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1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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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二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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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嫵發覺有一個柔軟的物什覆到了她的唇上。等意識到那是什麼之後,才有些愣住。可是她這會兒早就沒了別的意識,滿腦子都是求生的本能,遂牢牢的抱著他的腰拼命從對方的嘴裡汲取。

不知過了多久,沈嫵才被對方從湖裡抱了起來。

順著水流漂到了這湖邊,此處靜謐,兩側皆是鬱鬱蔥蔥的竹林。清風拂過,竹葉發出颯颯的聲響,除此之外,便是潺潺的流水聲和悅耳的鳥叫聲。

沈嫵連連嗆了許久,嗆完了之後便是大口大口的吸著氣,胸前一起一伏,劇烈的顫著。她的手還緊緊攥著身側之人的衣襟,她抬頭緩緩抬頭看著男人的臉。見他的發冠被水流沖走了,眼下正披散著烏髮,濕濕的貼在臉側,一雙鳳目卻是凜冽的可怕,叫沈嫵不敢多看一眼。

他仍是牢牢的抱著自己。

可此刻兩人衣衫濕透,身子緊緊的貼在一起,加之夏日本就穿得單薄,眼下她的身上更是一覽無遺,連胸前的繡著蘭花圖案的絲制抹胸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嫵燒紅了臉,傻傻的不知所措。

傅湛低頭看著懷裡的小姑娘,瞧著她渾身濕噠噠的,一張堪比美玉的小臉慘白慘白,她生得嬌小又美貌,眼下弄得這般狼狽,看著越發是楚楚動人。

可是傅湛卻恨不得狠狠咬上幾口。

平日裡小姑娘防他的時候格外聰明,寧可待在府裡一個月都不肯出門,到了眼下,卻是傻傻的一個人出來。若是他沒有恰好趕到,她這條小命早就沒了。

想到這個,傅湛覺得她可恨到了極致。

這麼一個寡情又沒腦子的小姑娘,他傅湛到底看上了她什麼了?

傅湛的眼神太可怕,沈嫵本能的用力欲推開他。可是傅湛的臉色陡然間變得冰冷起來,而後用力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的身子壓在了背後的大石頭上,雙唇牢牢覆了上來。

柔軟又冰涼的唇,讓沈嫵又羞又惱。

若是方才是情急之下的互相汲取,那麼此刻卻是一個實打實的吻。沈嫵頭一回感受到這個男人的霸道。她的手抵在他的腰側,可是她力氣小,無論怎麼推也無法撼動半分。

沈嫵覺得傅湛這人太過趁人之危——他雖是救了她,可也不能任意輕薄自己。

只不過這事兒哪裡由她說了算?傅湛這廝像是從來沒有親過人一樣,偏生力氣又大得很,拼命的堵著她的唇,一會兒含一會兒吮,弄得她疼得厲害。她從來沒有想過,第一次被一個男人親,居然不是自己的夫君,而且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傅湛足足親了半刻鐘。

等親完了,他才低頭看著懷裡眼睛紅紅的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姑娘。許是之前受了驚嚇,眼下又被他欺負,一副委屈又可憐的樣子。怕是誰人瞧見了都會心軟,可傅湛卻是垂了垂眼,什麼都沒有說,然後不急不緩從她的身上起來。

沈嫵回過神,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雙頰紅彤彤的,這副模樣像極了一條脫水的魚。她想伸手擦一擦眼淚,待看到自己指尖的時候卻是一愣。

……血。

沈嫵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見她的碧色的衣裳上沾著一些血跡,可她記得明明是沒有受傷的。似是想到了什麼,沈嫵側過頭看向傅湛——此刻傅湛的一身月牙白袍子已經悉數濕透,小腹處卻滲出了殷紅。

他的傷還沒有好?

沈嫵想著剛才在水裡死死抱著他的腰,之後又他親自己的時候又拼命掙扎推著他的身子,那傷口會裂開,多半是因為她。沈嫵本是惱他輕薄自己,此刻卻不由得擔心他的傷勢。

至少他受著傷還來救自己,她心裡多多少少是感動的。

如此一來,沈嫵暫且不再去想他輕薄自己的事情。

「王爺……」沈嫵翕了翕唇,嘴唇有些發白,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雖然她同傅湛說不上有多熟悉,可這一刻她卻是信他的。且不管落水是何緣故,傅湛救了她,又同她有了肌膚之親,這事兒是瞞不住的——到時候她只有跟著傅湛這麼一條路。而傅湛之前一直對她有意,眼下這麼好的機會,他又如何會不利用?

而且,此刻別說是正妃,就算他只納她為妾,她也沒有拒絕的理由。想到這裡,沈嫵蹙著眉頭有些擔憂。

聽到聲音,傅湛回過頭。他見小姑娘正出神,便知她此刻在想什麼,只彎唇冷冷一笑:「沈六姑娘,本王還沒有卑鄙到這種地步。本王的確想過娶你,可是沈嫵……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

他喚她沈六姑娘,又喚她沈嫵,顯得生疏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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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穿了心思,沈嫵牢牢的咬著下唇頓時無話可說。她看他的面色蒼白得可怕,好看的薄唇根本沒有半分的血色,便知那日玉璿口中的身受重傷屬實。

可明明受了傷,今日他為何還要來莊子?

沈嫵猜不透他的心思,見他轉過身,便以為他要走,遂無助的又喚了一聲。傅湛停下腳步,看著坐在大石頭上頭髮衣衫都濕噠噠的小姑娘,這才伸手解自己身上的袍子。

沈嫵不敢說話,不知他要做什麼,忙低下頭不去看他,臉頰卻開始不爭氣的燒了起來。

她見傅湛脫了袍子朝著林中走去,而後才側過頭對著她道:「你去裡面,把衣服脫了。」

沈嫵看著自己濕透的衣裳,雖然一覽無遺,卻也是聊勝於無。傅湛見沈嫵這般慢吞吞,一時覺得額頭突突直跳,語氣也重了一些:「眼下你衣衫濕透的回去,你的名聲不要了嗎?」

被戳中了軟肋,沈嫵抬頭,一雙水眸可憐巴巴的。

沈嫵霎時聽話極了,像個小媳婦兒似的乖乖跟著傅湛去了竹林間。

她見傅湛用自己的袍子裹在幾棵竹子上,像是搭乘了一個小帳篷似的。她頓時明白了傅湛的意思,背對著他躲了進去,然後將自己身上的濕衣裳脫了下來,待脫到肚兜的時候,沈嫵則是愣了愣。可這會兒她還這麼扭捏做什麼……既然傅湛有心幫她,她自該相信他才是。

沈嫵伸手,將自己的衣裳遞了出去。

傅湛看著裸露在外的白皙手腕,不由得眸色一深,之後才面無表情接過她手裡的濕衣裳。淺碧色的薄衫,乳白色的裙子,還有杏色的繡蘭花抹胸……他洗乾淨衫子上的血跡,然後平鋪擺在大石頭上。

好在是夏日,過不了多久這衣裳就幹得差不多了。

傅湛側過頭,眸色淡淡,他看著小姑娘披散著長髮靠在竹子上。雖然身子被他的袍子遮住,可那小巧瑩潤的白皙肩頭卻是若隱若現。傅湛斂了斂眉,想著前些日子的不聞不問,覺得自己真是被她下了**湯,就這麼一個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卻把他迷得團團轉。

可偏生她心腸硬得很,對於他的死活一概不理。

若是自己真的如她所想,是個卑鄙無恥之人,如今就該這般抱著她回去,那時她就算不想進祁王府也得進。可他到底還是不甘心,不甘心真的如她心中一般的無恥。

傅湛垂了垂眼,此刻也顧不得這傷口。

沈嫵雙手環著臂抱著自己的身子,好在這夏日不大冷。她最在意的還是會不會被傅湛看到。少頃,她見傅湛過來了,更是愣了一會兒,下意識把自己抱得更緊,低著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身子。

哪知傅湛根本不是看她,而是將圍在竹子上的袍子裹在了她的身上。

傅湛的袍子也不知是用什麼做的,輕盈絲滑,且幹得極快。她抬頭看他的臉,想著他是怕自己著涼,一時心中難免有些觸動。

「王爺……」沈嫵欲開口問他的傷勢。

「你放心,等你的衣裳幹了,本王立刻就走。」傅湛音色冷冷道。

沈嫵咬了咬唇,心道大夏天的這傅湛倒像是冰骷髏一般,於是把欲說出的話生生吞了進去。這樣也好,他既然如此冷漠,可見他對自己果真是半點念頭都沒有了。

沈嫵覺得開心極了,可開心了一會兒,卻覺得有些空蕩蕩的。她抬頭看他蒼白的臉色,知曉他小腹處受了重傷,此刻不該留在這裡,而是趕緊去上藥。

可他卻沒有獨留她一人。

感動歸感動,沈嫵也是個有脾氣的人。既然他冷冷淡淡,那她還關心什麼?這般想著,沈嫵便不再去看傅湛的臉,而是用袍子將自己的身子裹緊了一些。

約莫過了一刻鐘多,便見傅湛拿著她的衣裳走了過來。她剛想開口言謝,卻見傅湛已經很君子的背過了身,只留給他一個頎長如竹的背影。沈嫵心裡有些氣,想著今日的傅湛真是處處都同她較勁。若真的這般君子,剛救她上來那會兒,他為何還要親自己?

沈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皺著眉頭都不知自己的心裡是什麼滋味。

換好了衣裳,沈嫵又整理了一下頭髮。好在今日她的髮髻梳得簡單,雖然髻上的珠花掉了,卻也沒有大礙。她將披散的頭髮用發帶束了起來,做完這些之後,便見傅湛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人真是……

沈嫵看著他的背影,也沒有叫住她,只靜靜待在原地。

她看著傅湛剛剛坐過的地方,正遺落一只荷包。沈嫵立馬露出歡喜之色,趕緊上前將那荷包撿了起來,然後仔細端詳。她不知傅湛是不小心遺落還是故意的,今日她重新拿回這個荷包,也算是同他斬斷了所有的關係。

這樣最好。

沈嫵用力捏了捏,然後聽著有人呼喚的聲音,這才大聲應了一聲。

立夏見自家姑娘孤零零的站在湖邊的竹林,可是擔心壞了,忙上去問道:「姑娘你怎麼跑這裡來了?」

沈嫵只道方才迷了路,這才糊裡糊塗走到了這裡。見玉璿郡主沈妙她們也一塊兒尋來了,沈嫵自是又笑著解釋了一遍。沈妙見她臉色不大好,且這話的破綻太多,卻什麼也沒有說,只說帶著沈嫵早些回去。

沈嫵朝著沈妙投去一個感謝的眼神。

·

坐在馬車上,沈嫵滿腦子都是方才傅湛的臉。

沈嬙瞧著沈嫵臉色不大好,彎了彎唇後又詫異的看著她的臉,問道:「六妹妹你這嘴怎麼了?」

嘴?

沈嫵一愣,這才想起了什麼,遂下意識伸手去摸唇瓣。果然,這一碰就是隱隱作痛。沈嫵想著方才傅湛那廝親得這麼用力,又啃又咬,估計早就把她給親破了。

沈嫵笑笑道:「沒事兒,方才不小心咬到了。」

見沈嫵這般,沈嬙自然也沒有興趣再問下去。她看著同樣心不在焉的沈妙,語氣怪異道:「方才六妹妹不在可是可惜了,霍將軍……」

「四姐姐。」沈妙及時打斷。

沈嬙彎唇一笑道:「五妹妹有什麼好害羞的,方才霍將軍瞧著五妹妹,可是滿臉通紅,玉璿郡主不是還打趣兒說他哥哥還是頭一回這般。」

霍承修和沈妙……

沈嫵頓時明瞭。她下意識去看沈妙的臉,見這仙女般清麗脫俗的沈妙,此刻雙頰緋紅,臉耳根子都是通紅一片。瞧著這副模樣,又聽了沈嬙的話,她如何猜不到?其實,這霍承修的家世樣貌和人品在這晏城都是沒得挑的,與沈妙也算是門當戶對,雖然比沈妙長了幾歲,可這般越發是會照顧人。

沈妙畢竟是尚未及笄的小姑娘,對於這種事情自是羞赧。沈嫵心中雖好奇,可今日都自顧不暇了,自然也沒多問。

不過,若是以後沈妙若是真進了康王府,也是一樁極好的姻緣。

·

回了定國公府之後,沈嫵便趕緊梳洗了一番。

今日之事雖然驚險,可自打傅湛出現了之後,她的一顆心就安定了下來。雖然傅湛這人性情不定,今日待她又是冷冰冰的,卻也救了她的性命護住了她的名聲。

除了這些,沈嫵滿腦子都是傅湛小腹處染血的模樣。這麼多日子這傷口還未癒合,那會兒定是傷得極重,而今日他為了救自己,這傷肯定再一次復發了。

罷了罷了,傅湛有意同她撇清關係,她又何必這般瞎操心?沈嫵用力晃了晃腦袋,不去想傅湛。

只不過沈嫵當天晚上就病倒了。

雖說眼下是夏日,可她畢竟在水裡泡了這麼久,加之本來就體弱,沐浴完之後便是一頭栽倒了綢榻上,小臉蒼白得可怕。這可嚇壞了屋子裡的四個小丫鬟,小丫鬟們忙跑去告訴了韓氏。

一聽女兒病了,沈仲欽和韓氏立馬過來看女兒。就連沈嫵的哥哥沈彥杭和正懷著身子的孟氏也一道過來。大夫看到之後,便開了方子,只說體寒入侵,感染了風寒,需要休息一段日子。

這讓韓氏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這些日子女兒學畫辛苦,她更是每日花心思給女兒補補身子,卻不料這女兒卻是越來越瘦。如今就這麼躺在榻上,巴掌大的小臉蒼白得可怕,哪有平日那般的明媚朝氣?

韓氏不放心,便留下來繼續陪女兒。

知女莫若母,韓氏想著方才女兒說話的時候下意識的垂了垂眼,這般的小動作她是最清楚不過的,遂故意將四個丫鬟支開,而後才看著女兒,一本正經問道:「阿眠,告訴娘,今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