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
王悅不知道何時已經走到兒子身邊，打量着衣服皺巴巴的他身上。
要知道傅衍夜是什麼樣的人，他絕不可能讓自己這麼狼狽。
但是，有些時候有些狼狽是無法避免的。
他終於垂下眸，疲倦的嗓音說了聲：“橙甜好些了嗎？”
“來看你女兒的？哎呀，等你趕過來，早就能喫能叫了。”
王悅說。
卓簡抱着橙甜呢，他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邁開長腿朝着她走了過去。
不，卓簡想，準確來說，應該是朝着他女兒。
不知道爲什麼，他在意女兒的程度，到了有點，讓人髮指？
她昨晚都說了沒事了，他這是不信她？還是盼着自己女兒不好？
他走過去就將橙甜從卓簡懷裏抱走，橙甜看到他也驚喜，樂意找他抱，粉嘟嘟的小嘴裏一直嘟囔：“爸爸爸爸。”
傅衍夜聽的心軟難耐，只是她嘟囔道口吐泡泡讓他有點着急。
卓簡趕緊拿了紙巾給她擦口水，傅衍夜這才低眸看了眼卓簡。
“橙橙小時候也這樣，這不是病。”
她解釋。
真怕他再以各種理由數落她做媽媽做的不好。
“我知道。”
但是他只說了聲我知道。
卓簡這才也看他一眼。
傅衍夜對這裏算是熟門熟路，在那天她睡醒離開後，他也是一人離開的。
那天……
傅衍夜看着她，終究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只是抱着女兒往裏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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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真是沒禮貌，我跟你爸爸還站這呢。”
王悅跟卓簡數落他。
卓簡看着他冷傲的背影，身心的緊繃，根本沒辦法再考慮別的了。
他怎麼又來了？
要不讓他帶女兒回去吧。
他進了屋，目的地很明確，樓上，她的主臥。
一羣人跟進去後都忍不住若有所思。
王悅問：“他之前來找過你？”
傅正直回：“這一看就是來過了。”
橙橙則疑惑：“爸爸怎麼好像被欺負了呢？”
橙清橙慄聽到這話，充滿懷疑的看他們的哥哥。
他們爸爸會被欺負？
卓簡所有的想法，好像都被說出來了。
“你上去看看吧，不是抱着孩子偷偷哭鼻子呢吧？”
王悅對卓簡說。
三橙同時看向他們奶奶，爸爸偷偷哭鼻子？那不是比妹妹還不懂事？
可是卓簡不想去，看上去房間裏會是三個人。
但是橙甜又不懂事。
其實就是獨處。
她心裏排斥，但是發現大家不知道什麼時候都在看她的時候，也只好點了下頭，“那我去看看，要不咱們一起去？”
“讓我們看到他哭鼻子，他還不得把這裏給拆了？你自己去吧還是，寶貝們，跟爺爺奶奶去喫零食嘍。”
王悅說着，一轉身，邊走邊叫了她寶貝孫子跟老公。
卓簡只好一個人上樓去。
橙甜扶着牀頭抱着玩具看傅衍夜，然後想要往他面前走，又故意委屈巴巴的，等他伸手扶她的樣子。
傅衍夜看着，無奈一笑。
這家裏，就一個人在乎他。
那就是他寶貝女兒。
“過來。”
他果然乖乖伸手，然後橙甜就立即向他撲過去。
看似是撞在了懷裏，實際上，是撞在了心尖上。
他笑，笑的尤爲溫柔感動。
卓簡站在門口看到那一幕，覺得有些似曾相識，又猶如……
上輩子的事？
時光總是能讓很多記憶蒙上一層霧。
那層霧越來越厚，越來越讓人分辨不清。
“媽媽媽媽。”
在他懷裏的小寶貝突然看着門口又嘟囔道。
卓簡這纔回過神。
傅衍夜低頭看着橙甜，漸漸地，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轉眼看向門口。
“哦，爸媽讓我上來看看。”
“看什麼？”
“嗯……看看你有什麼需要，你怎麼來的？喫過午飯了嗎？”
卓簡往前走着，問他。
“難道我昨晚開車過來會比坐飛機更快？”
“……”
他這樣不高興的質問，卓簡雖然不喜歡，但是也明白了他是坐飛機來的。
開車的話，的確要將近三十個小時。
可是，他幹嘛要連夜趕過來？
“麻煩你以後要帶孩子離開家的時候先提前跟我打好招呼。”
他又說道。
卓簡望着他，就不知道他幹嘛這麼氣。
她是沒跟他說，但是他昨晚就知道了，氣到現在？
傅衍夜沒聽到她回覆，又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好。”
卓簡其實是怕他不答應，所以就直接問了王悅，邀請王悅跟傅正直都來遊玩，她以爲她這樣就做得很好了。
結果……
“答應的這麼不情願，怎麼？想把我女兒也從我身邊搶走？”
“……”
這話從何說起啊？
卓簡疑惑的望着他，覺得他想的真有點多。
她要真是能那麼狠心的人，當年就帶着兒子們上飛機了。
“我又不是你。”
半天，她只說出這麼幾個字，轉身就走了。
傅衍夜卻望着空蕩蕩的門口更是皺起眉頭。
都拐到這裏來了，還不叫拐麼？
晚飯後孩子們睡下，王悅挽着傅正直的手臂對在沙發裏發呆的人喊了聲：“大少爺，我跟你爸爸出去喝酒，別在家鬧事知道嗎？”
傅衍夜：“……”
“走吧，再鬧今晚他得出去睡，他又不傻，不會拎不清。”
傅正直對王悅說完帶着王悅離開。
傅衍夜無奈的嘆了聲，怎麼聽怎麼覺得他老父親在提醒他什麼。
他當然不會拎不清，只是……
應該在橙甜睡着之前先佔據某人的臥室。
也不至於現在自己在沙發裏看那夫妻倆秀恩愛。
大半夜出去喝酒？
真有情調。
卓簡在樓上看到窗口的亮光就知道夫妻倆又出去了，看着懷裏的小傢伙笑了下，輕柔地嗓音：“寶貝，你爺爺奶奶可真是羨煞旁人那。”
“叩叩。”
她這才說完話沒一會兒，突然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她只是循着聲音往外看了眼，就看到門被從外面推開。
有人走了進來，但是又沒太走進來。
他站在門口，好像若無其事的關門，手裏還端了杯牛奶。
卓簡發現他跟王悅真的挺像的，每次睡覺前找她，都會端杯牛奶。
她看上去像是很喜歡喝奶的？
卓簡望着他，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問，就那麼靜靜地瞅着他拋開尷尬走向她。
“睡了？”
傅衍夜問了聲，眼睛看向她另一側的寶貝女兒。
“嗯。”
卓簡答應着，還是沒多問。
傅衍夜這纔不得不看她一眼，“正好喝。”
他把牛奶送出去，給她。
卓簡靠在牀頭，裏面手臂放在女兒頭頂邊上，一只手輕輕地搭在腹上，看着他那杯牛奶，只兩秒，“我不喝。”
傅衍夜黑眸望着她，被拒絕的有些傷心。
一向她會說的都是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