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6章 今年情聖好多……

發佈時間: 2024-10-01 16:4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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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過程漫長到沒有止境,好像全世界被按下了靜音鍵,只有心跳像鐘擺,一下下,跳動的那麼疲憊。

“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愛是永不止息……”

五媚娘實在找不到什麼方式紓解快要爆炸的緊張,翻看金剛經古蘭經聖經,直到看見以上內容,她眼淚奔涌,抱着膝蓋深深埋下面容。

人在絕望無助的時候,總要抓住些什麼,有人時,渴望抓住那個人,有錢時,渴望金錢能給予安慰,但什麼都沒有,什麼都靠不住的時候,就會想要找一份曾經最不相信的信仰。

她要把全世界的神明都拜託一遍,只要讓程思安醒過來。

只要……他醒過來。

哪怕死掉的人是她,她也心甘情願,絕對沒有任何遺憾,沒有怨言。

可是別的事情或許可以替代,但疾病和死亡,從來不存在替身。

等待的過程足以摧毀一個人,五媚娘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她等不下去,趿拉拖鞋下了牀,“護士,我要出門,請你讓我出去行嗎?”

護士小姐提前接到通知,要留在這裏看護患者,以免發生意外,陸輕晚耳提面命,讓她務必照顧好五媚娘,她哪兒敢輕舉妄動?

“武小姐,你別爲難我啊,我沒辦法讓你離開病房,陸小姐跟我說了很多次,讓我一定照顧好你。”

五媚娘也沒再爭取,“好,幫我倒杯水,謝謝。”

“好的武小姐,請稍等。”

護士見她見她不再堅持,心裏便放鬆了警惕。

五媚娘趁她轉身,照着她的脖子上去就是一記掌力,護士完全沒有反應的時間,人已經歪倒。

掀開被子,讓護士躺下,蓋好,製造出患者睡覺的表象。

……

手術室的燈還亮着紅色信號,走廊裏寂靜無聲,所有人的心臟都高高提起。

除了程炳文這一家子,還有十幾個軍區的領導,程思安的副將、警衛員,一大片綠色軍裝,有人紋絲不動的站着等待,有人踱步走來走去,不安的情緒在四野紛亂。

看起來安靜,實際上暗涌早已翻滾肆虐。

陸輕晚快要透不過氣。

五個小時過去,六個……八個……

從白天到深夜,窗外陷入了濃郁的黑色,星辰斑駁,在雲層後面若隱若現。

Neil撐不住,躺在陸輕晚懷裏睡着了,Neil年齡小,但他比一般孩子早慧,知道大伯進去意味着什麼,所以夢裏依然不安穩,小眉頭始終緊巴巴皺着。

陸輕晚不捨得把他一個人放在臥室,便抱着。

Neil挺重了,抱一會兒胳膊就痠痛,程墨安想接過去自己抱着,他才碰到兒子的頭,小傢伙就擰緊了眉心。

陸輕晚拍拍他的小胳膊,安撫。

“我抱着吧,他可能做了噩夢。”

程墨安手臂拖着晚晚的胳膊,把Neil的頭枕在自己腿上,空出一只手,拖住。

陸輕晚疲倦的揚起微笑。

孟西洲晚上值夜班,在住院部忙完幾個患者的術後檢查,便來了手術室。

因爲他沒有去最高層的權限,只能先下電梯,再走樓梯,跟值班的軍人解釋情況。

走到樓梯口,孟西洲嚇了一大跳,差點尖叫出聲。

靠!!!

大半夜的站着個白衣服長頭髮女人,這尼瑪不是要嚇死人嗎?

孟西洲捂住心口,“你誰?”

五媚娘正閉目祈禱,忽然聽到有人說話,警惕的回頭,見是醫生,一顆心提了提,又放下,“孟大夫,不認識我了?”

本能的,孟西洲瞪瞪眼,“靠,接陸輕晚電話的人就是你吧?武媚。”

五媚娘立起手指,讓他小聲點,“他們不讓我過去,你小點聲,被人發現,我得回病房。”

孟西洲探頭,外面走着四個便衣軍官,個頂個的威武挺拔,隨時能把人從中間分成兩半的那種。

孟西洲也不敢隨便挑釁軍人的權威,“武媚,你是不是喜歡程大哥?”

“嗯。”

“傷口破裂,簡直成了我們醫院的網紅患者,就是你啊,我只聽到他們說,有個女患者爲了愛人,差點舊病復發死掉,好吧對上號了,就是你,你還真是可歌可泣,也夠蠢的。”

五媚娘眉頭抽搐,“孟大夫,你嘴巴還真是毒。”

孟西洲做了個承讓的表情,“要不是我打電話給陸輕晚被你接到,估計也沒後來這些事兒,都怪陸輕晚那個笨蛋,居然沒猜到我打電話的目的!不過也對,我以前給她打電話,沒幾件正經事……但是這也不能怪我,誰讓她自己不是正經人。”

孟西洲還在碎碎念,五媚娘卻無心再聽,繼續虔誠的閉目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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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中國大神到西方上帝,她把能想到的神明全都默唸一遍,人家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那就顯靈一次吧!

孟西洲撓頭,“你別念叨了,要是神仙真的管用,還要醫生幹什麼?”

“你怎麼知道,醫生不是神明安排的?”

孟西洲看看自己的胸牌,“……”

神明安排的?爲了擴大就業嗎?

其實也不能那麼說,人還是要有點信仰什麼的,他也跟着雙手合十,“你祈禱的哪個神仙,我陪你一起。”

“上帝。”

“哦……好的,聖父聖子聖靈……”孟西洲唸叨了一陣,“我帶你過去吧,手術可能要結束了。”

“不用了,我去了他們還要分神擔心我,你去吧,不要告訴他們我在這裏。”

五媚娘苦笑。

今年情聖好多……

孟西洲也沒檢查,打開樓梯門,跟看守的軍人說了些什麼,便大步去了特別的手術室。

手術時間顯示十二個小時,夜色進入最黑暗的時刻。

程夫人也累了,兩眼佈滿紅血絲,歪靠在丈夫肩頭,沉默握緊了拳頭。

老爺子一把年紀了,依然挺直脊背,到哪裏都不忘從軍那些年的風骨氣度。

孟西洲把在場人都看了一遍,最後目光跟程墨安對視。

“有人出來嗎?”

“沒有。”

孟西洲心裏有了底,“沒人出來,說明沒什麼特別情況,這是最好的消息。”

手術過程中,最怕醫生突然出來,那樣基本意味着發生了不可預期的意外,多半手術失敗。

程墨安沒再言語,薄脣如一道線。

陸輕晚擡頭,“孟西洲,你給我等着,我還要找你算賬。”

打電話都不先問問是不是本人嗎?開口就一通亂說!

孟西洲抓耳撓腮,“陸輕晚,我也好奇,在你心裏,我就那麼不靠譜嗎?我找你就不能有個正八經的事?”

“呵呵,還真沒有!”

孟西洲不服氣,想反駁,可是想想,再想想,好像……還真……沒有。

於是閉嘴不辯解了。

晨光熹微,東方露出了淺淺魚肚白,黎明前最黑暗的幾個小時終於過去,大地披上了淺淺一片光芒。

啪嗒!

手術室的燈突然熄滅。

陸輕晚擠了擠快要睜不開的眼睛,“老公……”

程墨安摸摸她的手背,“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