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兒在君家用餐,沒有以前那麼拘謹,倒也是中規中矩,不敢造次。
而餐桌另外兩人,姓君兩爺孫非常注重用餐禮儀,拿着筷子優雅進食,很少說話。
她往嘴裏塞了一勺子的營養粥,餘光卻偷偷地朝身邊的男人打量。
君之牧像是沒什麼食慾,他只夾了幾根青菜細嚼着,隨即放下了筷子。
喬寶兒眸子忽然亮了一下,她好像注意到了君之牧眉宇微攏像是隱忍着什麼,就連他的額發處也滲出了些細汗……
喬寶兒探頭凝視,身子不自覺的湊近他一些。
“寶兒你在看什麼?”
對面的君老爺子沉着聲問了一句,覺得她用餐歪着身子有些不合禮儀。
君之牧側過頭,正好與喬寶兒照面,突然的四目相對,兩人先是喫驚一下,隨即喬寶兒紅着臉蛋,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心虛快速撇過頭去。
“……沒什麼。”
她目光尷尬地亂瞥,最後視線落在桌面那鍋香濃四溢的海蔘燉湯上,隨意找了個藉口,“我想喝湯……”
站在一旁的女傭聽到她的話,立即上前給她盛了一碗。
雖然她懷孕有很多忌口,不過這個海蔘燉雞是可以喝的,只是很燙。
爲了掩飾,喬寶兒低着頭,湊近這碗湯,不斷地吹了吹,看起來真的想喝湯很嘴饞的樣子。
“慢用。”
君之牧從椅子上站起身,說話的聲音竟有些乾啞。
他離開餐桌,還很順手地將自己那碗已經沒那麼熱燙的湯,放到了喬寶兒面前。
喬寶兒微睜大眼睛,揚起臉蛋,卻正好與君之牧收回的手碰了一下。
“你的手好燙?”她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她秀眉微蹙,直視着他。
君之牧像是隱藏着什麼不願意讓人知道,冷然的臉上有些不悅。
不想與她對視,快速地轉身,一句話也沒說,邁腳直接離開。
“喂,你是不是之前泡河裏受涼……”喬寶兒想起了出院時,陸祈南說他有些感冒,她的動作很快,像是本能的反應,伸手就一把拽住了君之牧的手腕。
喬寶兒的話說到一半,驀地臉色一變,赫然從椅子上站起身。
“你高燒!”
君之牧聽着她這聲驚呼,臉色有些不善,右手一揮,想要甩開她。
“放手。”他沉下的嗓音帶着些乾啞。
可是她拽着緊,又或者是君之牧沒有太用力。
喬寶兒只感覺觸及他的肌膚有一股熱燙,心頭涌上一份焦慮緊張,“君之牧,你有沒有喫退燒藥呀?”
君之牧沒回答她,臉色不太好看,“放手,聽到沒有!”
他像是沒了耐心,這一次,直接用另一只手去掰她的手指,很快喬寶兒被他一把推開。
“我的事你沒權過問!”他似乎對於她的關心很反感。
喬寶兒被他推開,很是無辜。
君之牧像是不願意看見她這表情,快速轉身,邁開腳,有些急地朝門口走去。
喬寶兒看着他大步走開,表情很氣憤。
突然她像是跟什麼卯上了,再次撲上前,雙手直接環抱住他的後腰,緊緊地抱着。
這下,君之牧整個人僵在原地。
就連君家站在一旁的其它傭人都錯愕住了。
大家驚怔看着喬寶兒就這麼飛撲過去,所有的目光都盯着喬寶兒,心底不免想着,他們素來脾氣陰戾的少爺會不會將她啪飛。
喬寶兒就這樣緊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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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頭,一臉緊張對着君老爺子那邊大喊,“爺爺,他燒得很厲害!”
餐桌上的老人先是怔了一下,隨即老眉緊皺。
喬寶兒原本以爲老頭會扯着大嗓門吼一吼君之牧,但是沒有,君老爺子像是習以爲常,放下筷子,只是說了一句,“注意身體。”
“喬寶兒——”
君之牧側過頭,臉色已然黑了一片,咬牙切齒地低吼她的名字,明擺很不滿她的死纏爛打。
他最討厭那些糾纏着他的女人。
“要罵就罵,隨便你,我就是這麼煩!”
她一臉憤然,扯着大嗓音,那雙澄澈的眸子直視着他,“君之牧,你知不知道高燒也會死人的!”
似乎想起了什麼,情緒有些激動,“我小時候有一個玩伴,他在家裏高燒了一整天,都沒有人肯帶他去看病,結果一週後我在幼兒園找他,他整個人呆住了,自閉都不會說話了。”
“大家都說他燒壞腦子,變成傻子了……”她幾乎大喊出聲,彷彿對於這段回憶很氣憤。
君之牧臉色複雜,側着眸子,看向她緊抱着自己腰處的那雙手,他能感覺她的力道,輕顫還有一份……緊張。
她這麼緊張,因爲我?
“君之牧,你今天要掛水纔行。”她的聲音非常嚴肅。
君之牧不知道是因爲高燒反應遲緩,還是別的什麼原因,他居然任由着喬寶兒拖着走……
餐桌那邊的君老爺子看着他們倆人離開的身影,隨即擡頭與身邊的管家對視一眼,都有些錯愕。
君老爺子頗爲欣慰,胃口也好了些,拿起筷子又夾了一片牛肉細嚼了起來。
果然,娶了媳婦之後,這孽賬耐性見長了……
君之牧被她拖回了臥房,很快醫生過來了,給君之牧量了一下體溫,也不算大病,隨即開了些藥。
喬寶兒杵在一旁,看着這顯示的39度溫度計,表情非常擔憂,強烈要求一定要讓君之牧打針掛水。
醫生和傭人見氣氛很詭異,連忙撤退了。
君之牧臉色不太好看,尤其是目光落在自己左手這輸液器上,該死的,這樣子沒辦法工作,他習慣了用左手簽字!
喬寶兒知道他心情不好,難得像個賢妻一樣,輕聲詢問,“要不要到牀邊去躺着?”
他沒理她。
看向鐵架上兩瓶藥水,估算着時間,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
“君之牧,到牀上躺着會比較舒服……”她湊近他,有些堅持,繼續溫溫柔柔地問着。
君之牧眉宇微挑,眸子凝視着眼前這張臉蛋。
她確確實實在擔心他。
心口有些莫名情愫,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君之牧鬼使神差似的躺牀上了。
“君之牧,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你額頭還是很燙,要不我給你貼一塊退燒帖……還是說你喜歡用冷水,或者用酒精物理降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