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奕周身璀璨的光影漸漸斂去,一身氣息直似洗盡鉛華,化作極盡的平淡和質樸。
“恭喜道友。”
邋遢老道忙不迭湊上來,老臉上寫滿驚歎和敬重之色。
“你是專門來找我的?”
蘇奕問道。
被蘇奕那淡然的目光盯着,邋遢老道軀體發緊,內心涌起說不出的緊張和壓抑。
他不敢遲疑,連忙道:“正是!”
蘇奕道:“事情是否急迫?”
邋遢老道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倒是不着急。”
他正要說下去,蘇奕就擺手打斷道:“既然不急,留着待會再說。”
邋遢老道這次是有求於人,哪敢拒絕?
他當即點頭道:“道友剛渡過大劫,正是鞏固境界,錘鍊道基的關鍵時候,老道明白的。”
蘇奕笑起來,“錯了,今日是我生辰,難得高興,自當痛飲,你若不嫌棄,便一起來飲酒吧。”
說着,便大步朝羣仙劍樓遺蹟處行去。
寧姒嫿見此,抿嘴笑道:“今天的確值得慶賀,哪怕是深夜,也定要一醉方休,我這就去準備宴席。”
說着,便帶人匆匆而去。
邋遢老道呆了呆,也連忙追了上去,道:“多謝道友盛情邀請,那老道就不客氣了。”
很快,一行人消失在羣仙劍樓遺蹟入口處。
……
宴席上。
言笑晏晏,觥籌交錯,其樂融融。
蘇奕難得高興,與衆人痛飲,凡是敬酒,來者不拒。
百年三萬六千日,一日須傾三百杯!
所謂人生得意須盡歡,當如是。
“蘇奕哥哥,化靈之劫都像你遇到那般可怕嗎?”
文靈雪問道。
少女也喝了酒,靈秀絕俗的俏臉,泛着一抹嫣紅,眸光盈盈,極盡妍態。
不少人都露出好奇之色。
蘇奕笑着搖頭,道:“化靈之劫,因人而異,不過,針對我的這一場劫,在以前從未有過,以至於威能有些厲害罷了。”
眼見少女似懂非懂,蘇奕便耐心把有關化靈之劫的事情一一道來。
所闡述的,是對此劫本質的一種認知。
諸如化靈之劫每一重的威能和玄機、渡劫時要面臨的各種兇險、以及當如何在渡劫時實現最大的突破等等。
以蘇奕前世那獨尊大荒十萬八千年的閱歷,對化靈之劫的瞭解,自然遠非這世間人可比。
文靈雪等元道修士,皆聽得驚歎連連,大有撥雲見日之感。
而對應闕這等靈相境人物而言,他這才明白,原來化靈之劫還有如此多玄機和奧祕!
這讓他內心愈發感慨。
世間大多數化靈境大修士,哪怕皆已經成功渡過化靈之劫,可對此劫的認知,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蘇奕,則是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
很快,在座其他人陸續發問,虛心向蘇奕請教修行中遇到的一些困惑和難題。
蘇奕一邊飲酒,一邊一一爲之解答。
以他的閱歷,指點在座這些人修行,自然毫不費力。
邋遢老道一直在旁觀和聆聽,那些指點看似簡單隨意,可卻讓他心潮起伏,無法淡定。直至當看到蘇奕還爲應闕這等靈相境大妖指點修行迷津,邋遢老道不由呆住,徹底失神。
直至酒宴結束。
蘇奕已有喝得有些熏熏然。
喝酒這種事情,若用修爲來化解酒勁,便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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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老道追上來,再忍不住道:“道友,我這次找來,是因爲……”
蘇奕瞥了他一眼,打斷道:“明天再聊。”
邋遢老道:“……”
蘇奕沒有理會他,徑自離去。
一個身上帶着苦海濁氣的傢伙專門找來,其所求的事情註定非同小可了。
蘇奕現在心情不錯,不想被其他事情破壞了。
“那就明天吧。”
邋遢老道暗歎。
……
房間中。
蘇奕鬆鬆垮垮坐在那,渾身酒氣,心情卻說不出的放鬆。
這次踏入化靈境,就如衝破了修行路上一個關鍵的壁障,自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內,不必再爲破境的事情發愁。
“按我如今的修煉速度,或許不用一年時間,便可修煉至靈輪境!”
“不過,倒也無須着急,靈道之路,修的是道意,煉的是靈元,所築的大道底蘊越雄厚,以後證道皇境時,所獲得的好處就越大……”
“接下來,一是鞏固道行,二是凝練道意,三是……”
蘇奕剛想到這,房門被推開。
茶錦端着一碗熱粥走了進來,柔聲道:“公子,這是寧姐姐熬製的靈筍百寶湯,您嚐嚐。”
她身着素色綴花長裙,如墨般的烏黑青絲隨意挽成髮髻,鵝頸纖細,肌膚瑩白。
興許是喝酒的緣故,那一張嬌媚絕豔的俏臉,在燈影下泛着醉人的紅暈光澤。
在蘇奕所認識的女子中,茶錦姿容絕對堪稱頂尖,身段曼妙綽約,風情萬種。
再加上她經常和蘇奕雙修,隨着修爲的精進,一身神韻和氣質,也出落得愈發美麗。
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無不極盡妍態,活脫脫一個絕世尤物。
佳人如酒,愈品愈醇。
“喝什麼粥,睡覺。”
蘇奕起身,施施然朝牀榻走去。
茶錦呆了呆,期期艾艾道:“公子,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
“何事?”
蘇奕問。
茶錦呃了一聲,低着螓首,有些不好意思道:“您以前不是經常說,等踏足化靈境時,就要和傾綰妹妹……那個……嗯,以鞏固道行麼?”
說罷,她俏臉發燙,有些窘迫。
談起雙修之事,終究還是極難爲情的,更何況,所談論的還是別人的雙修之事,這感覺總感覺怪怪的。
蘇奕訝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茶錦訕訕道:“今晚傾綰也喝了很多酒,我跟她閒聊時,她……她跟我說的。並且還跟我討教經驗……”
蘇奕眼神古怪。
他認真想了想,今晚酒宴上,傾綰的確喝了不少酒,清麗的小臉都紅撲撲的。
而依照傾綰那嬌憨單純的性情,定然是一直牢記着自己曾說過的雙修的事情,再加上酒勁的刺激,纔會一股腦都說給茶錦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