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
遠處,月輪宗宗主楚禦寇如遭雷擊,手腳發涼。
在他心中,太上大長老儼然如無敵般的存在,劍道造詣之強大,足可傲視天下羣雄。
再加上閉關五十年時間,磨礪一身劍道,本該在破關而出時,震爍天下,所向披靡。
誰曾想,就在這羅摩山前,一抹劍鋒,直抵秋橫空咽喉!
而自始至終,蘇奕僅僅動用九劍!
“怎可能?!”
月輪宗上下所有人,皆失魂落魄,駭然失神。
之前,蘇奕曾揚言,十招之內,若秋橫空可不敗,便給月輪宗上下一條活路,當時還讓他們所有人感到憤怒和可笑。
可現在,秋橫空卻竟都沒能撐到第十招……
這讓誰能接受得了?
“公子贏了!!”
茶錦激動,美眸發光,渾身如卸掉萬鈞大石,徹底輕鬆下來。
這一戰,簡直堪稱曠世,兩種足以驚豔世間的劍道對決,上演一幕幕驚世駭俗的景象。
直到此時,哪怕已確信蘇奕已獲勝,茶錦都不禁有做夢般的感覺,內心兀自震撼不已。
晚霞變得沉渾,夜色快來臨了。
虛空中。
蘇奕目光看向遠處的秋橫空,道:“我修行至今,難得遇到你這樣一個可配得上劍修二字的對手,殺了不免可惜。”
話落。
咔嚓!
抵在秋橫空咽喉三寸之地的三寸劍氣崩裂,消弭於虛空中。
秋橫空卻怔住了,眉梢盡是疑惑,僅僅因爲這樣一個原因,就饒了自己?
“道友之胸襟,秋某歎服!”
半響,秋橫空深呼吸一口氣,稽首見禮,“只是,秋某畢竟是月輪宗之人,今日當爲宗門赴死而戰!”
字字沉凝,擲地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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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無畏生死的大氣魄。
“師伯……”
遠處的楚禦寇動容,面露悲慟愧疚之色,“是晚輩無能,牽累到您和宗門其他人。”
月輪宗上下所有人皆心緒翻騰,神色低落。
不少人更是驚慌不安起來。
誰能看不出,秋橫空縱然赴死而戰,怕也不是蘇奕對手。
這等情況下,只要蘇奕殺心一起,他們月輪宗怕是都要從這世間除名!
“哼!”
蘇奕眸子如電,看向楚禦寇,冷冷道,“你身爲月輪宗宗主,若要報仇,直接向我蘇某人宣戰便可,可你卻以卑劣伎倆對付我身邊之人,何其無恥!”
楚禦寇臉色變幻不定。
不等他開口,蘇奕便淡然道:“只要你站出來,接我一劍,今日,我便不與月輪宗其他人計較,你可敢?”
秋橫空瞳孔驟然一凝,他之前和蘇奕對決,自然最清楚蘇奕一身實力之恐怖。
換做楚禦寇的話,怕是一劍都擋不住!
“宗主……”
秋橫空開口剛要說什麼,就見楚禦寇神色堅定道:“師伯,這件事由我親自來便可。”
他大步踏空,面對蘇奕,道:“月輪宗宗主楚禦寇,請道友賜教!”
聲傳天地。
這是要以一己之力,來承擔來自蘇奕的報復。
蘇奕沒有廢話,倒握劍柄的手腕一轉,劍鋒揚起,當空一劍斬出。
看似輕描淡寫。
可虛空之上,卻有百尺劍氣乍現,劍勢如驚龍
出淵,劍意則壓迫得山河周虛之力哀鳴震顫,成爲這晦暗暮色中最耀眼的一道光。
秋橫空本已蓄勢以待,打算幫楚禦寇抵擋這一劍。
可當蘇奕這一劍斬出,秋橫空只覺一股抑制不住的恐懼從內心冒出,渾身毛骨悚然,神魂都遭受到全方位的壓制。
面對這一劍,他這等人物竟都有一種渺小如蜉蝣,無助絕望的感覺。
可秋橫空還是毅然出手。
轟!
百尺劍氣斬來,秋橫空身影在剎那間被劈得倒射出去,完全就是一觸即潰,仿似蚍蜉撼樹。
而當這一劍餘勢不減,斬向楚禦寇時,後者幾乎是肝膽欲裂,完全被那等恐怖的劍勢震懾身心,像嚇蒙了般立在那,毫無反抗的徵兆。
不過,這一劍堪堪抵達楚禦寇頭頂三尺之地時,便驟然停頓在那。
楚禦寇猛地驚出一身冷汗,如夢初醒,呆呆道:“我……我沒死?”
何止是他,當目睹蘇奕這一劍之威,月輪宗上下所有人都有亡魂大冒之感,渾身被冷汗浸透。
太可怕了!
相較於剛纔和秋橫空對決的那九劍,蘇奕此時斬出的這一劍,讓他們所有人都有逃無可逃、無法抵抗的崩潰之感!
君不見,秋橫空這般存在,都在這一劍之下一觸即潰?
砰!
百尺劍氣猛地爆綻可怖的威勢,壓迫在楚禦寇身上,將這位月輪宗宗主直接從虛空中打落,狠狠砸在大地上,披頭散髮,衣衫破損,渾身筋骨都不知斷裂多少根,面露痛苦之色。
隨即,那百尺劍氣這才潰散消失不見。
遠處,秋
橫空躬身行禮,感激道:“多謝道友手下留情!”
蘇奕淡然道:“這一劍,我本就是爲你所留,之前你若因爲恐懼,不去接這一劍,這楚禦寇必死。”
說罷,他收起玄吾劍,道:“今日之事,到此爲止。”
秋橫空渾身一顫,登時明白了,剛纔蘇奕那一劍,考較的既是楚禦寇的膽魄,看他是否敢以他自身性命承擔這一切後果,同時也是對自己的一場考驗。
若自己之前因爲恐懼而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相助,那後果註定正如蘇奕所言,楚禦寇必死!
“秋某直至此時才明白,與道友相比,秋某之劍道,也不過是不值一提的螢火之光罷了。”
秋橫空喟嘆。
他哪會不清楚,之前對決中,蘇奕一直有所保留?
否則,僅憑他剛纔斬出的一劍,便足以讓自己一敗塗地!
“我在大周創建了一個名叫玄衍道宗的門派,若你以後求索劍途時,遇到瓶頸,不妨考慮加入進來,到時候,我不介意爲你授業解惑,指點迷津。”
“茶錦,我們走。”
蘇奕說罷,轉身而去。
暮色下,他和茶錦的身影漸行漸遠,直至天邊一抹夜色來臨時,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了。
一如之前蘇奕所言,天黑之前,事了拂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