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吟入耳之際,洪瀛神魂猛地產生難言的刺痛,似被無數利刃同時切割。
洪瀛臉頰驟然扭曲猙獰,脣中發出痛不欲生般的嘶叫。
縱使他已凝練出玄幽道臺,擁有堅不可摧的意志法相,可那一縷劍吟充斥的力量,委實過於恐怖,一剎那間,便將其神魂重創。
而這瞬息的劇變,讓洪瀛那玉石俱焚般的一擊還未釋放出來,就遭受到衝擊,周身氣機都微微一滯。
便在同一時間,一抹劍氣乍現。
噗!
洪瀛那大好頭顱拋空而起。
他那如若燃燒的道軀則似被戳破的皮球,一身毀天滅地般的力量波動轟然消褪。
到最後,在洪瀛那惘然不甘的眼神注視下,他的道軀化作無數灰燼碎片飄灑一空。
“我明白了,這漫長歲月中,掌教至尊要找的人,就是他……”
洪瀛艱難地轉動眼眸,看向了那身着青袍,身影頎長的少年,終於恍然大悟。
緊跟着,他便失去所有的意識。
而在四周人們喫驚目光注視下,洪瀛那拋開而起的頭顱,也是在這一刻砰的一聲炸開,化作灰燼消散。
虛空中,光霞萬丈的浮屠生死印哀鳴,驟然暗淡。
還不等墜落,就被冥王隔空抓手到手中。
戰鬥落幕。
洪瀛以及跟隨他前來的七位獄卒,盡數斃命當場。
衆人皆震撼失神。
原本,洪瀛臨死前所要施展的禁術,何等恐怖,讓在場每個老怪物都亡魂大冒,如墜冰窟。
可誰曾想,這門禁術還不曾真正釋放,蘇奕便縱身上前,一劍將洪瀛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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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快了!
迅疾如流光,剎那分生死!
這讓人們甚至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靈輪境少年能夠擁有的實力!
“那一縷劍吟究竟是什麼力量,竟能夠重創玄幽境強者的神魂?”
夜落神色明滅不定,動容不已。
之前他敏銳捕捉到,在蘇奕斬殺洪瀛那一瞬,曾有晦澀奇異的劍吟響徹。
也正是這一縷劍吟,一舉重創洪瀛的神魂,破壞了他正要施展的一門禁忌祕術!
而這也讓夜落意識到,蘇奕手中掌握着一種神祕不可知的恐怖底牌,足以威脅到他這等玄幽境人物!
“多謝道友助我殺敵。”
不遠處,冥王紅脣泛起笑意,星眸閃閃,異彩漣漣。
蘇奕之前那一劍,也讓她感到心驚,意識到在數天前和蘇奕那一場爭鋒中,哪怕蘇奕不借用打更人的擂仙槌,也有手段來和她對抗!
鏘!
蘇奕收起玄都劍,隨口道:“謝什麼,相信以後你我之間,還有更多合作的機會。”
冥王抿嘴笑起來,美麗不可方物,直似禍國殃民的妖孽似的,讓附近那些皇者都暗呼喫不消。
“對了。”
蘇奕忽地轉身,目光看向遠處的夜落,笑道,“現在,你覺得我的能耐如何?”
衆人目光都齊齊看向夜落。
“我承認,我看走眼了。”
夜落摸了摸鼻子,輕嘆了一聲。
旋即,他擡眼迎着蘇奕的目光,儀態瀟灑笑道,“不過,我可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蘇奕哦了一聲,目光一掃柳長生等人
,道,“各位,幫我一個忙,去收拾那小子一頓。”
“好!”
柳長生、戰北齊等人皆痛快答應,一起殺氣騰騰地衝了過去。
就連冥王也有躍躍欲試的衝動。
夜落神色頓變,拔腿就跑。
他就是再自負,面對這麼多佇足在幽冥界最巔峯的老傢伙的圍攻,也註定輸多贏少!
換而言之,若是硬撐,也註定只有捱打的份兒。
“小傢伙,你給我等着!”
遠遠地,傳來夜落的聲音,透着一絲氣急敗壞的味道。
蘇奕笑起來,這小子,還是如以前那般欠收拾。
“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這時候,柳長生上前,稽首見禮,神色間帶着一絲慚愧,“之前是我眼拙,若有冒犯之處,還望見諒!”
戰北齊雖不曾說什麼,可眉梢眼角也帶着一抹欽佩之意。
王衝廬神色則很複雜。
最初時,若說眼拙,他何嘗不如此?
那十三魔將的神色間,則都已帶上敬畏之意。
誠然,蘇奕只是靈輪境修爲,可這一戰之後,誰還敢把他當做小輩看待?
蘇奕隨口道:“行了,事情已經解決,你們趁現在還是回永夜之城爲好。”
說着,他佇足不溺舟之上,打算離開。
“我和你一起。”
冥王身影一閃,根本不問蘇奕是否同意,已飄然來到不溺舟上。
“你就不問問我要去哪裏?”
蘇奕眉頭微挑。
冥王徑自坐在船尾,悠然開口:“去哪裏都無妨。”
蘇奕:“……”
“告辭。”
蘇奕擡眼,朝柳長生等人微微頷首,而後催動不溺舟,乘風破浪而去。
“道友保重!”
柳長生等人紛紛見禮。
直至目送蘇奕的身影消失在茫茫海面上,一行人這才離開。
……
“柳道友,你可看出那蘇道友的身份?”
路上,王衝廬禁不住問道。
他身旁的十三魔將也豎起耳朵。
柳長生沉默片刻,搖頭道:“不好說。”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好說!
無疑,柳長生心中已經有所推測。
王衝廬目光又看向戰北齊,道:“道友,你呢?”
戰北齊眸光閃動,反問道:“數天前,你和那位蘇道友一起前往拜訪打更人,難道就不知道他的身份?”
王衝廬苦笑一聲,道:“我當時懷疑,他那是玄鈞劍主的後裔,可他卻大笑起來,說他就是玄鈞劍主!”
此話一出,柳長生眸子神芒一閃。
戰北齊下意識眯了眯眼眸。
那十三魔將則被嚇了一跳,玄鈞劍主!?
就見王衝廬長嘆道:“這樣的說辭,分明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且不說玄鈞劍主是否真正離世,他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有什麼資格冒充玄鈞劍主?”
十三魔將皆連連點頭。
而柳長生和戰北齊的神色則愈發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