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
趙宏銘擡頭,周遭那新鮮的空氣似不那麼愉快了。
下人領着一箇中年男人進來,趙宏銘坐在沙發裏,拿着茶杯喝茶。
突然,撲通一聲,中年男人跪在了趙宏銘面前。
“秦漢犯事了,求您救救他吧!”
男人說完,咚的一聲頭磕在地上。
趙宏銘停頓,看跪在地上的人,以前一身工整,意氣風發的人,現在全身上下充斥着躁亂,慌怕。
趙宏銘拿開茶杯,立時有人來把他手中的茶杯拿走。
“起來說話。”
男人搖頭,頭可以說黏在了地上,“請您救救他吧。”
趙宏銘看着男人,然後靠在了沙發上。
“犯了什麼事?”
“……”
男人躊躇,難以啓齒。
趙宏銘也不催,擡手,新鮮的茶水送來。
趙宏銘拿過茶杯,茶蓋揭開,在茶水上一下下的掀着。
茶蓋和茶杯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男人聽着這聲音,嘴巴動了又動,還是說了,“那不孝子,竟然去了D市,綁架林簾,傷了湛廉時。”
“湛家那邊……”
“你說什麼?”
趙宏銘皺眉,他似懷疑自己聽錯了,身體都彎下來,湊耳去聽。
男人感覺到趙宏銘的靠近,身體控制不住的緊繃,然後發顫。
“秦漢,秦漢他傷了……”
“傷了誰?”
趙宏銘又湊近了些。
男人喉嚨吞嚥,身體顫的越發厲害。
他不敢說了。
趙宏銘沒聽見男人的聲音,說:“來,說大聲點,傷了誰?”
男人閉眼,說:“湛廉時。”
“湛廉時……”
“哦。”
趙宏銘直起身體,對旁邊的人說:“送客。”
男人聽見這一聲,臉色變了。
他一下直起身體,抓住趙宏銘的腿,急慌的說:“趙老,您救救秦漢,救救他吧!”
“他是糊塗了,腦子抽了,他不是故意要傷害湛廉時的,他是抓的林簾,他不是抓的湛廉時,他……”
趙宏銘彎身,看着男人,一臉和氣,“國豐啊,你說,小漢他抓林簾和抓湛廉時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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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一瞬啞了。
趙宏銘揮手,下人立刻過來,抓住男人把他帶走。
男人搖頭,抓着趙宏銘不放,“趙老,只有您能救他了,現在只有您能救他了啊!”
“湛家的人現在都在D市,就爲了處理這件事,湛老爺子也在。”
“他們現在就等着給秦漢定罪了,趙老,這罪不小啊,他們是要秦漢死啊!”
“我們秦家就只有秦漢這一個獨苗,他不能死啊!”
“死?”?趙宏銘和善的笑了。
“國豐,湛廉時要傷了小漢,你會怎麼樣?”?“……”
男人說不出話了。
因爲,同理。
都是自家的孩子,誰不寶貝?
尤其這人還是湛廉時。
“國豐,這件事不是我不救秦漢,是我沒辦法救,你明白的。”
趙宏銘把男人抓着他的手拿掉,起身離開。
男人趕忙去抓趙宏銘,卻被下人拉住,他抓不到趙宏銘。
眼見着他離趙宏銘越來越遠,男人大聲說:“趙老,秦漢這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少爺啊!”
趙宏銘轉身,這張看着和善的臉變了,“你說什麼?”
D市,上午十點,一輛出租車停在市醫院大門口。
車門打開,一身正氣的中年男人提着行李包下車。
他看醫院大門,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大步進去。
二十一樓,走廊。
湛文舒和柳鈺敏,韓琳在外面,湛文申和秦斐閱不在。
老爺子和湛可可也不在。
湛文舒拉着韓琳的手說:“二嫂,你放寬心,警局那邊已經落實了,就是後面的開庭。”
“這開庭我們按照正常程序走,該怎麼來就怎麼來。”
“而且你也看了這遞上去的材料,放心吧,秦漢逃不掉。”
韓琳看前方的病房,病房門關着,湛可可和湛起北在裏面。
他們陪着湛廉時。
“我擔心廉時。”韓琳說。
這兩天,韓琳變化很大。
不是她刻意的改變什麼,而是心境不一樣了。
這心不一樣,自然的人也就不一樣了。
湛文舒聽見她這話,登時就拍她的手,“二嫂,這外科雖不是我的強項,但最基本的我會看吧?”
“我看過廉時的病歷,他現在確實在恢復,也確實在往好的方向走。”
“退一萬步說,你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方銘,對吧?”
“方銘的醫術不用我說你都知道。”
“有他在,廉時絕對不會有事。”
“而且,沒什麼問題,廉時後天就可以轉出ICU了。”
“轉出ICU你知道的,問題就都好解決了。”
“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
韓琳沒說話,但她臉上眼裏的擔心確實沒有消失。
湛文舒還想再說,柳鈺敏手落在她肩上。
湛文舒看柳鈺敏,柳鈺敏示意她不要說了。
“韓琳,廉時現在這樣大家都很擔心,但你要相信廉時,一個人的意志,勝過一切。”
“林簾現在安好,廉時必不會有事。”
這最後一句話幾乎擊中韓琳的心,韓琳收回視線,神色堅定,“我相信。”
見韓琳終於不那麼緊繃,湛文舒鬆了一口氣。
越是這樣的時候,越不能讓自己倒下,尤其是信心。
如果一個人的信心倒下了,那麼一切也都跟着倒下。
“對了,大哥不是說上午到嗎?現在都幾點了,怎麼還沒到?”
湛文舒突然想起這件事,她掏出手機看時間。
柳鈺敏聽見她這話頓了下。
昨天她們在酒店時接到湛南洪的電話,湛南洪說今天上午到這裏。
現在……
剛想着,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傳來。
湛文舒說:“都十點了,大哥……”
湛文舒聲音止住,看前方。
走廊盡頭,高大挺拔的人走來,他一身的正氣瞬間讓走廊的氣息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