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玉半蹲在顧湄面前,一雙水眸緊緊的望著她,嫣紅的唇中柔柔的吐出了這句話。
顧湄愣了一下。但為時不過一秒,也許,根本還不到一秒。
那麽多年的電視劇不是白看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所以下一刻,顧湄就眯起了眼睛,艱難的甩了甩頭,還假裝用右手扶住了額頭,有些氣促的說著:“先前你不說,還不覺得。可你現下這麽一說,我的頭怎麽就是感覺有點暈呢?莫不成真的是著了風寒不成?”
她的這個反應,如玉看起來像是滿意極了,唇角的笑意真是掩都掩不住。
可難得的是,她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般的柔軟。
“姐姐,那你趕緊歇息會吧。喝過了薑湯,只要再歇息下,發發汗,明日起來就會好的。”
顧湄接著裝,雙眼迷蒙似的睜不開,身子也慢慢的倒了下去。
一面倒,一面還輕聲的說著:“好。那我就先,先……”
說到這裡,沒有聲音了。頭一歪,裝著就睡了過去。
如玉畢竟不放心,又輕聲的叫了幾句姐姐。
顧湄自然是不會回答。雖然她摸不透如玉是在那碗薑湯裡下了什麽藥,可她打賭,那應該不是毒藥,而是迷藥之類的。
不然,她不會問出,你是不是覺得頭有些暈之類的話。
只是顧湄現在還沒想明白,如玉她為什麽要這麽做?自己與她無冤無仇不說,就算是不大待見她,可她也用不得著給她下藥吧。
下了藥之後呢?寒光一閃,亮出一把匕首,朝著她的咽喉就扎下去?還是用匕首劃花她的臉?
顧湄猜測著,同時暗中的將手放在了腰間的軟鞭上。
但如玉確定她睡著了之後,只是起身輕輕的離開,而且還體貼的給她帶上了那扇破敗的房門。
這是個什麽情況?顧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莫不成是她想多了,那碗薑湯中並沒有下什麽藥?還是說,如玉她懂醫術的,一片好心的給她配了預防風寒的藥,只是藥中加了讓人睡眠的東西而已?
沒辦法,誰叫現代的好多感冒藥裡面基本都有安眠藥這個成分的。
那自己豈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顧湄直覺事情不會這麽簡單的。
她屏住了呼吸,輕輕的爬了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門後,小心的將門拉開了一條縫,然後就將一只眼睛貼到了縫隙裡,小心的朝外望著。
外面應該是堂屋。有搖搖欲墜的桌椅,牆上還有幾張腐朽的看不出原來面目的字畫。想來這家的主人一開始也應該是個讀書人之類的。
但現下,有幾張椅子的腿被廉暉隨手掰了下來,做了那火堆的原料。
而廉大俠本人,現在正坐在火堆旁,望著那堆火出神。
火光半明半暗,廉暉的一張臉隨之在光明與黑暗之間跳躍,看來確然是,帥啊。
聽到關門聲,廉暉回了頭,卻是望都沒望如玉,只是問著:“她睡了?”
語氣中似乎是,溫柔?
顧湄不敢想。她現在只是繃著神經看著如玉,想知道她葫蘆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麽藥。
如玉走到火堆旁抱膝坐了下來,柔情蜜意的看著廉暉,輕輕的回了一聲:“嗯。姐姐她睡著了。”
廉暉沒有再言語。只是面癱著一張臉,開始抱劍而坐,闔上了雙眼。
看其架勢,是要準備歇息了。
沒錯。你們沒看錯,廉暉是有劍的,一直隨身攜帶著。平素趕路時就放在了車轅上,不然就是隨手插在了腰帶上。
雖然顧湄覺得他還是比較適合用刀的。只要一想想,黑衣黑發,冷酷面癱的廉暉,抱著一口刀站在她身後,多少威風啦。
只是廉大俠,你成天的抱著這劍,累贅不累贅啊?幹嘛不弄根軟劍呢,或者就是乾脆不用劍?
顧湄還是覺得自己好啊。一根軟鞭纏腰上。平常呢還能當著腰帶做裝飾用,打架的時候就順手弄下來當兵器。
亦守亦攻啊有木有?
顧湄得意了。可再得意,仍是不敢有絲毫的放松,一雙眼睛只是緊緊的看著如玉,想知道她究竟想幹嘛。
但如玉只是特深情的看著對面的廉暉,那眼中的情意啊,真可謂是,洶湧澎湃啊洶湧澎湃,一點都不帶含蓄的。
顧湄又開始納悶了。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還是這妹子就算給自己下了什麽藥,為的也只是在沒人打擾的情況下,仔仔細細的看看自己的情郎而已?
顧湄覺得,自己真是,沒蛋也疼了。
但忽然,她看到如玉的右手動了。
她的右手悄悄的伸到了左手的袖子裡。看其姿勢,像是在掏什麽東西。
顧湄全身的細胞都開始活躍了。丫的終於要露出原形了麽。
但幾乎就是在同時,對面的廉暉睜開了眼。凌厲目光掃過,如玉的右手立即作勢就抓住了袖子,沒有再進一步的動作。
“廉公子,火就快要滅了。能不能,能不能麻煩你再弄些柴火來?”
她的聲音聽上去並無半分不妥。鎮定柔弱,與平素一模一樣。
廉暉並沒有接話,但還是起身去拿了一把椅子過來。
就在她轉身的一刹那,如玉右手一動,顧湄清晰的看到她丟了一枚小小的藥丸到了火堆裡。
白煙蓬起,但瞬間已無。而此時,廉暉正好拿了椅子轉過身來。
一切完成的剛剛好。如玉傾國傾城的臉上是毫無瑕疵的笑容。
而顧湄則是完全已經呆掉了。
待反應過來之時,她卻不知道該怎麽辦。衝出去,告訴廉暉,如玉在搞鬼?可她搞了什麽鬼自己都不知道。
他媽的這藥丸到底是什麽東西啊。是毒藥還是迷煙啊?若是迷煙,可為什麽現在廉暉還是好端端的坐在那裡,甚至是手上還特有勁的,卡巴卡巴的將椅子拆的一塊一塊的扔進了火堆裡?
顧湄覺得她不能再看下去了。不管如玉她扔了什麽東西到火堆裡,她都應該衝出去告訴廉暉。
畢竟這一路上,廉暉對她,真的是很好。
但她的手不過剛伸到門上,還未來得及拉開門,就見到廉暉忽然站了起來。
凌厲眉眼驟壓,他一把握住如玉纖弱的手腕,冷聲的問著:“你動了什麽手腳?”
但如玉還在那裝傻充愣,勾人的水眸中立時便有了淚花閃現:“廉,廉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麽?”
顧湄已經很明顯的看到,廉暉的臉開始紅了。額頭上更是有細密的汗水沁出。
熊熊火光下,那些汗水晶瑩透亮。但看得顧湄心驚肉跳。
如玉她往火堆裡扔的,到底是什麽?竟然不過這麽一會就已經見效了。
這不科學。
但顧湄還是眼睜睜的看到廉暉的臉色越來越紅,額頭的汗水也越來密集。
而被他抓著右手腕的如玉,不但沒有再掙扎,反而用左手拈了一塊手帕,輕柔的想幫他擦去額上的汗水。
但廉暉竟然沒有躲閃。而且是雙眼有些迷茫的看著面前的如玉,甚至是慢慢的低下了頭。
看其架勢,是要親吻如玉麽?
顧湄完全的傻掉了。他媽的誰來告訴她,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但下一刻,廉暉的雙眼似是有些清明過來。他伸手推開如玉,長眉緊皺,望著她沒有說話。
他推的這一下用力應該很大,因為顧湄很清晰的聽到了一聲悶響。她也聽到了如玉壓抑著的痛哼聲。
但如玉非但沒惱,反而還是在笑。
與這幾日顧湄看到的柔弱的笑純善容不同,此時的她可謂是笑的媚惑至極。
“公子。”她一面慢慢的爬了起來,一面口中還含了蜜似的叫著廉暉。
作為一個旁觀者,顧湄現在真心是傻了好嘛。她在糾結著,我這到底要不要衝出去?
如玉已經站了起來,柳腰款擺,一步一步的朝廉暉走去。
而廉暉現在的臉上,真可謂是,風雨欲來風滿樓的那種壓迫感,看起來很嚇人。
“什麽藥?”
他的話還是一向的那麽簡潔明了。但顧湄聽得出來他的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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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巧笑倩兮:“公子,奴家並沒有什麽惡意。公子大可不必躲閃。過來好好的疼愛奴家就是。”
但廉暉還是冷著臉重複了剛剛的那一句話:“什麽藥?”
如玉的臉色稍微的變了變。可能是想不到,有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刨根究底的追問這到底是個什麽藥的問題,而不是直接化身為狼撲了上來。
畢竟以往她在麗春院中看到的是,無論什麽樣的男人,只要是稍微的聞到了這個藥丸的氣味,早就是已經迫不及待的脫光衣服撲了上來。
而且,這一次她還是用了不下三倍的量。以往的這種藥丸,不過是稍微的刮了一點下來,而後和其他香粉一起放在了香爐裡點燃。
但這次,她可是什麽都沒有加,而且是整顆的藥丸就扔到了火堆裡。
“飛燕丸。”她偏頭,嬌笑著說下了這句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