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二更）
靠臉吃飯的人自然是幹不過吸血不眨眼的資本家的。
於是最後， 除了美貌一無所有的向小姐， 被動選擇了肉償。
回饋完金主之後，向微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登錄直播平臺數錢。
二黑：「少女，你知不知道你現在這個事後數錢的行爲， 看起來略微妙。」
事後數錢……
向微原本幷沒覺得微妙，可聽二黑這麽一說， 尤其是它還加了『事後』兩個字，頓時就不忍直視賬戶裡的那些零了。
仔細一想，還真有點兒事後數『辛苦費』的感覺。
不過，心理素質極好的向微，很快就揮走了這種微妙的感覺。
向微理直氣壯道：這些都是我的勞動所得。沒什麽微妙的。
二黑：「捫心自問， 你動了嗎？」
動……
向微的腦海中立時浮現出某些不可描述的畫面，頓時臉一紅：二黑， 你怎麽這麽污！！！
「……」它說得哪個字污了？
二黑丟給向微一個白眼，沒好氣道：「少女， 你是不是想多了？」
耶？向微待了一下。
「你不是指……我……那個……？」
在向微的心中， 她展示給二黑看的信息就是上面這麽多了。
至於其他所有羞於啓齒的詞——全都變成了省略號。
而實際上， 當她解除對二黑的屏蔽時， 二黑就看到了全部。
哦，不對， 不是全部。
因爲自從向微和江城同居之後， 未免出現被動觀看自家主人性福生活的尷尬情形，二黑强行把自己的讀心術調到了兒童模式。
一旦向微的心聲裡出現少兒不宜的詞匯，二黑的讀心術就會自動打碼， 把不可描述的詞變成『口口』。
是以，二黑看到的完整版原文如下——
「你不是指我和江城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二黑：「……」
到底污的人是誰？
看看這些數量龐大的『口口』。
——沒羞沒臊的人類啊！
二黑極其無語地搖了搖頭，對向微說道：「你想多了。我幷沒有影射你和我家主人口口口口。」
口口口口……
向微額上頓時挂起三條黑綫。
她到底爲什麽會和一支筆談論這種滿屏口口的話題啊……
向微在心裡如此感嘆一句，低頭繼續數錢。
「我指的是，你直播時，動了嗎？」二黑這時又道。
……原來它指的是一般意義上的勞動。
啊——她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污！
向微在心中進行了三秒鐘的深刻自我反省，然後對二黑說道：動了。我動腦了。
二黑：「……」算你能耐。
向微收到的禮物種類很多，游艇，飛機，口紅，棒棒糖……應有盡有。
先看了一眼總數之後，向微從最貴的游艇開始往下數，數著數著，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原野原野原野。」
這個id送了她一艘游艇。
……不會是她認識的那個窮得叮噹響的原野吧？
向微盯著這個id思索數秒，然後切出直播平臺，在微信上問原野——
[微微的微微：你是不是給我刷了一艘游艇？]
對面秒回——
[原野：沒錯。是我。哥够意思吧？]
竟然真的是他……
[微微的微微：你怎麽用原名做網路id？]
[原野：怕你不知道是我。]
[微微的微微：……]
[微微的微微：那爲什麽用三個？]
[原野：加强存在感。]
[微微的微微：……]
[原野：一艘游艇要一千塊。我這回可是下了血本的。你要是沒看到，那我不等於白刷了？所以爲了保險起見，我取了那個id。機智吧？]
向微：「……」
又是一波刷新紀錄的奇葩操作。
雖然覺得原野的腦回路略清奇，但向微的心裡還是很感動的。
畢竟他可是一個窮得連泡面都吃不起的人，却花了一千塊給她刷禮物。
[微微的微微：說起來，你一天只有八塊六的零花錢，怎麽會有錢給我刷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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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立刻發過來一個『得意』的表情。
[原野：你不知道現在有一個很時髦的詞叫『衆籌』嗎？]
衆籌……
向微失笑。
[微微的微微：你在哪裡衆籌的？]
[原野：高中班群。機智吧？]
…………太機智了。
看著『高中班群』四個字，向微的心裡百感交集。
她高中那會兒用的手機是江城送的，爲了防止被向明强發現，平時很少用，通訊錄裡也只有江城、原野和秦可媛三個人。一直到畢業都沒有加入班級群。畢業後也很少和其他同學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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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大家竟然在她第一次直播時，凑錢送了她一份禮物。
這份深深的情誼……實在是無以爲報。
向微越想越感動，尤其是回想起高中時大家對她的諸多特殊照顧，眼圈都熱了，當即便給原野發信息，想讓他幫她感謝大家。
信息編輯到一半時，又覺得這樣太沒有誠意了。
應該親自感謝才行。
可……
現在加群的話，會不會顯得她太現實了呢？
畢竟現在距離高中畢也已經一年了，過去那麽長時間她都沒有加群，今天一收到禮物就加……
可是如果不加群的話，如何親自向大家表達感激之情呢？
向微很糾結。抱著手機想啊想，想了許久許久才終於想到了一個絕（zhi）妙（佔g）無比的辦法——
「城哥哥，能把你的手機借給我用一下嗎？」
向微望向江城，眉眼彎彎笑得諂媚十足。
二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主人穩住別中計！」
向微：「……」他聽不到你說話。
向微只當沒聽見二黑的話，嘴角一扯，臉上的笑容又甜了幾分。
聰明如江城自然看出了向微的小心思，知道她這是要幹『壞』事了。
但他幷不在意。
不管是奸還是盜，只要她開口，他什麽都願意給。
別說是小小的手機，就是他的命，也照給不誤。
「密碼是你的生日。」江城將手機遞過去，語氣溫柔。
向微聞言一陣，隨即心底涌起一陣莫名歡喜，嘴角往上翹了一下。
他竟然她的生日做密碼。
二黑：「你的密碼是什麽？」
向微：1234。
二黑：「……」
向微：簡單順口，容易記住。
「……」少女你的記憶力是有多差？二黑：「給你一個眼神，你自己去體會。」
向微：「……」既然是讓她自己體會，就不用說出來了吧？
向微拿到江城的手機之後，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是把江城在高中班群裡的昵稱改成了向微。
第二件事是假裝她早就已經加群了，非常自然地在群裡跟大家打招呼——
向微：大家好^_^
以上是向微看到內容。
而群內衆人看到的信息如下——
城哥（江城）：大家好^_^
片刻的安靜之後，群裡的潜水黨全部被炸出來了——
「臥槽！城哥是不是被盜號了？居然在群裡說話。」
「百分之百被盜號了。你們幾時見老大用過顔文字？」
「盜號的趕緊撤了吧。你這演技太差了。我們家老大是不可複製的。」
「這一步該是借錢了吧。這年頭盜號的都是這個套路。」
……
……
向微看著大家的議論，囧得無以復加：我明明改了群昵稱呀！
二黑：「他們早就在手機裡對我家主人的賬號添加了備注。你就是把我家主人的昵稱改成『二狗子』，他們看到的也還是他們自己備注的那個名字。」
是這樣的嗎？向微驚得瞪大了眼：你怎麽不早說？
二黑翻個白眼：「因爲你剛才把我屏蔽了。」
「……」好吧。
向微看著群裡不斷刷出了各種信息，內心很絕望。
她還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
沒想到……
圈地自囧了一會兒，向微弱弱地說——
向微（江城）：大家好，我是向微……
一句話，讓班群再一次炸開鍋——
「我去！原來是班渣啊！」
「剛才誰特麽眼瞎說是盜號來著？這明顯是班渣在垂簾聽政啊！」
「等等，難道只有我一個人好奇老大的手機爲什麽在班渣的手裡嗎？現在這個時間點，夜深人靜四下無人，正是……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
……
……
然後班群就被『嘿嘿嘿嘿……』刷屏了。
向微：「………………」
這群人……
一個兩個都這麽敏銳跟福爾摩斯似地，怎麽就沒有考上『普通學校』呢？
向微無語又好笑地搖了搖頭，强行轉移話題——
向微（江城）：大家的禮物我收到了。謝謝！
「你收到了？我還以爲衆籌款被原哥私吞了。根本沒看到我們的游艇啊！」
「那是因爲老大刷屏刷得太快了。反正我看到了好多好多的游艇。是不是我們送的已經無所謂了。」
「班渣，你跟老大的婚禮，一定要邀請我們啊！我從今天開始存份子錢。一天一毛。」
一天一毛……
怎麽還有人比原野更苦逼？
向微對著手機笑了笑，怕繼續聊下去，大家會拿還沒個影的婚禮起哄，索性三十六計走爲上計——
向微（江城）：我下綫啦！拜拜！
說完就把手機還給了江城。
那手法……跟扔燙手的山芋差不多。
江城：「……」
扔得可真够乾脆。
江城哼笑了一聲，拿回手機翻看聊天記錄，看到最後時，嘴角幾不可察地向上揚了一下，修長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動——
向微（江城）：份子錢乘以十。允許你帶家屬。
「這言簡意賅的措辭——前方高能預警，老大真身出現了。」
「祝老大和班渣百年好合。」
「祝老大和班渣百年好合。」
「祝老大和班渣百年好合。」
……
……
隊形整齊的祝福語後面，仿佛仍舊藏著一張張穿著藍白色校服的青澀的臉。
江城抬眼看向盤腿坐在床上喜滋滋數錢的女朋友，恍惚間仿佛又看到了她穿校服的樣子。
凝視向微須臾，江城低喚一聲：「微微。」
向微這時數錢數得正歡，聞言抬頭，臉上的笑容還來不及收起：「嗯？」
江城：「你最喜歡什麽？」
「游艇！」向微答得不假思索。
江城：「……」
二黑：「……」
向微：「……」
沒錯，向微也被自己的回答雷到了。
石化數秒，向微指著自己的手機尬笑道：「我的意思是，在這些禮物裡面，我最喜歡游艇。除了游艇之外，我最喜歡你。」
二黑：「……」這個補丁真的不如不打。
二黑覺得這個補丁對自家主人來說無疑是補刀，正想提醒被金錢懵逼了雙眼的少女注意措辭，却聽自家主人在這時說道：
「我最喜歡你。除了你之外，沒有喜歡的。」
語氣那叫一個甘之如飴甜蜜蜜。
二黑：「……」
自家主人連扎心的刀都能笑納，它還能說什麽？
幹了這碗狗糧。
自從第一次直播之後，向微的網路人氣一路飈升，一躍成爲炙手可熱的人氣網紅。各種商業合作紛至沓來。甚至有直播平臺向她跑來橄欖枝，邀請她作簽約主播。
一切都很順利，眼看向微就要靠臉走上人生巔峰了。却在這時，涌現了一批網路黑子。
身爲公衆人物，不可能做到被所有人都喜歡，有人追捧，自然就會有人詆毀。所以有黑子不奇怪，但奇怪的是……
這些黑子不僅在向微的微博下面惡意詆毀，造謠生事，而且還會僞裝成粉絲，去其他網紅甚至明星的微博下面拉踩。
一看就是有組織有預謀的。
向微懷疑是她的突然走紅損害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有人在故意黑她。
向微報考了今年六月的英語四級考試。爲了不影響備考，她索性關閉了評論和陌生人私信功能，也不再上網，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毒王大人全權處理。
直到四級考試結束之後，才上網看了一下事態發展。
結果發現……
網路環境已經完全被淨化了。
向微懷疑自己上了一個假網，連忙給毒王大人發消息詢問情况。
[微微的微微：我是已經過氣了嗎？怎麽全網都沒有我的消息了？連之前那些被硬加在我身上的黑料都沒有了。]
[毒王大人：那是因爲你半個月沒有上綫。]
[微微的微微：……那之前黑子的事，已經完全解决了？]
[毒王大人：暫時還不能算完全解决。]
[微微的微微：？？？]
[毒王大人：有人請我去喝茶。稍後再跟你細說。]
啊？？？
喝茶？
該不會是她想的那種『喝茶』（被政府部門請去談話）吧……
半個月沒上網的向微，有一種和社會脫軌的感覺。
「你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一臉懵逼的向微問二黑。
二黑沉默數秒，然後道：「你的毒閨蜜也是蠻狠的。眼看你就要成爲全網黑了，連請水軍都洗不回來，他當機立斷放了個大招，直接把渣浪給黑了。」
向微：「……………………」
厲害了我的毒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