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立在殿旁的阮公公將這些青年們的反應逐一記下,呈報太傅大人。太傅大人聽後敲了敲桌子,便命阮公公退下了。
皇榜公布的結果,在京城引起不不小的波瀾,因爲太傅此舉,必定是給世家的承襲帶來致命的一擊。別說子承父業了,就是保持家宅的繁榮也是朝不保夕的難事了。
那幾個世家的人心惶惶自不必說。太傅最操心的其實還是南疆王易主的事情。
他的密探是在公主被抓的三日後才打探到了南疆的內幕,幷把消息送往京城。太傅不知公主是用何手段傳遞消息的,但看來效率頗高,同時探子的話也證明瞭公主那日所言非虛。
衛冷侯在想,乞珂公主這一步棋子倒是堪堪拿來一用,但是那個女人太過桀驁不馴,這是他所厭惡的,因為變數太大!所以,自從擒了那南疆的公主,太傅便把她囚在了北山的行宮。
雖說是失去了自由,但也算是以禮相待。晾了乞珂公主多日後,太傅大人好似終於想起來召見公主了。
在北山行宮的大廳裡,乞珂公主被請了上來。
因為怕這妖女藏毒,公主的衣服已經換成為魏朝的服飾,那些個鐲子首飾也被一一除清。
乞珂公主落到這樣的地步倒是也變得隨遇而安,坦然接受,來到了大廳一臉笑意地向太傅施了施禮:「乞珂拜見太傅大人。」
太傅坐在主位上正在擺著棋盤,修長的手指拈著一顆白玉琢磨成的棋子慢慢地放在了棋盤上,他今日難得一身白色的寬袖便裝,搭配上嵌著明珠的頭冠,束帶從頭頂一路斜垂下來,劍眉鳳目,真好似風度翩翩,氣質冷靜的儒書生一般。
可惜那寬大衣袍也掩藏不住的健碩身體出賣了這質彬彬背後的隱藏的力量……
記得初時見這太傅,雖然她表面對這男人笑得風情萬種,但心裡其實還是微微鄙夷這中原男子的,看他那斯斯的樣子,左右不過是個會玩弄心機的狡猾男人,還不是一包迷藥就能撂倒的軟脚蝦!
但是現在,脖子上還隱隱作痛的傷口,提醒著乞珂:面前的這個仙人一般優的男人究竟會變得多麽可怕。可是……正是這樣武雙全的男人才是配得上堂堂南疆之王最引以為傲的女兒!
乞珂這幾日閒來無事,倒是一遍又一遍地設想著自己再與衛冷侯的情景,可是真的見了,才發現男人比自己腦海裡的樣貌又俊美了不少,
太傅一抬頭便看見了乞珂公主看著自己的熱切的眼神,這樣的眼神他見得實在是太多了,倒也是沒什麽意外的,便淡淡地說:「公主太客氣了,只是您的忠僕不在,又不方便坐大魏的椅子,若是不嫌弃,您就席地而坐吧。」
乞珂卻是暢快地笑道:「以前是乞珂太過矯情了,既然是來了大魏,自然要遵從大魏的習俗。」說完便落落大方地坐到了一旁的一把圈椅上。
「南疆已經變天了,需要公主您回去力挽狂瀾,算一算,公主在大魏逗留的時間不短了,本侯也實在不宜挽留貴客,公主準備去往何處,還請明示,待得本侯命人備好車馬,送廣佛公主一程。」太傅繼續擺著棋盤,嘴裡却下了逐客令。
乞珂公主如今也算是領教了太傅的秉性了,心知他是吃軟不吃硬,毫不遲疑地說道:「乞珂如今已經算是無家可歸,也沒有那力挽狂瀾,拯救父王的力量,乞珂打心眼兒裡佩服太傅您,願意聽太傅差遣,若是太傅不願意淌南疆的渾水,那麽乞珂願意留下,服侍在太傅的左右,一效犬馬之勞!」
「大魏國力困頓,奉行節儉,本侯不養閒人,就算是犬馬也都是有本事的,不知公主有何能打動人心的本事?」
男人倨傲的話語幷沒有讓乞珂惱火,她慢慢地站起身來,走到了衛侯的身旁,姿態優地慢慢跪下,雙手輕撫著衛冷侯的膝蓋道:「我的本事,需要太傅肯垂憐親自檢驗……」
公主那話裡的意思,衛冷侯聽得明白,南疆的豪放女子倒是少了中原女子的羞怯婉轉,夾裹著濃濃愛意,滾燙的話語就這麽毫不掩飾地說了出來。
可惜太傅從來不是個憐香惜玉的,若是以前,乞珂這等腿長腰細的明艶女子還真是符合了他的口味,像這種主動示好自動上門的女子,弄到**徹底征服了她的身心倒也省事了。
偏偏定國侯大人最近茹素,雖然以前過的是恣意慣了的日子,收斂了段時間後,便如開悟的老僧一般,漸入佳境,只差吸上一口仙氣,便得道升天了。既是要成仙的,乞珂這樣庸艶的自然就看不上眼兒了。
太傅任著公主摩挲著自己的膝蓋,卻是冷笑道:「原來公主是打算以色事人,看來是本侯高看您了,只可惜本侯的府上不缺自薦枕席的妾室,就不委屈公主殿下了。」
乞珂的笑意凝在臉上,慢慢地重新跪下,雙手貼地道:「太傅是英豪,自然不能看上只有美色的女子,乞珂願意助太傅一臂之力,征討南疆,永解太傅南疆的後顧之憂。」
衛冷侯半響沒有說話,他冷漠地看著蟄伏在地的公主。慢慢地說:「本侯也願意給公主一次展示自己的機會,就像公主所言,本侯對南疆興趣不大,若是能邊境和睦,卻是美事一樁,可是只是機會只有一次……若是公主打著旁的心思,那麽南疆之地必成一片火海地獄!」
乞珂聽著太傅的話語,莫名打了個冷戰,她知道這個讓倨傲的男人說到便能做到……
大魏的冊封大典,如期舉行。
一衆朝廷新血,國之棟梁穿上嶄新的朝服,束著朝冠麵聖謝禮。阮公公舉著名册,一次叫出這些新出爐的朝臣們出來扣頭施禮謝恩。
聶清麟懶懶地坐龍椅上,心裡想的却是也不知那葛清遠是否參透了她在書房時故意留下的玄機。其實她也是一時的心血**,對這童年的稚友動了些許惻隱之心。可是就算那葛清遠參透了玄機,在短短半柱香的時間裡,寫出一篇整治運河的章來,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若不是個真洞察民情,涉獵廣泛的才子,也很難寫出一篇能打動妖蛟大人的佳作出來。
就在這時,阮公公喊道:「工部左侍郎–葛清遠出列!」
聶清麟頓時好奇地微睜大眼兒,心裡有些隱隱的驚詫呢!抬眼往下一望,只見一位高大英挺的年青緩步走出隊列,依著禮節行叩拜之禮,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臣葛清遠,受領皇恩浩蕩,謝吾皇萬歲萬萬歲!謝太傅大人千歲千千歲!」
當他謝恩起身時,聶清麟已經認出,這青年正是壽宴時,在席上不住地望向自己的男子。不同於太傅那驚冠六宮,俊美得與人自動拉開距離的高高在上,這個葛清遠是濃眉大眼,很有男子氣概的偉岸。
自幼時那一夏後,與這位稚友已經一別數年,沒想到,當初那個淘氣得沒邊兒的小哥兒,居然長成了如此成熟穩健的男子。
可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還沒容她想明白,突然身前傳來了聲低沉的咳嗽聲,聶清麟轉回神兒一看,太傅正斜坐在蛟龍椅上,鳳眼冷冷地瞪著她。清麟連忙收回微微前傾的身子,繼續把脖子收回到大衣領裡,繼續做個不問世事的好皇帝。
册封大典甚是冗長,出了新册封的大魏頂梁們,還有一位南疆公主。
這位公主也不知這幾日在大魏經歷了什麽,一改初次上朝時的倨傲,與太傅對答時語氣謙卑得體。
太傅大人看起來也很滿意,親自冊封乞珂公主為「綏南聖使」,並賜金印,可代大魏天子收降南疆各個小國部落。
聶清麟躲在衣領子裡,琢磨著太傅在打著什麽主意,但是南疆上方一定會妖風陣陣是毋庸置疑的。
下了朝,太傅本走在皇帝的前麵,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到了皇帝的身旁,冷冷地斜瞪著她:「聖上的眼睛今兒一定是累著了,那麽多的青年才俊,真是不够看啊!」
小皇帝立刻瞪大了眼兒:「太傅說的是什麽話,朕不過是想認一認臉罷了,總不能以後看見了却叫錯臣子的姓名吧!說到好看,太傅才是最出挑的,朕看慣了衛愛卿的俊容,哪裡還會覺得旁人好看啊?」
可惜最近自己溜須的功力可能是退步了,太傅還是沒有笑意,淡淡地說:「若是臣真贏得了聖心,怎麽不見聖上與微臣主動親近呢?」
太傅也是在那日乞珂公主獻媚不成後,突然想到這一點的。
自負慣了的男人,是不會想到會有女人不願主動親近的。那日他回府上,却是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先前誤會小龍珠是男孩時,原以爲是這小兒動情在先,可爲何現在倒是成了自己的一廂情願?
她出逃的事情,姑且算作是內有隱情,爲求自保不得已而爲之,他也大度地原諒了,可是回宮後每次逢迎自己時,雖然言語恭順,却從來沒有過主動親近的時候,這便是大大不能原諒的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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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心裡就憋著琢磨了一宿的悶氣,這沒心肺的倒好,本來興味闌珊的癱軟在龍椅裡,待到那個什麽葛清遠的英俊青年出列時,只一副恨不得撲下去的樣子,那個葛清遠有甚麽好的,不過十八歲的毛頭小子,模樣青澀難堪大任的樣子,倒是把這深宮裡沒見識的看得直了眼兒。
聶清麟覺得太傅大人今日的邪火起得角度甚是刁鑽,有些摸不準火眼所在,便有些鬱悶地擰起了衣角。跟在太傅大人的身後回了寢宮。
進了寢宮,太傅一撩衣袍,殺氣騰騰地坐在了榻上,再看孤零零立在門口的皇上,沉聲說道:「還不快過來!」
聶清麟磨磨蹭蹭地走了過去,只聽太傅薄唇微啓說:「臣今日想皇上能主動施恩,捨下龍澤,親近一下微臣。」
大魏第四代玄孫聽得有些傻眼,覺得連前朝的奸臣權相一幷算上,衛冷侯大人絕對是天下第一等難伺候、兼不要臉透頂的佞臣賊子!
可是腹內駡得萬紫千紅,這麵上却是决不能露出半點,只小聲說:「朕怕又流鼻血……」
太傅也是要被這小滑頭氣暈了,擰著劍眉說道:「單嬤嬤那有上好的止血散,皇上就算是血流成河,撒上些也保管止住……皇上的意思是不願親近微臣嗎?」
聶清麟見太傅今兒這情形是不肯善罷甘休,只能除了頭上的旒冕,便慢慢坐到了衛侯的懷中。若是平日,那男人早就一把攔住,再密密實實地親將過來了。可今兒卻如老僧入定一般,巋然不動。
她咬了咬嘴唇,慢慢地將小臉移了過去,在太傅大人冷峻的臉上輕輕地印下一吻。
太傅顯然是不大滿意,鳳眼微眯道:「就是這樣?微臣可是沒感受到半點皇恩浩蕩!」說完又冷哼了一聲。
聶清麟也是豁出去了,猛吸口氣,再次將輕吻落到了薄唇之上……
沒成想定國侯還是不大滿意,看著美人主動後,緋紅的小臉,慢悠悠地說道:「請聖上將小舌伸進來,捨些香涎給微臣品嘗。」
大魏的先祖在上!來一道閃電劈死這個忤逆犯上的賊首吧!聶清麟只覺得血氣上涌,臉兒又漲成了紅紅的小果子。
「太傅……是要為難朕嗎?」聶清麟眼淚汪汪地說道。
可惜太傅今兒是鐵了心不吃這套,冷著心腸說:「這麽說,皇上是認爲臣以前是這麽著的爲難了皇上?那該怎麽辦?將滿朝
的武叫進來,控訴下微臣的罪狀?」
小龍珠也是豁出去了,務求一擊即退這難纏的太傅大人,又慢慢地附過臉去,櫻唇輕啓,含住了那片薄唇,再伸出一截香舌啓開了愛卿緊閉的牙關。
這是她生平第一次主動地親近男人,那怯怯軟軟的一截入了溫熱的口中,便茫然地不知該如何是好……可就是這青澀的反應便如同燎原的火星子,活活把個得道成仙的一路扯進了欲念的最深處。
衛冷遙緊摟住懷裡的,主動纏住了那似迷了路的香舌,嫻熟而又饑渴地吞噬著妙人無窮的芳津。
待得一吻後,衛冷侯看著那目光迷離,不停細喘的小臉,不由主地問道:「皇上愛著臣嗎?」
龍珠却是微微一楞,向來說慣了甜言蜜語地嘴,此時偏偏連半句騙人的都不肯說了:「朕沒愛過人……不知什麽是情愛……」
太傅本來已經柔和的臉微微一僵,卻是不能衝著懷裡的發怒,他知道聶清麟說的是實話,可是正是實話却是却是最最傷人,他衛冷侯難得地沉醉其中,全情投入,換來的也只是懵懵懂懂的不識情滋味……
不過……沒關係,這小人兒從今以後只能是在他的懷中,男女之間所有的熾熱情感,他都會毫不吝嗇地逐一教授給她,到那時,這雙明淨的大眼中,便只能映著他衛冷侯的身影……
想到這,男人卻依然難以化解心裡的淤積,只能用更灼熱的吻去懲戒這攪亂一池春水的禍根。
天漸暖,屋子裡便有些待不住了。前段時間因爲皇帝的生辰,禦花園也重新修整了一番,引入了許多名貴新培的花草,如今定住了根兒,各個都開得正好,聶清麟大把青葱的時間沒有地方去消磨,只好在禦花園裡散一散心。
抱著愛猫絨球,還沒逛到一半,便看到了雲妃從對面走了過來。
也不知是不是心境改變的緣故,前段時間看起來還嬌豔明媚的女子,如今卻是迅速的萎靡蒼老。因爲內侍監减了供應,她身上穿了那件羅裙一看就是過水幾次,脫了顔色的,黯淡得如她那張施了粗糙粉質的臉一般。
她見到皇上,便遠遠地蹲身施禮。聶清麟本就與她無甚交情,便是問了聲好,便徑直地走了過去。自然沒有發現,雲妃在她身後惡毒的眼神。
「不要臉的賤人!」待到皇上走遠了,雲妃狠狠地低語道。
那次裁製宮燈,皇上被抓了臉後,太傅勃然大怒,不顧往日舊情降罪於自己,當時她只顧著妒恨妹妹,埋怨著情郎的薄情,却不曾細想過內裡的原因。
直到後來,在賞燈節那日,她心裡鬱鬱難耐,便只帶著個貼身的小太監在摸著黑,在禦花園裡閒逛,那太監後來去取宮燈,直留她一人獨坐石凳,却不曾想撞見太傅拉著那小皇帝進了禦花園。
那時,他們在明處,自己躲在暗處,自然是借著那燈光看得清楚,太傅親自拉著那小皇帝的手,態度親昵得有些反常。
她正暗自納悶,便瞧見太傅拉著小皇帝入了先皇修建的暖閣。
那一刻,她的腦子仿佛是被劈開了條縫,立刻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太傅與那皇帝居然……如此說來,自己和妹妹爲何各個挨了五十大板便說得過去了,那太傅的確是個有了新人忘舊人的,只是這次迷住了他的小狐媚子居然是個公的!
衛冷侯的荒**簡直是不下與先皇,居然玩兒到了龍**,與那個不知祖宗廉耻的小狐狸精也不知是胡混了多少時日了,再後來,太傅不知因何怒氣衝衝地踹開門離開,那個小皇帝被宮女攙扶著有些衣衫不整地走了出來,進一步地印證了她心裡的猜測。
也幸好她跑得快,沒有被那主僕二人看到臉。
從那以後,她不動聲色,一直在默默地觀察著太傅與皇上的一舉一動,雖然這二人在人前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但是女人一旦細膩起來,還是會發現蛛絲馬跡。
雖然不知道二人在寢宮裡的情形,可是哪個賢臣會見天兒地往皇上的內室裡鑽?而那日皇上生辰時的情景,簡直要妒紅了她的眼,別人都當太傅是別有所圖,但是她尚雲初却是心如明鏡,這便是在**伺候得好了,得了寵的架勢。想著原該享受這般恩寵的應是才色出衆的自己,如今倒是白白便宜了個靠後門子的無耻小子,那心裡的憤恨真真是把個好人都炙烤壞掉了。
方才雖然是只看了幾眼,那皇帝的容貌似乎又滋潤豐盈了不少,還真像是他那短命的母妃,都是個天生的狐媚相,得了男人的滋潤吸足了精元,便愈發地**了起來……
雲妃不知自己的麵目扭曲到恨等扭曲的地步,直嚇得貼身的侍女春香小聲地叫著娘娘。尚雲初狠狠地想:她不是她那個在尚府裡爭寵不成的窩囊母親,負了她的,對不起她的,她都要逐一的討要回來!
入了夜的宮中,愈發的寂寥。如今宮裡到了夜中還燈火透亮的只有皇帝的寢宮。昔日入了夜,侍寢的妃子上了喜車,一路馬脖鈴直響一路搖到皇帝寢宮的盛景不在,各個宮苑都是一片死一般的寂寥。
侍女春香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悄悄地引著個男人進了雲妃的宮苑之中。
白日裡還雕零得如同謝了的殘花的女人,如今却是一派明艶的打扮,肚兜外單單只罩了薄薄的外衫,坐在了**。
「小的吳奎,叩見雲妃娘娘。」雲妃看著跪在堂下的精壯漢子,微微笑道:「吳郎又不是第一次入了本宮的宮門,爲何還如此多禮,還不快快地過來。」
那個侍衛打扮的男人聞聽此言,帶著一臉猥褻的笑意,只急匆匆地解開了褲子便撲向了先帝的妃子。
春香立在帳外,只聽見裡麵一陣的**聲浪語,那娘娘似乎比伺候先帝的時候還要暢快淋漓,便紅著臉退將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