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影下,山羊鬍老者神色明滅不定。
許久,他從袖袍取出一塊金色玉簡。
玉簡內,是半個月前公佈的“黑榜懸賞令”!
其中,有兩條懸賞最引人矚目。
一則懸賞令來自太清教,懸賞仙玉十萬,聖級仙寶一件,只爲查清楚,景洲白鹿山飛昇之地的一批飛昇者的下落。
一則懸賞令,來自雲機仙府,懸賞仙玉十八萬,目的和太清教一樣,通緝那一批纔剛飛昇仙界不久的飛昇者!
這兩則懸賞,也是在這個半個月裏引發仙界大地震。
須知,無論太清教,還是雲機仙府,皆是仙界頂尖的巨頭勢力。
尤其是太清教,早已放出風聲,要重建中央仙庭,其權勢之盛,可見一斑。
而今,這兩大勢力竟陸續發佈黑榜懸賞令,只爲通緝那一批從人間飛昇到仙界的飛昇者,誰能不震驚?
兩大勢力爲何要這麼做?
那批飛昇者,又有着怎樣的來歷,纔會讓兩大勢力不惜下血本進行通緝?
沒人清楚。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世人都已瞭解到,太清教和雲機仙府的力量,竟是在白鹿山飛昇之地吃了大虧!
據說,隕落的虛境真仙都有數十位!
這再次引發天下轟動。
也讓景洲白鹿山飛昇之地,成爲天下最受矚目的地方之一。
不知多少人仙道人物,正趕赴那裏,欲圖查出那一批飛昇者的下落。
而現在,山羊鬍老者已經清楚,剛纔所見的那個青袍年輕人,必然和此事牽扯極深!
因爲那一批從他手中拿出的仙寶,既有太清教的寶物,也有云機仙府的寶物!
“若把那年輕人出現此地的消息,賣給太清教和雲機仙府,僅僅是這黑榜上的懸賞,都稱得上是一筆潑天財富了……”
山羊鬍老者心臟不爭氣地劇烈跳動起來。
深呼吸一口氣,他目光落在桌上的五百塊仙玉上,脣邊不由泛起一抹冷笑。
這點封口費,哪抵得上那潑天的財富?
他長身而起,走出房間。
“老溫。”
山羊鬍老者,叫來一個老僕,將一塊封禁起來的玉簡遞過去,“把這塊玉簡送出去,交給影子,他自然清楚該怎麼做。”
老僕肅然領命,轉身而去。
山羊鬍老者長吐一口氣,心中喃喃,“被太清教和雲機仙府盯上,縱使你來頭再大,也是死路一條!與其如此,不如讓我用你的命,換一場富貴,也算死得其所。”
山羊鬍老者笑了笑,哼着小曲,返回自己的房間。
咚咚咚。
沒多久,一陣叩門聲響起。
“進。”
山羊鬍老者正在飲酒,心懷快慰。
“看起來,你很高興啊。”
一道陰柔沙啞的聲音響起。
山羊鬍老者渾身一僵,猛地起身,驚訝道:“主上,您怎麼來了?”
房間大門處,立着一個白髮如雪的男子,容貌如青年般,眼眸則浮現着厚重的滄桑氣息。
正是不器樓的幕後主人,封葉雲!
“我若不來,不器樓可就要毀在你手中了。”
封葉雲眼神深邃,語氣平靜。
說着,他掌間一翻,一塊玉簡浮現而出。
當看到此物,山羊鬍老者臉色頓變,道:“主上,一樁小事而已,沒想到竟驚動了您,莫非……這其中有問題?”
封葉雲輕嘆道:“的確有問題,並且是個大破天的問題,老柳,你也是不器樓的老人,可這次,我需要借你項上人頭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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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鬍老者心中咯噔一聲。
還不等他反應,封葉雲已出手。
下一刻,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出現在封葉雲手中。
而後,封葉雲從袖袍取出一枚形似葉子般的鮮紅鱗片,隨着他指尖輕輕一抹。
那鮮紅鱗片如若燃燒般,映現出一輪渾圓的光幕,光幕中,則浮現出一道虛幻的身影。
而後,封葉雲神色鄭重行禮道:“回稟大人,事情已辦妥,幸虧玉簡中的消息還未傳出去,不至於釀成大錯!”
頓了頓,他將山羊鬍老者的頭顱揚起,“這是我不器樓的鑑寶師柳成的首級,他已爲自己的貪心付出代價。”
“你身爲不器樓的主人,不覺得難辭其咎?”
那光幕內的虛幻身影開口,聲音清脆如少女,可卻充斥着一股刺骨的冷漠之意。
封葉雲背脊發寒,低着頭,根本不敢辯解,沉聲道:“還請大人責罰!”
“冤有頭,債有主,你自己看着辦吧。”
聲音還在迴盪,那虛幻身影和那一道光幕一起化作光雨消散。
封葉雲擦了擦額頭冷汗,而後眸子中泛起暴戾之氣。
“狗東西,遇到如此大事,竟不知通知本座,簡直死不足惜!”
封葉雲心頭震怒,一把將山羊鬍老者的腦袋捏碎。
“只是,剛纔那青袍年輕人究竟是誰,竟能讓那位很多年已不理世事的大人,在暗中默默關注?”
一個疑惑,涌上封葉雲心頭。
……
一座客棧中。
蘇奕正在歇息,打算等萬靈教召開的那一場法會結束後,就去“試煉天窟”走一遭。
這是位於黑龍集市中的一處試煉地,赫赫有名。
在其中闖關,不止可淬鍊道行,還能獲得意想不到的好處。
除了試煉天窟,黑龍集市中還有一座早在太初時期就延存下來的“煉道碑林”,那地方堪稱天下一絕。
不過,一般人根本沒資格進入其中。
“趁這次機會,倒是可以好好修煉一番。”
眼下,蘇奕的修爲已恢復過來,心中已開始籌謀以後踏足仙道的事情。
忽地,一陣叩門聲響起。
正在不遠處參悟妙法的清薇當即起身,前往開門。
“你是?”
門外,立着一個白髮如雪、面容如青年般的男子,渾身縈繞着屬於仙君層次的修爲波動!
這讓清薇黛眉微蹙。
可出乎她意料,就見來者一臉慚愧,躬身見禮道:“鄙人不器樓之主封葉雲,此次冒然拜訪,是前來請罪的!”
清薇一怔,請罪?
這是什麼意思?
她下意識把目光看向兀自懶洋洋坐在那的蘇奕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