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祕符染血,轟然崩碎。
一道氣息恐怖的偉岸身影,橫空而出。
天地隨之劇顫,浩浩蕩蕩的神輝從那偉岸身影上擴散,如颶風般肆虐而開。
仔細看,這赫然是一個鬚髮如墨,不怒自威的老者,身影昂藏高大,眉峯如刀般犀利懾人。
“何人如此猖狂,竟敢殘害我青鸞靈族的族人?”
這身影偉岸高大的老者甫一出現,便冰冷出聲,聲音隆隆,激盪九天十地。
而從他身上彌散出的威勢,壓迫得不少洞宇境界王呼吸都是一窒。
風天甲!
青鸞靈族屈指可數的一位活化石級老古董。
“老祖宗,是那傢伙!”
風雲烈咬牙啓齒,伸手惡狠狠指着遠處的蘇奕。
與此同時,蘇奕一手託着南嶽印,一手拎着道劍,有些意外地瞥了那橫空出現的老者一眼。
“咦,怎麼是你這老麻雀。”
蘇奕訝然出聲,認出了那老者。
老麻雀?
聽到如此侮辱的稱謂,風雲烈和僅剩下的兩個青鸞靈族界王,皆震怒無比。
而風天甲則呆了呆,眼眸死死盯着蘇奕,面露驚疑。
“雲烈,此人是誰?”
風天甲眉頭皺起。
風雲烈深呼吸一口氣,道:“老祖,此人疑似來自九天閣,故意隱瞞修爲和來歷,實則道行無比恐怖……”
剛說到這,一道樂不可支的大笑聲從仙殿內傳出:
“什麼九天閣,什麼隱瞞修爲,到了現在還不明白嗎?”
魏山的身影出現在仙殿大門前。
衆人皆震驚,那座仙殿內還有其他人!?
而當看到魏山,風天甲臉色微變,終於想起什麼,倒吸涼氣。
魏山已開口說道:“老麻雀,休要被你那不肖子孫糊弄了,念在以前你曾忠心耿耿爲我家少爺當坐騎的份上,我便告訴你,那位就是我家少爺的轉世之身!”
這番話一出,其他人還沒明白過來,風天甲則如遭雷擊般,傻眼了。
他額頭直冒冷汗,眼睛直勾勾看着蘇奕,似回想起不堪回首的經歷般,一張老臉一陣青一陣白。
“老祖……”
風雲烈張嘴要說什麼。
風天甲已一巴掌抽過去。
啪!
風雲烈臉頰劇痛,身影趔趄,差點栽倒。
“跪下!”
風天甲大喝,臉色鐵青,眸光兇狠得直似想殺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不止讓風雲烈等青鸞靈族的界王傻眼了,雨化生和禹青安等人也都目瞪口呆,什……什麼情況?
風雲烈眼前直冒金星,腦袋發懵,道:“老祖,我……”
還不等他詢問,風天甲翻手一掌拍出,直接把風雲烈鎮壓跪地,破口罵道:“混賬東西!想活命就給我老老實實跪在那!”
他氣急敗壞,額頭青筋爆綻。
打破腦袋都沒想到,這個被全族上下看好,視作最有希望競爭族長之位的主脈後裔,竟會犯蠢去招惹觀主!
這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還是說,嫌給宗族惹出的麻煩不夠大,非要作死?
“轉世之身?難道……難道……”
雨化生似終於想起什麼,艱難地演了一口吐沫,怔怔道,“你是觀主!?”
觀主!
寥寥兩字,如若晴天霹靂般,轟的在場其他人身心皆顫,一個個都明白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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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有關觀主在玄黃星界轉世重修的消息,曾引發星空各界轟動,鬧得沸沸揚揚。
只不過,當時的傳聞中,觀主的轉世之身僅僅只有皇境修爲,以至於在之前,誰都沒有想過,此次的對手竟會是觀主!
這簡直匪夷所思。
畢竟,才僅僅一年而已,誰能想到,傳聞中轉世至今只有皇境修爲的觀主,都已擁有同壽境大圓滿地步的修爲?
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年輕人,會是那個曾劍鎮星空各界,如若神話般的存在?
什麼隱瞞修爲、什麼扮豬喫虎、什麼和九天閣有不可分割的聯繫,統統都是假的!
以對方的身份,根本無須這般做!
“觀主!??”
跪伏在那的風雲烈失聲叫出來。
這時候,他也終於明白爲何老祖宗那般震怒了,一時間手腳發涼,失魂落魄。
他意識到,自己徹底栽了。
不止無法報仇雪恥,還極可能會被老祖宗懲處,甚至極可能會丟掉少主之位!
而此時,風天甲已整了整衣冠,躬身朝蘇奕見禮,喟嘆道:“世事浮沉,漫長歲月過去,宗族如今這些小輩,大都不曾見識大人的風采,着實有眼無珠,狂妄無知,以至於冒犯大人尊威,還請大人念在往昔一段香火情上,高擡貴手,網開一面。”
衆人皆心緒翻騰。
風天甲這位活化石級般的老古董,擱在星空各界,哪怕是同境界的人物,也得尊稱一聲前輩。
可此時,他卻躬身致歉,尊稱觀主轉世之身爲大人!
“你老麻雀都稱我爲大人了,我焉能不賣你一個面子?”
蘇奕輕語。
很久以前,就是風天甲在對賭中輸掉後,給觀主充當了一千年的坐騎。
那時候的老麻雀,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也算言出必踐,不曾反悔,更不曾做過反水的事情。
風天甲明顯鬆了口氣,道:“多謝大人!”
就在此時,一道身影忽地一閃,朝遠處逃遁而去。
仔細看,赫然是雨化生。
他來自星河神教,自知以自己的身份,註定不可能換來任何活路,於是直接逃了。
“找死!”
風天甲冷哼,憑空一閃,已阻擋在雨化生前路,掌指如刀鋒般當空一斬。
雨化生直接被轟退。
還不等他站穩,一抹劍氣乍現,將其斬殺當場。
見此,風天甲內心暗驚,他原本打算擒下雨化生,還給觀主轉世之身一個人情。
誰曾想,對方一劍之間,就將雨化生這樣一個洞宇境後期的老傢伙斬殺了!
“轉世重修之後,同壽境的修爲都已如此恐怖,若等他重新踏足洞宇境大圓滿地步,豈不是都能斬殺羽化路上的存在了?”
風天甲暗自震驚。
同一時間,古族禹氏的禹青安慌了,再不敢遲疑,躬身行禮道:“觀主大人,我族興陽老祖曾有幸和您有過一段交情,還請您念在這份情誼上,饒恕我等一次!”
他身邊那位界王,也連忙行禮。
“禹興陽?”
蘇奕努力想了想,道,“那老傢伙還沒死?”
禹青安語塞,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也罷,你們走吧。”
蘇奕揮了揮手。
很久以前,觀主和禹興陽的確有過一些交集,但只算泛泛之交。
原因就是,當初的禹興陽明明是古族禹氏一等一的頂尖人物,卻非要跟在觀主身旁做事。
觀主哪會答應,被糾纏得不耐煩了,直接把這傢伙暴揍一頓給攆走了。
“多謝大人!”
禹青安簡直有劫後餘生之感,感激出聲。
很快,他和身旁之人匆匆而去。
“你們也走吧。”
蘇奕瞥了風天甲一眼。
風天甲如釋重負,不敢遲疑,連忙帶着風雲烈等人離去。
魏山則從仙殿內走出,手腳利索地收拾起戰利品。
“少爺,你不會怪我剛纔多嘴吧?”
他一邊忙活,一邊問道。
蘇奕收起道劍和南嶽印,道:“老麻雀當初給我當坐騎的時候,也幫了我不少忙,念在他的面子上,我也會留那些人一線生路。”
說着,蘇奕取出酒壺,看着在忙着收拾戰利品的魏山,打趣道:“都已經是洞宇境中期界王了,怎麼還和以前一樣?”
魏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老毛病了,哪可能說改就改?”
往昔歲月中,他陪伴在觀主身邊一起闖蕩天下,觀主負責殺敵,他負責收集戰利品,配合那叫一個默契。
蘇奕也笑了,沒有多說什麼。
自從回到星空深處,和觀主有關的閱歷和記憶,就會隨着一些人和事重現心頭。
沒有任何陌生之感,因爲那本就是屬於他前世的一切。
不過,蘇奕更清楚,前世的終究是前世,今世的他,斷不會成爲第二個觀主。
收拾完戰利品,魏山笑着上前,把一個儲物寶貝遞過去,道:“都是稀罕無比的好寶貝,恐怕連神都星界的四海樓都喫不下這些寶物。”
神都星界。
星空深處第一星界,又被視作東玄域的中央星界!
而四海樓,則是神都星界第一商行,底蘊雄厚,生意遍佈星空各界,號稱這世上就沒有四海樓喫不下的寶物。
由此可見四海樓何等財大氣粗。
而談起神都星界,蘇奕不由想起了青棠。
最初時候,青棠來自護道古族姜氏,而姜氏的祖地,就位於神都星界。
“也不知這丫頭如今是否已重回神都星界了……”
蘇奕眼神微微有些恍惚。
當初的太玄洞天一戰,讓他了解到青棠那不爲人知的來歷,而後在融合觀主記憶之後,他才清楚,青棠是觀主畢生所收的唯一一名弟子。
而青棠的身世則可以用“命途多舛”四字來形容。
蘇奕曾答應,在重返星空深處後,會幫青棠探尋其宗族覆滅的線索。
這件事,他自不會忘了。
蘇奕深呼吸一口氣,摒棄雜念,吩咐道:“小魏子,你去帶着天祈,我們去九天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