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簡覺得腰上麻酥酥的,便一邊走一邊扒開他的手,只是她扒開他又放上,如此反覆了好幾次終於到達車門口。
橙橙跟弟弟妹妹們已經坐好在裏面,趴在窗戶上看熱鬧。
他們爸爸媽媽這樣,真的是久違了。
卓簡小聲嘀咕:“你就不能好好走路嗎?”
“我有好好走路,只是怕你摔了。”
“……”
原來還是照顧她呢?
卓簡不高興的看了他一眼,但是還是很快又低了頭,上車。
傅衍夜心情舒暢的跟上去,在她身邊坐下後還把車門給自覺的關了。
怎麼說呢?
就一個,開心。
將老婆大人拿捏住的那種開心。
看她那明明不高興又阻止不上他的那種小委屈的模樣,他就覺得,心裏像是被塞滿了棉花糖。
——
“姐,我跟你一起走。”
簡芊立即就要追上去。
馮營站在了她面前:“大小姐,你還嫌他們夫妻分開的時候不夠多?”
簡芊橫了他一眼:“看着有點面熟,敢問您是哪位?”
“鄙人,姓馮,認識一下吧,這位,即將臨盆的?孕婦?”
“……”
“嗯?”
“沒興趣。”
簡芊眼裏有些刺痛,淡淡的一聲便要走。
馮營沒急着跟上去,卻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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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興趣嗎?
他有辦法讓她感興趣。
後來他上了她的車,還一邊給自己扣安全帶一邊說:“讓孕婦給我開車,實在是,麻煩開的穩一點。”
“……”
簡芊以爲他會說什麼很幸運呢。
不過她依舊不理他,他不下去,她便不開車。
馮營的嬉皮笑臉終於也收了起來。
不久,他又轉頭看她,卻比剛剛不知道要認真了幾分,低沉的嗓音問她:“我來開?”
“我只希望你從我車上下去。”
“芊芊。”
他叫她,甚至去抓他的手。
簡芊只覺得自己被他抓着的手都麻了,立即就抽開。
馮營的喉結也動了下,隨即只好又打開了安全帶,不過下車前他輕聲說:“我在後面跟着你的車,你安全到家我就回去。”
“……”
簡芊沒說話。
他下車給她關了車門後她便發動了車子。
眼淚掉下來的時候,她人卻十分清醒。
她纔不稀罕他跟着。
他們之間,都過去了。
過了這麼久,他終於捨得來找她。
——
傅家。
好不容易哄孩子們都睡下,卓簡累的腰痠背痛,坐在了自己的牀上。
不對,這也不是她的牀。
她突然有點不適,但是想了想,還是認命的坐在牀沿,給自己捏着肩膀。
孩子們都把她當親媽了呢。
聽說他們差點有小孩,沒能生下來。
嗯,她流過產。
卓簡突然想到監獄裏那個人,那個電話他也沒說以後怎麼辦就掛斷了,他現在過的好不好?
她有點想他,然後心裏像是被什麼牽動了下,她開始很想他,很想很想。
她眼前浮現出來那一幕,他很溫柔的叫她:“把手給我。”
在她喫的滿手都是麪包屑的時候,他認真的幫她擦手紙,特別溫柔又仔細,他說監獄裏條件不好,讓她來看他委屈她了。
可是她覺得一點都不委屈的,住在裏面都行。
但是……
他終究沒讓,他說,他捨不得。
他的話不多,但是每句話,都很爲她着想。
在那麼昏暗的環境裏,他還能那麼溫柔,他一定是個很好的丈夫。
可是……
肩膀上突然落上一雙手,那雙手輕輕地按摩着她的肩膀,很快,她聽到最近熟悉了的聲音:“肩膀疼?這樣舒服點嗎?”
他的聲音分明很輕,但是她就是覺得恐懼。
她沒有立即躲開,只是更想那個人了。
他會不會有危險了?
是她身後這個人給的危險?
很快,她轉過頭,“傅先生。”
傅衍夜的動作停下來,黑眸靜靜地望着她。
“你能不能不要傷害他?他在牢裏已經夠苦了。”
“是嗎?”
傅衍夜淡淡的一聲。
“嗯。”
她點頭,眼裏都是擔憂,對另一個男人的擔憂。
傅衍夜想笑,卻沒笑出來,往後側躺着牀上,輕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
卓簡看了眼,然後又看他。
“過來,躺在這裏。”
傅衍夜說。
卓簡不動,甚至垂了眸。
“想要我不傷害他,就要讓我開心。”
他說。
卓簡聽着,漸漸地明白了些什麼,然後拘謹的,緩緩地躺了過去。
他望着自己旁邊躺着的人,擡手輕輕地撫過她的臉龐,然後低喃道:“把衣服脫了。”
卓簡辦不到,祈求的眼神看着他。
傅衍夜撫着她的臉,輕聲問:“辦不到嗎?”
“我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
“哼。”
他突然笑了出來,只一下,再看她的時候眼神格外的凌厲,笑意也全無。
不能背叛自己的丈夫。
她很忠貞嗎?
她知不知道,她早已經背叛?
傅衍夜忍不住又問她:“他對你好嗎?”
“嗯。”
卓簡答應。
“在牀上。”
他繼續說。
卓簡:“……”
“卓簡,回答我。”
他又說了遍,聲音還是很輕。
但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快壓抑瘋了。
他的女人,被別的男人……
而她現在不僅不記得他,還躺在他的身邊說那個男人對她好。
卓簡垂着眸,始終不再說一句話。
她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那個人對她是真好,但是……
傅衍夜擡起她的下巴,讓她與他對視,繼續問她:“他在牀上對你好不好?”
他的眼裏都是苦楚,他頸部甚至好像有青筋要凸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能讓自己平靜。
他希望她說她不快樂。
卓簡被他嚇到,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勉強“嗯。”出一聲。
傅衍夜卻頓時被傷的支離破碎。
他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上,過了好久,才能說出那聲:“你以前總嫌我太狠,簡簡,他不是那樣是嗎?”
卓簡想,他肯定又把她當成他老婆,所以,他現在是在喫醋嗎?
她想,她得提醒他一聲,讓他知道,他又不清醒了,所以她低聲說:“傅先生,我不是你妻子。”
他想生氣,卻先笑了。
她說她不是他的妻子。
她那麼篤定他認錯人。
他想要吻她,像是從前那樣毫無顧忌,霸道強勢的吻她,但是後來,他卻突然吻不過去,他只是緩緩地,撐住她的下顎,望着她的脣瓣,“他是怎樣吻你的?”
他的世界,好像突然陷入了黑暗,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