分佈危機和殺劫,則成了他的磨劍石。
彈指間,已半個月時間過去。
這一天。
蘇奕剛經歷一場堪稱慘烈的血腥大戰。
對手是一頭從黑色長河中掠出的詭異死靈,戰力極端恐怖,比蘇奕遇到的任何道真境道主都要強大一截。
在這一戰中,蘇奕多次被重創,好幾次命懸一線,兇險到極致。
直至最終殺死那一個詭異死靈時,蘇奕整個人慘不忍睹。
道軀破損嚴重,神魂暗淡、佈滿裂痕,心境祕力都快要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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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靠一口氣強撐着,早就倒下。
最要命的是,便在此刻,無數浩浩蕩蕩的白骨大軍從遠方殺來。
這一幕,簡直足以讓任何人絕望。
可蘇奕沒有。
他脣角扯動,本是想笑一笑,誰曾想因爲受傷過重,身體太過虛弱,連笑一下都變得很勉強。
最終,他只在心中默唸了一句,“劫來!”
而後,這被白茫茫的霧靄籠罩的玄陰禁區中,忽地有驚世的劫雷聲響徹。
整個禁區都隨之劇烈動盪起來。
一股無法形容的禁忌劫難氣息,隨之擴散到這片禁區的每一處區域。
琉璃寶船上,凰煊正在酣睡。
他覺得,前路凶多吉少,以後怕是可能會沒有酣睡的機會,故而正在惡補睡覺。
可這一瞬,他像受到刺激般,猛地跳起身,大叫道:“姐,發生了何事?爲何我感到身心恐懼,有種大禍臨頭之感?”
大叫時,凰煊已衝出船艙。
而後就看到一幕不可思議的畫面。
極遠處那霧靄瀰漫的虛空中,不知何時匯聚了厚厚一層劫雲。
那些劫雲無比古怪,像燃燒的火焰般,卻呈現出九種不同的色彩,耀眼奪目,瑰麗萬方。
一眼望去,就像看到了一場最虛幻縹緲的夢,因爲這樣的劫雲,怕也只有在夢裏才能見到!
起碼凰煊就沒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一時間,他身心顫慄,眸光都變得恍惚起來,實在無法形容,那劫雲究竟夢幻到了何等地步。
而此時,凰煊耳畔響起凰祖的聲音,“這是蘇道友的破境之劫。”
原來,凰祖早已被驚動,就立在船頭處,凝望着遠方,精緻絕美的俏臉上,也浮現出恍惚之色。
那劫雲,美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也危險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凰祖被驚豔到了,也被震撼到。
她作爲道祖,天譴神族曾經最耀眼的一位絕世人物,都不曾聽說,哪個天命境的成祖之劫,會這般夢幻。
“破境之劫?”
凰煊目瞪口呆,怔怔道,“我都差點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