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在行有短暫的停頓。
但不過幾秒,他便恢復。
把保溫桶合上,蓋好,放到一邊。
又拿過紙巾,把小桌子擦乾淨,去洗了手,走出來,他才坐到沙發上。
“林簾,坐。”
林簾一直等着他說話。
現在他終於說了,她卻沒有輕鬆。
林簾坐到沙發上,看着韓在行。
韓在行亦看着她。
“你剛說離婚,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他很認真的看着她,就像在和她討論什麼事一樣,很認真,很專注。
林簾點頭,直截了當,“我們不合適。”
“哪不合適?”
“哪裏都不合適。”
氣氛安靜。
韓在行不再問。
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像是要透過她的眼睛看進她的心。
雙手交叉,抵到脣上,韓在行垂眸想了下,然後擡眸,看着她,“林簾,我說說我的想法。”
林簾頓了下,說:“好。”
“我們現在是名義上的夫妻,
不論怎麼樣,這是不變的事實。”
“而現在假如你跟我離婚,離婚後呢?你就不用生活了嗎?”
“你需要生活,你也需要工作,你不論在生活中和工作中你都會遇見男性,你會和他們有接觸,他們會對你有好感,會追求你,然後湛廉時發現後,你又躲着,那麼這一輩子你都在躲避中度過?”
林簾手握緊。
韓在行看着她眼睛,繼續說:“我們不離婚,我們就像平常人一樣生活,過日子,期間會遇到湛廉時的阻攔,但這又怎麼樣呢?”
“他還能殺了我或者殺了你的父母不成?”
“不可能的,他不會那麼做,既然他不會這麼做,你又何必怕?”
林簾搖頭,“你可以有更好的生活,你可以不用受傷,可以活的很快樂。”
韓在行笑了,“快樂?什麼是快樂?”
“和不愛的人躺在同一張牀上,相對無言,這是快樂?和不愛
的人在一張桌子上喫飯,沒有一點溫馨,這是快樂?”
“如果你覺得這是快樂的話,那我覺得不是,我覺得這是痛苦。”
林簾沉默了。
韓在行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包裹,深深看着她,“林簾,你覺得的幸福不是我要的幸福,你覺得的快樂不是我要的快樂,你明白嗎?”
林簾擡頭,眼裏的澄澈染了絲迷茫,“可那晚發生的事讓我覺得自己很髒,我無法原諒自己,我也無法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和你在一起。”
她真的無法原諒。
所以,她和他結婚,她……無法把自己給他。
這樣的婚姻,他拿來做什麼?
韓在行握緊她的手,像貝殼把珍珠藏好,他掌心變的炙熱。
“你要這樣說那你就怪我吧,我揹着你私自領了證。”
讓她這樣譴責自己。
林簾搖頭,“我不怪你,本來當初就答應了你要去領證的,是我言而無信
。”
韓在行笑了,“你以爲你走我不知道?”
林簾一愣。
韓在行彎脣,“我知道,在你走之前我就知道了,但我沒攔着你,因爲我想你完成你的夢想,然後不留遺憾,當然,我也卑鄙了一次,偷偷把戶口本拿走去領證,我要綁你一輩子。”
“所以,林簾,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不要因爲各種原因推拒我,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來想通這些,我不信他湛廉時能跟我們耗一輩子。”
韓在行的話觸動的林簾的心。
她冰涼的心有了點溫度,然後有力的跳動起來。
她認真看着他,“我無法把自己交給你,這樣也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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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一個人,怎麼樣都可以,不愛一個人,怎麼樣都不可以。”
“林簾,我愛你,這一輩子你什麼都不給我,你就在我身邊,我便幸福,快樂。”
所以,假的他也當作是真的。
林簾,原諒我的自私。
夜色深了,韓在行睡了過去,林簾守在病牀前,看着他,眼裏有光在跳躍。
在行說的對,逃避是永遠都解決不了問題的。
她越逃湛廉時越會把自己逼到死角。
就像這次。
她痛,她絕望,她麻木。
可如果她迎刃而上,不顧一切的反抗他,那即使會痛,那也不會麻煩,不會絕望。
林簾去護士站要了紙和筆來,開始在小桌子上畫圖稿。
這一晚開始,她將重新站起來,迎接後面不論多大的風暴。
林欽儒從會議室結束會議出來,他擡起手腕看時間。
十點五十。
離湛廉時狀告那些人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二十四個小時,離林簾給他打電話過了三十二個小時。
她還沒把畫稿給他發過來,也沒給他打電話。
她是打定主意辭職了?
林欽儒微微皺眉,走進總裁室。
剛走進總裁室,手機便叮的一聲。
他腳步一停,立刻拿起手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