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邊怎麼了?”
喬寶兒興沖沖地給朱小唯講着到f市哪裏遊玩比較划算,可忽然聽到手機那頭傳來一些奇怪的叫聲,急地追問,“小朱,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人了?”
“沒什麼……”朱小唯語氣有些尷尬。
她擡頭又看了看這突然出現的小男孩,這五歲大的小傢伙穿着一身藍白色水手款式校服,粉嫩嫩地小臉蛋,長得特別俊氣,他那雙小胖手還緊緊地抱着一個小揹包。
她在這家餐廳喝下午茶點,這孩子莫名其妙就朝她這邊衝了過來,嚇得她有些沒反應過來。
“讓開點,我要坐裏面。”小傢伙像是在嫌棄她反應遲鈍,奶聲奶氣地催一句。
朱小唯睜大眼睛瞪他,雖然知道他是有錢人的孩子,但他太囂張了呀,死小鬼居然敢命令我!
“小鬼,你父母呢?”
瞧他這小少爺模樣長得挺白淨可愛的,朱小唯耐着性子問他一句。
小傢伙使勁地往座位裏面擠,爬上坐位,抱着他的小揹包正兒八經地坐着,像是有小心事,晃着他兩腿小短腿,他繃着包子臉,明顯不想搭理她。
朱小唯鬱悶死了,現在的小屁孩都這麼膽大啊,胡亂竄在陌生人身邊。
不過算起來,他們也不算陌生人,上回她還倒黴地照顧這小鬼一夜。
“你……你爸爸呢?”朱小唯想了一下,好歹對方只是個五歲小男孩,她溫溫柔柔地問他。
“沒在。”
小傢伙像是被她那灼灼地目光盯着有點彆扭,裝着小大人的模樣,很不情願擠出兩個字。
“我當然知道他沒在這餐廳,我問你你爹哪去了,讓他趕緊過來接你……”
朱小唯一下子就上火了,死小鬼上回沒少鄙視她,再次見面還這麼囂張,到底有沒有家教呀。
可是罵歸罵,朱小唯注意到這小傢伙一直看着右前方……
他小身板瘦瘦小小,黑色短髮有些亂糟糟地,小衣領也有些歪了,他安安靜靜一直看着一個方向,孩子明亮的大眼睛含着淚,像是準備要哭的樣子……
嚇死朱小唯了,我沒欺負他啊!
“小朱,你那邊到底怎麼了?”喬寶兒見她這麼久沒回應,就擔心了起來,“是不是昨天酒醉胃不舒服……”
喬寶兒的聲音讓朱小唯稍稍地回神,順着孩子的目光看去,表情一陣錯愕。
原來是她……
這小鬼特意過來偷看他親生母親……
朱小唯對着手機無奈地笑了笑,“我沒事,好着呢,只是恩家路窄遇見仇人了。”
“什麼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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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寶兒當下更加緊張了,擔心她跟別人掐架喫虧了。
“還能有誰呢,就害我被迫離職的那幾個,關盈和關蕾兩姐妹,還有夏垂雪。”
“夏垂雪……”
喬寶兒握着手機,輕念着這名字。
沒過來唐家,原來是陪閨蜜去了,這感情可真好。
喬寶兒想要多問幾句,可是發現朱小唯那邊掛斷了電話,正巧一道身影投落下來,聲音溫文跟她打聲招呼,“之牧捨得讓你一個人坐在這?”
“你好。”
喬寶兒擡頭,先是怔了一會兒,倒是沒想到裴昊然主動過來跟她打招呼。
裴昊然依舊是他往日斯文清俊模樣,只是今天看來,這銀邊眼鏡下多了些倦意。
“君之牧和陸祈南在那邊……”喬寶兒跟這個男人並沒有什麼話題,直接了當手指着一個方向,想來裴昊然過來肯定是找他們。
裴昊然倒是輕笑出聲,“不用這麼麻煩,我站在這裏,他們自然會過來。”
喬寶兒眸子亮了亮,她對這位裴家公子不太瞭解,不過印象中他並沒有陸祈南那麼自來熟,很文氣親切,可是又很疏離,總感覺裴公子有點高深莫測。
“昊然,你終於來了,我還怕你剛離婚心情不好失約呢。”這老不正經的腔調帶着痞笑,陸祈南果然很快走了過來。
離婚?
裴昊然跟他那波霸老婆離了。
喬寶兒八卦的小眼神正瞅着陸祈南那邊,正打算挖一點小道消息,可一只手忽然往她腦袋拍了拍,“別喝太多飲料。”說着,小圓桌的剩下的小半杯果汁被另只白淨修長的大手挪開。
“再等二十分鐘,我們就走。”
君之牧對她低聲說了一句,像是安慰她耐心點,說着朝陸祈南對視一眼,三個大男人身姿卓絕朝品酒區那邊走去了。
“抱歉,我剛纔一時嘴快。”陸祈南有點慚愧聳聳肩。
他知道喬寶兒跟關蕾,夏垂雪好像有些小矛盾,君之牧巴不得他老婆不被任何事煩心。
裴昊然臉色微沉,從服務生托盤裏直接拿了一杯藍色雞尾酒,揚起手一口喝盡,那力道帶隱藏着些煩躁,可是杯空酒盡他還是往時溫文的表情,像是已經不太在意了。
“離了就離了,這事跟喬寶兒沒關係,也不是因爲之牧……我自己想通了。”
陸祈南聽他這麼說,立即激動了起來,“裴昊然,你真的脫離苦海了,你腦殼終於正常了啊!”實在可喜可賀。
君之牧朝陸祈南冷冷地看去一眼,隨手抓起一半杯紅酒塞到他手上,“喝你的酒。”陸公子握着這酒杯,頓時收斂了起來,剛纔太激動了。
離婚這種事,畢竟對當事人來說是件傷心事,尤其曾經深愛的那位。
陸祈南是真的不明白,那個關蕾有什麼好,不守婦道到處跟男人曖昧不清,裴昊然幹嘛還喜歡她呢。
“上次讓喬寶兒受氣了,抱歉。”裴昊然又拿了一杯雞尾酒,朝君之牧舉了舉杯,聲音低沉鄭重。
上次關蕾誤以爲喬寶兒是個普通工薪員,當面罵她爲了訂單懷了客戶野種,喬寶兒在家裏生氣,君之牧就直接拿關家開刀。
舉起酒杯,裴昊然又將那酒一口喝得見底,他酒力不太好,酒入喉嚨很烈嗆得他連聲咳嗽……
陸祈南立即拍了拍他後背,“沒事吧,別喝太多了,醫生說了你的體質不適合喝酒。”
君之牧沒說什麼安慰的話,他素來不擅長安慰別人,看他眉宇間有些不甘糾結,“很難受?”他淡淡地莫名問了句。
是兄弟纔會說真心話,裴昊然揚起頭,苦笑着,“是挺難受的。”
“有一天,喬寶兒做了讓你無法原諒的事,你會選擇跟她離了?”
君之牧握着酒杯的手頓住,冷峻臉龐沒有任何表情。
……他拒絕思考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