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煙打算去市場買一些新鮮的食材回來,提議讓喬寶兒帶着君之牧到這四周走走,務必要下午4點前回家。
“之牧應該對c市不太瞭解,你就帶他去附近走走……如果有經過服飾店鋪,你幫他買幾套衣服,讓他穿着唐聿的衣服也不太好……”
顧如煙是個細心的人,讓君之牧穿着別的男人的衣服,就算他沒說什麼,心裏總會不自在。
“他那件帶血漬的白襯衫我帶出去外面乾洗好了,還有你房間我剛纔收拾了一下……”
喬寶兒原本心不在焉聽着,突然擡起頭,“收拾房間,千萬別碰他的懷錶。”
“什麼懷錶?”
顧如煙見她這麼大反應,也跟着好奇了起來。
喬寶兒表情有些奇怪,低低說着,“就是他放在牀頭那枚金色懷錶。”
顧如煙聽着也有點印象,“哦,我收拾房間的時候,君之牧突然進來就拿走了。”說着,她徑自要猜測,“一般那樣的定製小懷錶內嵌的一些家族照片……可能是他們君家的重要信物。”
喬寶兒沒回話,心緒有些凌亂。
“寶兒說不知道你喜歡喫什麼,那今晚我就隨便煮一些家常菜……”
顧如煙將大門鎖上,他們一同出門,走到一個分岔路口時,顧如煙臉色溫和跟君之牧閒聊,然後朝市場方向走去。
“你有什麼喜歡喫的?”
看她小姨走遠了之後,他們兩人並肩走着卻有些漫無目的,喬寶兒忽然問一句。
君之牧似乎沒想過她會提問,側目凝視了她的臉蛋好一會兒,低沉平靜的聲音,“沒有偏好。”
這樣的回答有點敷衍,說了等於沒說。
喬寶兒覺得自己不瞭解他很正常,是他整天藏着掖着,有什麼事他都不說出來,然後她突然又有些惱了,她幹嘛要主動開口問呢,問了也是白問。
“我對芒果過敏。”
忽然,君之牧說了一句。
喬寶兒沒想到他也會主動找她聊這些沒營養的話題,同時她也很喫驚,“你對芒果過敏?”
說着,她徑自嘀咕,“怎麼會有人對芒果過敏這麼奇怪。”她聽過對酒精過敏,海鮮過敏,“芒果都會過敏真是怪胎。”
君之牧聽着她小聲喃喃,暗自吁了口氣,漆黑的眼眸裏有些無奈。
“那你芒果過敏會像那些酒精過敏的那麼嚴重嗎?”喬寶兒似乎對他這個怪毛病很感興趣。
他看着她的眼睛,遲疑了一下,“不嚴重。”
喬寶兒徑自點頭,表示她知道了,如果不嚴重的話那他喫一些芒果也無所謂吧,她記得她懷孕那段時間還特別喜歡喫芒果,君家被她整得全是芒果香味。
她不知道,君之牧芒果過敏那是要去醫院掛水的。
喬寶兒不是一個話多的人,君之牧惜字如金,他們兩人相處真的很悶。
他們慢步沿着街道走着,一路上也沒什麼話題,那些戀人愛的轟轟烈烈,甜甜蜜蜜,喬寶兒覺得他們就是很沉悶的那種夫妻關係,沒有半點戀愛的激情。
走着走着,他們經過一個公交車站。
c市並沒有a市那麼繁華忙碌,尤其是郊區的公交車站人流很少,搭坐這些公共交通工具很便捷輕鬆。
喬寶兒看向公交車站那邊幾個高中女生歡笑着跳入車內,她們青春洋溢的笑臉,讓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校園生活。
“你有沒有搭坐過公交車?”喬寶兒問他。
君之牧看向她,他還沒開口,就突然被喬寶兒拽着手臂,快步地往那輛準備要出發的公交車跑了過去,“等一下!”她對着前面的公交車大喊。
君之牧任由她拖着大步跟上,她就是這樣,如果突然有什麼感興趣的,她就會很有精神去折騰。
公交車內有一半的空位,他們跳上車後,司機也慢悠悠地一點也不急的性子,c市果然最適合養老。車內除了最後座的那幾個高中女生外,其它的就是些老婆婆和老爺爺,大家都不疾不徐的樣子,此時正一臉好奇地審視着喬寶兒和君之牧兩人。
“這兩年青人長得真俊啊。”靠窗的一個老婆婆笑着看向他們。
喬寶兒朝那老人家點點頭,至於她身邊的君之牧,這人已經練成目中無人的境界了,他是不會在意這些外人怎麼眼神的。
不過,君之牧這大爺可能沒搭過公交車,喬寶兒難得體貼,“你坐這裏。”她很自然將他高大的身軀壓按坐下來。
“那邊是專門留給老人,殘疾人的座位,我們不能坐的。”喬寶兒一邊給他講解一些學識。
君之牧沒有意見,順着她的力道坐下,見她這樣一副在照顧他的模樣,忽然間覺得有些想笑。
他的薄脣微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淺笑。
君之牧這樣不經意自然的笑很稀奇,就算是熟悉的人也很少能見到,不像平時那樣陰暗深沉,倒是簡單純粹許多,帥氣,讓那些異性一眼就沉迷,悸動。
像君之牧這樣的男人,就算不知道他的出身,單單是他的外表和氣質,相遇的一眼也會讓女人沉淪,迷戀他無法自拔。
車後排的幾位女生臉紅心跳盯着他的臉龐,個個激動到不行。
就連喬寶兒找不到零錢,後排一位大膽的高中女生紅着臉蛋主動走過來,說要幫他們付錢,順便近距離偷瞄了君之牧一眼,頓時春心蕩漾。
“以前我們宿舍的女生也整天討論你,她們很喜歡你,還說要去偷拍你……”
喬寶兒坐在他旁邊的位置,心無介懷地講着以前校園生活的趣事。
公交車車速很慢,走走停停。
一路下去經過幾個站,上車的人不多,並不擁擠,而他跟她捱得很近,這樣近距離地坐靠着聊天講一些無所謂的閒話。
君之牧心口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或許連他自己也沒有想過,他跟她也會像普通人這樣相處,很平淡,但他覺得很好。
“你們宿舍的女生都知道我?”
他看着她的眼神更加炙熱,嗓音低低沉沉。
“是,連小朱也常常在我耳邊說mark助教很有氣質,很帥氣,很有品味什麼的……”說着,喬寶兒笑了。
“我記得我對面牀鋪那個女生生日那天晚上對着生日蛋糕激動發誓,她在畢業前一定把你搞到手,然後睡了你。”
那時候的她們心思單純,喜歡就是喜歡,並沒有摻雜骯髒的利益,都是純純地暗戀。
“……好多女生暗戀你。”她告訴他,他當年真的很出名。
“那你呢。”
君之牧見她笑得這樣開懷,目光也變得柔和了些,低聲問她,“你、你覺得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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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喬寶兒被他這樣專注凝視着,沒有普通女人那樣靦腆羞澀,而是大大方方的直視着他漆黑的深眸,很坦率,“……我那時候根本不知道她們整天討論的mark助教是你。”
“哦,是嗎?”
他的聲音漸低,語調平平。
他早就知道那半年時候,她根本不知道他,但每次想起這樣的結果,君之牧總是忍不住在心底生出一份挫敗感。
“我對帥哥沒興趣,加上你的課是選修課,所以我經常逃掉不去上課。”
喬寶兒是一點愧疚感都沒有,想了想,她清亮的眸子多了幾分認真,“如果小朱早點告訴我,偷拍你的照片能賣錢的話,那我肯定天天跟在你身後……”
“是嗎?”
聽她說得這麼大言不慚,君之牧真是又氣又想笑。
喬寶兒以爲他笑她貪錢,她有點尷尬,“沒辦法,那時候我特別窮,我缺錢。”她那時候兼職找過很多工作。
“讓你去餐廳彈鋼琴你不去,非要宅在奶茶店當苦力活。”
君之牧忽然說着,深邃的目光看着這緩慢行駛窗外移動景物,似乎他的思緒也回到了從前,那半年,他做了很多蠢事。
“你不知道那家西餐廳很出名的,誰知道那個經理幹嘛無端端那麼好心找我去彈鋼琴,還開那麼高工資,他肯定不安好心啊,我又不傻,我纔不去呢。我寧願在奶茶店裏上夜班……”
喬寶兒很自然地接話,然後話說到一半,眼神奇怪地盯着他。
“你怎麼知道那時候有人找我彈鋼琴,賣奶茶?”
難道他調查過她?
喬寶兒越想就覺得越奇怪,包括以前她在奶茶店上夜班,很經常有人光顧說什麼公司聚會之類一次性就買了幾百杯奶茶,還說不急讓她慢慢做也可以,她提成很可觀,以前覺得是運氣好。
運氣,這世界上有這麼多好運氣嗎。
“君之牧,我跟你說話。”她忽然很想問清楚,扯了扯他手臂。
君之牧微怔了一下,收回飄遠的思緒,轉頭再次將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她現在靠他這麼近……
以前,他做那麼多事,就是爲了這樣親近她。
“我問你,爲什麼會知道我以前上班打工那些事?”她重複問,澄清眸子多了些執着。
“你不知道的還很多呢。”
君之牧深深地看入她的眼底,聲音輕輕柔柔,低沉迷離,異常的溫柔。
他這根本就是答非所問。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着他這樣輕柔近似寵溺無奈的語氣,喬寶兒的臉頰莫名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