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莊秋容不辭而別,廉夫人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一時之間頓感孤掌難鳴。
而趁此機會,顧湄充分的發揮了她乖巧會哄人的特點,一時之間倒也讓廉夫人對她的排斥感不那麽強烈了。
與此同時,廉暉也在努力的接手著廉家堡的各項生意,讓廉夫人能夠無後顧之憂。
於是廉夫人對顧湄的臉色一天天的好了起來,對於他們二人的婚事也就微微的松了口。
廉暉與顧湄都是高興不已,認為只要假以時日,所有的事情都能搞定。
一高興,廉暉帶著顧湄出了廉家堡,去見了一見他那位從小玩到大的發小。
發小姓宋名楚,是揚州最大一家鹽幫的三公子。
若論起這揚州城裡,只要是個要吃鹽的,說起這宋家來真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這宋家的三公子,更是家喻戶曉。
三公子與廉暉同歲,二十歲的年紀。一身錦衣華服,天生一雙桃花眼,看人的時候總感覺他是在笑。
這與總是以面癱冷漠形象示人的廉暉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嘛,怎麽他兩還看起來關系還很不錯呢?
顧湄十分不解。但到最後她自動的理解成,這個宋楚是明騷,而廉暉是悶騷。唔,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本質上都一樣,所以這才惺惺相惜啊惺惺相惜。
宋三公子手中的一柄墨金泥扇晃的那叫一個悠閑啊,帶動鬢邊長發微微揚起,看起來當真是翩翩佳公子一個。
佳公子手中扇子一收,胳膊支著桌面湊近過來幾分,一雙桃花眼似笑非笑:“怎麽,廉暉,你這是轉了性了?竟然是知曉喜歡個女人來了?”
顧湄開始抽嘴角了。大哥,您這話說的,好像這廉暉一開始是喜歡男人似的。
她嘴賤啊,也護犢子啊。她就容不得廉暉被別人擠兌。怎麽滴,他不會說話你就能隨隨便便的說這種話來膈應他啊。
這孩子她忘了,和廉暉在一起的時候,每每被氣得想吐血的是她吧?廉大爺他不是不會說話,他只是懶得說而已。
但顧湄還是涼涼的在旁邊說了一句:“這位公子,怎麽聽你剛剛的那句話,你竟然是喜歡男人來著?”
宋楚詫異的看了她一眼。原以為女人嘛,男人說話的時候哪裡還有她們隨便插嘴的份。卻不曾想,這位姑娘還當真是個吃不得半點虧的主。
得,他宋三公子什麽時候被女人嗆過?這可還真是頭一遭。
看完顧湄,他又開始看廉暉。可廉大爺也是個護犢子的,對顧湄說的這句話,他非但沒有給半點顏色,反而是很積極配合的在旁邊給她削著蘋果皮,末了還怕她不好咬,細心的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給碼碟子裡遞過去。
宋三公子完全的被廉暉給忽略掉了。
這下輪到宋楚開始抽嘴角了。他印象中的廉暉,對女人那從來都是懶得給正眼的,可什麽時候還會對女人殷勤到這個地步了?
“哎,我說,”他閑閑的將手中合攏的扇子駐著桌面,微微的仰著下巴說了一句:“對面的這兩位,秀恩愛回家秀去,可別在小爺我面前來這出。怎的,刺激我沒女人還是怎麽的?”
結果廉暉是頭也沒抬的就來了一句:“孫姑娘今天不在家?”
宋楚立馬沒話說了。
孫姑娘正是宋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給宋楚預定的未婚妻。顏若舜華,美豔異常。可那脾氣不怎好,一根九節銀鏈橫掃開來,沒人敢抵擋。
最起碼,宋楚他就不敢抵擋。
其實他不大中意自己這個未來的媳婦兒,可這個媳婦兒就是中意他。這不,一個躲,一個追。生生的鬧的滿揚州城都知道了。
宋楚就有些埋怨廉暉了:“你小子過河就拆橋啊。想當年,你還不會泡姑娘的時候,是誰苦口婆心的教你的?我可是一點都不藏私,將我多年的經驗和盤托出。好嘛,現如今你佳人在懷,就想一腳將我踢開了?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嚶嚶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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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一聲,顧湄手中的棗子掉到了桌上,圓潤的在桌上滾了一圈,然後掉下了桌子,繼續圓潤的接著在地上滾了幾滾。
她一開始見到宋楚的時候,那感覺就是個美人。而根據這孩子有限的三觀,她自動的將他劃分為了邪魅俊美攻。可誰知道這一眨眼間,他就立時轉換成了個傳說中的美貌脫線娘受。
給跪了,宋三公子。你這角色轉換的實在是太快了,原諒姐姐我一時反應不過來。
而廉暉想來是已經習以為常了,竟然是臉上的神色都不帶一絲變化的,只是叫了小二過來淡定的點著菜。
結果那宋楚一聽到點菜,立即便又活了過來,揮舞著手中的扇子直吩咐:“給小爺我上幾壇好酒來。甭客氣,今天是廉大爺請客,你們就照著最好的酒給我上個十壇來。”
宋楚好酒那在揚州城是出了名的。非好酒不喝,且一喝必醉。宋家二老雖是說過無數次,可總是被他當做了耳旁風,最後也只得不去管他。只是希望著早日的將那孫姑娘娶過了門,好讓她來管教管教。
誰叫宋楚就含糊孫姑娘手中的那條銀鏈子呢。不聽話的時候,直接一捆,擱外面吹冷風曬月光浴去。
酒一上來,宋楚拍開了酒封,斜睨了顧湄一眼:“紅搖姑娘,能喝不?”
剛剛輸掉的那場子他不能不找回來。
顧湄開始矜持,開始謙虛了:“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她說的這個一點點,大概也就是個上十瓶啤酒的量吧。若是換算成二鍋頭,唔,七八兩?
至於對於這個年代的這個米酒,這個小小的酒杯子……
顧湄開始望天了,不知道傳說中的千杯不醉她能不能辦得到?
一頓飯吃下來,就光喝酒了。
當然,也就顧湄和宋楚在喝。
一開始還是酒杯子來著,後來覺得不過癮,直接上大碗。
顧湄覺得真是暢快極了。擱前世,她沒事還得出去和朋友喝個小酒吹個小風什麽的。也不用菜,就燒烤來幾根,啤酒來幾打,朋友湊一塊天南地北的胡聊著,或者就是大罵現今社會的各種不平之處。可自從穿越過來,一開始是活得小心翼翼不說,後來是跟廉暉在一塊了,能稍微自由點,可也沒有哪次跟現在這樣,大碗的酒喝著,大口的菜吃著。
揮一揮手,顧湄端著酒碗,跟宋楚手中的酒碗碰了一碰,反倒晃出來半碗酒水。
“幹了。”她豪爽的說著,然後一仰脖子,將碗中酒水一口飲盡。
這當會,就差有人在旁擊缶相合,然後且歌且舞,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一生大笑能幾回,鬥酒相逢須醉倒。豈不快哉!
宋楚哈哈大笑,迷蒙中拍著廉暉的肩膀:“兄弟,你這個媳婦兒找的,我喜歡。”
然後他又轉過來拍著顧湄的肩膀:“你這個朋友,我交了。痛快,痛快。再來痛飲三百杯。不,三百碗。”
顧湄也是有些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她也大笑,豪爽的回拍了回去:“你這個朋友,我也交了。來,再來三百碗。”
廉暉在旁邊看著頗為頭痛。他倒不至於對自己的媳婦兒跟自己的兄弟之間過於熟稔有什麽不痛快。一來是這小子對宋楚有信心。自小過命的交情,他乾不出那種搶自己媳婦兒的事。而二來,也就是最重要的是,這小子對自己有信心。
自己可比宋楚那廝靠譜多了。擱那誰,秋墨墨的話來說,就是冷酷賣萌樣樣行,貞操神馬的都不用調教,顧湄不看上他那就是沒天理啊。
好吧,廉大爺。你自信心爆棚了。
不過對於這兩個酒鬼,廉暉區別對待的很明顯。
宋楚直接交給小二哥了。反正揚州城裡沒誰不認識他宋楚,到時掌櫃的自會叫了車子將他送回去。
而顧湄。顧湄到現在竟然還是有些清醒的。她看著趴在桌子上的宋楚,笑的前仰後合。
“小樣,服了吧?敢跟我拚酒?也不看看姐姐我是誰。姐姐我跟人喝酒的時候,你小樣還不定喝過水呢。”
廉暉在旁開始扶額。媳婦兒喝醉酒的樣子,雖然是好玩,但這怎麽弄回去?
叫輛馬車給弄回去吧?可今夜月色實在是好,他原本想的是,慢慢的走回去,趁著花前月下,甜言蜜語下,大可以名正言順的揩點油什麽的。
雖然他老人家未必會甜言蜜語。一般而言,只要他不氣著顧湄那就是不錯了。
可架不住顧湄她喝醉了啊。
但咱們的廉大俠腦子轉的很快。他壞心眼的開始想,這媳婦兒喝醉了,那揩起油來不是會更方便點的嗎?
主意一打定,他一口回絕了小二哥要給他叫輛馬車來的提議,拉著顧湄就走了出去。
淡雲疏月,星辰微閃。廉暉牽著顧湄一路慢慢的行來。
揚州自來繁華,路旁不時的可看到人家門前的一對紙燈籠在門中搖擺。
盈盈燭光,寸寸微風。廉暉覺得這樣的良辰美景,要是不做點什麽,實在是有些對不住自己。
於是他將顧湄拉到了一條較為僻靜的小巷子,開始準備實施他的揩油大計。
但當他笑著回過頭來時,看到的卻是顧湄一雙亮亮的眼睛。
想做壞事的廉暉給嚇到了,他以為顧湄沒醉。
可沒道理啊,她明明喝了那麽多的酒來著。
其實顧湄這會還真沒大醉,頂多也就算是小醉而已。她見著廉暉光亮的大路不走,而特地的把他帶到這個僻靜小路來,就知道他心裡沒打什麽好主意。
所以她憑酒行凶,欺身上前,仰起頭笑問著:“說,把我帶到這裡來是不是安了什麽不良之心?”
廉暉這娃雖然悶騷,但面上還是裝了一副要多正人君子就多正人君子的樣。
“沒有。”他搖頭,決定打死都不說他帶她來這裡的真正意圖。
但顧湄沒想來硬的。她來的就是軟的。
雙臂伸出,輕輕巧巧的纏上了他的脖頸。踮起腳,在他的耳邊緩緩的吹著氣,語聲要多嬌媚就有多嬌媚:“爺,那你帶奴家來這裡,是想要做什麽呢。嗯?”
最後的那一句嗯,當真是九曲十八彎啊九曲十八彎,直接從廉暉的耳朵裡鑽到了他的心裡。
他的喉結開了上下動了動,身子也緊繃了下。
但他仍是咬緊了牙關不松口。
就是今晚,他原本也是想趁著顧湄酒醉神智不清時,提出這個要求,指不定到時她就能答應了呢。但他怎麽想都沒想到,臨了,是顧湄先親了他。
這孩子高興壞了,一時之間倒不知道動了。直至顧湄笑著離開了他的唇。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顧湄。兩頰緋紅,笑容可掬,一雙紅唇更是飽滿嬌嫩。
他的喉結又難耐的上下動了動。忽然伸出右手,握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顧湄沒有拒絕,輾轉相就。
這個人啊,就是她要與之過一輩子的人嗎?
顧湄覺得她想到這個人時,她心中滿是柔軟,甜蜜的仿佛都要溢了出來。
而廉暉捧著她的臉,吻的很急迫,也越來越覺得不滿足。
他難耐的伏在她的肩上,不滿的在她耳旁嘟囔著:“我要快點和你成親。”
他答應過她,不到成親,他是不會真的要了她。
顧湄微笑著回抱住了他:“好。”
但廉暉還是覺得不滿足啊。快點成親,那最快也要等到明日啊,可今晚他怎麽辦?
他複又不滿的,抬頭的狠狠的吻住了顧湄。
一定要早點和她成親。今晚回去我就跟爹娘去說。他想著,開始憧憬著他和顧湄美好的未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