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5章

發佈時間: 2024-09-22 15:4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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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4章:臉皮【重寫完畢】

——

韓明淵到底沒有正式考沈嫵。

畢竟今日他剛來定國公府,可不想頭一日就板起臉來當先生。只不過他瞧這外甥女雙眸水亮靈氣十足,心裡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欣慰的。

不管阿眠是不是琇甯的女兒,沒有哪個先生是不喜歡聰明的學生的。

只不過今日,他雖是琇甯的兄長,也不該在這國公府多待。

韓明淵用了晚膳之後便回了侯府,並叮囑沈嫵三日後去莊子裡找他,到時候正式開始拜師。沈嫵聽了心中雀躍不已,如此鼎鼎有名的大齊第一畫師,竟然願意收她為弟子,真是再好不過的了。雖說她這二舅舅還要考考她,可沈嫵自然知道——看在爹娘的面子上,這二舅舅肯定不會太為難自己了。

況且,她的資質也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二舅舅走了,沈嫵才想到了自家爹爹。

今日沈嫵心情好,忍不住翹了翹嘴角。

沈仲欽已快不惑之年,卻生得成熟穩重,風姿儒雅,是個帶有書卷氣的美男子,瞧著不過而立之年的模樣,很是顯年輕。此刻臉上刻意板著威嚴,卻一點兒都不嚇人。

她見爹爹面露不悅,明顯是對這個二舅舅不喜歡。

二舅舅是娘的兄長,爹爹這麼疼娘,按理說這愛屋及烏,也該對二舅舅客客氣氣才是。她心中雖存著好奇,卻也知道這事兒是他們上一輩的事情,便沒有多問,估摸著大抵和娘親有關。

興許是當時爹爹想娶娘的時候二舅舅不同意,這才結下了梁子。

說起來,這沈嫵的確是猜對了一半。

晚上睡覺的時候,沈仲欽沐浴完罷,正穿著寢衣。他抬眼看著正坐在榻邊替他縫袍子的妻子,一時有些愣住。燭光融融,他看著妻子安靜的側臉,白皙姣好,堪比美玉,裸露出的一截白嫩香頸,纖細勻稱,當真是冰肌玉骨欺霜賽雪。

沈仲欽便也顧不得系上衣帶,只走過去坐在了妻子的身側,從身側抱住妻子的腰肢,低頭聞著她頸間的馨香。妻子沐浴一貫喜歡用臘梅製成的香胰子,身上自有一股淡淡的梅香,頗為沁人心脾。

察覺到身後男人的異樣,韓氏的手一頓,耳根子通紅一片,卻沒有說話。

到底是久別勝新歡。雖是二十載的夫妻,可沈仲欽畢竟正值壯年,又禁欲了三個月,便是有些難耐,一把將妻子抱進了榻上,伸手放下帳構,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急急將身子疊了上去。

一時,當真是羅衫乍褪,露盡酥胸雪白;雲鬢半斜,羞展鳳眼嬌睞。這青絲散亂釵橫斜,香汗淋漓氣咻咻。

鴛鴦枕上,雲雨過後,兩人便是相擁說著情話。

沈仲欽擁著妻子香汗淋漓的身子,心裡頭是說不出的滿足,末了還親了親妻子光潔的額頭,道:「可弄疼你了?」

雖是老夫老妻,可韓氏還是面色潮紅,頓時露出羞赧之色。她沒回答,只緊緊依偎在夫君的懷裡,沒了往日氣勢淩人的貴婦模樣,顯得小鳥依人,溫順至極。她小聲問道:「二爺還對那事耿耿於懷?」

被看穿了心思,沈仲欽沒有隱瞞。

他喜歡琇寧,而琇甯出身侯府,當時在晏城名聲極大,比大房的妙姐兒也不遑多讓。他雖是定國公府的嫡子,可畢竟是次子,無法像兄長一樣世襲爵位,身份自是矮了一截。所以說,那時他娶琇寧是半分把握都沒有。按照琇寧的家世樣貌,就算是入宮也是綽綽有餘,可她偏偏心甘情願嫁給了自己這麼一個一無所長的國公府次子。

成親之後,他自是待她如珠如寶,恨不得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這些年他寵著她,疼著她,昔日熱烈的愛慕變成了細水長流的感情,這是他最嚮往的日子。沈仲欽親著妻子的鬢角,道:「琇寧,可後悔嫁給我?」

韓氏聽了面色一頓,忍不住伸手狠狠擰了一把夫君的腰側,嗔道:「都到了眼下,你居然還問這個?」

也對,快二十年了。

沈仲欽低頭,看著妻子染著緋色的小臉,彎唇笑了笑,道了一句「別生氣,是我糊塗了」,末了便是重整旗鼓,將身子覆了上去。

霎時拔步床晃晃悠悠,芙蓉帳內春光乍現。

軟玉溫香抱滿懷,春至人間花弄色,露滴牡丹開。

·

三日後。

沈嫵一大早去老祖宗的存善居請安,然後過來找韓氏,準備去莊子裡找她二舅舅。一說起韓明淵,正坐在主位上喝茶的沈仲欽一張俊臉沉了沉。

韓氏面色紅潤,豔若桃李,比之前段日子愈發的嬌豔明媚。她看了則是莞爾一笑,對著沈嫵道:「娘陪你一塊兒去。」

一塊去?

沈仲欽哪裡肯啊?他輕咳了一聲,對著沈嫵道:「阿眠,還是爹爹陪你去吧。」

沈嫵不傻,知道爹爹和她那二舅舅有隔閡,便走到沈仲欽的身後殷勤的替他捏了捏背。一壁捏著一壁聲音甜糯道:「爹爹剛回來,自該好好休息才是。爹爹你放心,這明遠山莊離咱們國公府不遠,女兒自己可以去的。」

女兒如此的貼心,沈仲欽欣慰不已。

如此,韓氏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韓氏道那他二哥喜歡喝茶,便讓沈嫵帶了幾包上好的茶葉。

沈嫵也不刻意打扮,只穿著滾雪細紗繡著蘭花圖案的粉衫白裙。畢竟是去拜師的,穿得乾乾淨淨就是了。平日一貫愛美的小姑娘,在首飾上更是簡單,頭上只戴了兩朵精緻小巧的珠花,耳垂處添了一對紅寶石耳墜。

可是如此的清水出芙蓉,越發顯得小姑娘嬌嬌俏俏,玉質亭亭。

雖說帶了茶葉,可沈嫵也想給這二舅舅買一份禮。馬車路過琳琅館的時候,沈嫵便被立夏扶著下了馬車,進了琳琅館。

琳琅館是晏城最有名的首飾店。

晏城貴族圏的女子,若是沒有琳琅館的首飾,那便算不得什麼貴氣。沈嫵一向受爹娘疼愛,本身就是個愛美的,最是喜歡來這些首飾鋪子衣裳鋪子,而韓氏也是琳琅館的老主顧,自小便帶著沈嫵來琳琅館,久而久之,這琳琅館的老闆娘都認識她了。

琳琅館的對面正是一品居。

此刻一品居的三樓雅間,正有一個男子在往外看。男子瞧著馬車上走下的粉衣姑娘,頓時就挪不開視線了,見這小姑娘生得清麗絕色,瞧著明晃晃的,光是一個側臉,便讓他有些神魂顛倒。

站在窗前的這個墨綠色錦袍的男子正是當今的大皇子——魏王傅灃。

雅間還有兩位。

這其餘兩位,便是三皇子傅沉和四皇子傅湛。傅灃一張臉生得俊朗,卻是雙目渾濁,一看便是縱欲過度。他瞧著那嬌滴滴的小姑娘,一時目露激動之色,忙招呼正在喝茶的傅沉傅湛,道:「這小姑娘生得真美,真是仙女下凡啊……」

傅灃的性子輕佻又風流,說話的時候也是毫不遮掩。

晉王傅沉是個溫潤儒雅的男子,自是沒有說話。而一側的傅湛更是漠不關心,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這魏王府盡是一股脂粉味,到外頭來還忘不了女人,也難怪這嘉元帝寧可久久不立皇子,也不肯讓這個嫡長子當太子。

傅灃見兩位弟弟如此不感興趣,便覺得有些無趣,歎道:真是沒眼福。

他看著那一襲粉衫白裙的小姑娘進了琳琅館,便將目光落在了停在外頭的馬車上,擰著眉「咦?」了一聲,然後才喃喃道:「怎麼是定國公府的姑娘……」

定國公府的姑娘他不是沒見過。

那沈氏雙姝芳名遠播,他也曾借著機會一睹芳容,可那兩位小姑娘身上都是一股子書卷氣,名氣雖大,這容貌卻不是拔尖的。怎麼說他也是閱女無數,這定國公府雖然不是什麼惹不起的人家,卻到底還是開國功臣,他自是沒必要去招惹。

可是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卻是頭一回看到。傅灃心頭有些癢癢的,只覺得這麼一個小美人若是不藏進他的魏王府,實在是太可惜了。

……定國公府。

傅湛執著茶盞的手一頓,然後才垂了垂眼。他不急不緩低頭淺啜了一口清茶,而後才對著傅灃和傅沉道:「大哥三哥,我想起來還有要事,先走一步。」

語罷,便是霍然起身。

傅灃還未回過神,一聽著四弟要走,剛欲阻攔,卻見這傅湛都也不會走出了雅間。傅灃皺著眉頭對著傅沉抱怨道:「你說這四弟怎麼就不開竅呢?上回我去他的祁王府,那些個丫鬟個個醜得不像話,簡直是……不堪入目啊。」

其實祁王府的丫鬟並不醜,只不過姿色平平,可對於終日被美人環繞的魏王傅灃來說,卻是個個醜如無鹽。

傅沉沒有回答,只彎唇笑了笑,露出一貫溫文爾雅的姿態。他想著方才傅湛的神色,一時有所察覺,白皙的指腹摩挲著汝窯茶盞,動作悠哉,盡是一股溫潤矜貴之氣。

看來他這四弟不是對女色不感興趣,而是……眼界太高。

·

沈嫵一眼就看中了一個白玉發冠。

那日她瞧見二舅舅頭上戴著一個半舊的發冠,想來是日子久遠了。如今她重新買一個新的,也算是合了他的意。

沈嫵付了錢,接過裝著白玉發冠的紫檀木匣子準備去莊子,卻看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青衣小廝。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祁王傅湛。

祁王傅湛一襲白色錦袍,生得豐神俊朗,端的一副矜貴氣派。沈嫵雖欣賞他的容貌,卻也只暗暗道:真是糟蹋了這副皮囊。

說起來沈嫵真是怕極了他,這人惹不起她自然是躲著,本想著一直躲在府裡不出門,可如今有了拜師這件事,就忘了這一茬。立夏顯然也是有些知曉的,她瞧著自己姑娘這副模樣,便越發覺得這祁王氣勢懾人。

傅湛看著小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又驚又怕,一時也頗為無奈,袖中的手松了松,這才將沈嫵領進了裡屋。而立夏想跟上去,卻被傅湛的貼身侍從衛一攔在外頭:「立夏姑娘還是別進去的好,王爺只不過是想同你家姑娘說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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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王爺可是兩個月沒見沈六姑娘了,若是今日王爺還見不到沈六姑娘,估計就會忍不住做一回偷香竊玉的賊了。

衛一覺得,自己是拼了命也要護著自家王爺的名聲。

可立夏哪裡是好惹的主?她看著面前一襲青色侍從服的年輕男子,皺了皺眉道:「讓開,不然本姑娘不客氣了。」

衛一打死也不讓,可畢竟是沈六姑娘的丫鬟,他也不敢隨便得罪。

立夏抬了抬睫,然後伸手就將面前這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衛一放倒,繡鞋踩到他的心口,語氣淡淡道:「不自量力。」

衛一嚇到心肝顫了顫,沒想到這個小丫鬟居然身懷絕技,功夫這般俊。可他哪裡敢放她進去,只抱著立夏的腳道:「立夏姑娘,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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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3-21 13:07 只看該作者 最新帖子 查看作者所有帖子 發短消息 加為好友 給TA轉帳

才可瞧見了,我家王爺可沒有逼沈六姑娘。」

立夏一怔,這才頓悟,然後狠狠的在衛一的心口處踩了一腳。

而裡屋,沈嫵見傅湛坐在自己的身側,不由得蹙了蹙眉——今日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那就是私會外男的名頭。

沈嫵心裡可是早就認定了傅湛是個表裡不一登徒子,竟會仗著自己的身份欺負小姑娘家。

傅湛原是生氣,可這會兒瞧著她嬌嬌小小的模樣,欲說出口的話也只能吞進肚子裡。他細細端詳,見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又生生瘦了一圈,皺眉心想:不過兩月未見,竟瘦成這副德行了。

「你瞧瞧你,定國公府不給你飯吃嗎?」傅湛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嫌棄道。小姑娘若是給他養,他肯定會把她養得白白胖胖,和琉璃一個樣。

哪裡是瘦了?分明是小姑娘抽條,身姿越發窈窕了起來。

沈嫵氣得眼睛瞪得大大的,想掙脫他的手,卻被他用力的捏住。傅湛覺得她的皮膚格外的嬌嫩,他不過稍稍用力就捏出紅印子了。他一時心疼便立馬松了手,改握她的小手,語氣溫和道:「有沒有想本王?」

沈嫵漲得小臉通紅,這話說得像是兩情相悅似的。

……真是厚臉皮!

她想抽出手卻被握得更緊,只得咬了咬唇惱道:「王爺請自重。」

傅湛真是喜歡慘了她這副模樣,小臉紅彤彤的,像顆成熟的果子,生得宜喜宜嗔,讓人恨不得捧在手心好好寵著才是,若不是看在她尚未及笄的份上,早就想法子娶回家了。而眼下兩個月沒見,他可是牽腸掛肚。

瞧著她粉嘟嘟的小嘴,傅湛彎了彎唇,那日他怕嚇到了她這次沒親,回府之後卻是後悔極了。

「你遲早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摸一摸又怎麼了?」傅湛厚著臉皮道。

沈嫵本就討厭傅湛,眼下如此光明正大的私會,更是對傅湛一點兒好感都沒有。

沈嫵沒說話,傅湛卻是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他知道她出身勳貴世家,自己的舉止的確是唐突至極,也難怪她會把自己當成登徒子,可是有些事情他自己卻沒法控制。

若不是這樣,他今日如何能見到這小姑娘。

只不過,傅湛想著方才的事情,心裡頭有些不舒服。待目光落在小姑娘手裡捧著的紫檀木小匣子上,傅湛才頓了頓,然後一伸手將匣子奪了過來。

「哎,你還給我……」沈嫵嚷著去奪,卻被傅湛伸手抱個滿懷。

正說著,卻見傅湛早就將匣子打開了,裡頭放著一個上好的白玉發冠,瞧著頗為精緻,一看便是價值不菲。傅湛暗道這小姑娘真是大方,卻還是忍不住低頭凝視著她的小臉。

他看著她瘦巴巴的小臉,水靈靈的眸子,伸手親昵的刮了一下她的瓊鼻,鳳眸含笑得意道:「給本王的?」

☆、第015章:一年【重寫完畢】

——

沈嫵從來沒有見過像傅湛這麼無恥的人。若是之前,她還因著他的身份不敢惹他對他客客氣氣,有些事情亦是能忍則忍,可眼下這廝分明是得寸進尺了。

察覺到她的動作,傅湛的手箍緊了一些,小姑娘嬌軟的身子讓他捨不得太用力。他聞著小姑娘身上的馨香,彎唇淺笑道:「本王很喜歡。」

「這不是給你的。」沈嫵忙從他的懷裡掙脫,不滿道。

傅湛的面色僵了僵,看著小姑娘含羞帶俏的臉頰,一雙眸子變得幽沉幽沉的。他用手指戳了一下她光潔的小腦門,挑了挑眉道:「不是給本王的,難不成是給你那表哥的?」這白玉發冠也不像是給她爹爹的,如此說來,她身邊親近一些的男子,怕是只有那容琛了。

傅湛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沈嫵不知這傅湛為何又扯到了容琛,可是她摸不清傅湛的性子,生怕他會對容琛不利,便如實道:「不是,是……是我二舅舅。」

「韓先生?」傅湛把玩著白玉發冠,脫口而出道。

沈嫵驚訝,卻還是忍不住問道:「王爺知道?」

難得見她好聲好氣的說話,傅湛心裡有些飄飄然,眉梢處也染上了溫和之色,他道:「關於你的事情,本王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這段日子她沒心沒肺的,他卻是日日派人打聽她的消息,就連她每日穿什麼顏色的衣裳,戴什麼花式的首飾,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只不過這些事情他不會告訴她,不然估計小姑娘又會對他產生恐懼。

再說這韓明淵可是大齊的第一畫師,如今雖低調回了晏城,可還有誰人不知?若不是韓明淵不喜見外人,只怕這會兒去明遠山莊拜訪的人估計都踏破門檻了。

沈嫵咬了咬唇不說話,只垂著眼道:「既然王爺知道,那就把這發冠還給我吧。」這琳琅館的東西每件只有一樣。再說了,就算還有,她出門也沒帶這麼多銀子,自然是買不起第二樣了。

可是傅湛卻是不肯。

小姑娘的眼光極好,這發冠很合他的意。其實他也不缺什麼發冠,只是她送得人雖是她的二舅舅,可到底還是男子,遂令他心裡有些不舒坦。他不急不緩將發冠放回紫檀木匣子,然後將匣子闔上,隨手擱在一旁的酸枝木鏤雕鑲理石八角幾上,對著沈嫵道:「本王喜歡。」

言下之意就是他收下了。

沈嫵氣得腮幫子鼓鼓的,就差跺腳了。

傅湛見小姑娘生氣了,便安撫道:「待會兒本王陪你再去挑一樣便是了。」

沈嫵哪裡敢接受他的好意啊?只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反正以後來日方長,她總有機會給二舅舅送禮的。至於今日,帶了娘親的茶,也不算失了禮數。

傅湛看著小姑娘粉嫩嫩的臉頰,忍不住多瞧了幾眼。今日見她裝扮素淨,只有耳墜處的這對紅寶石耳墜晃晃悠悠的。可惜她生得太好看,饒是穿得粗布衣裳,也遮不住她的姿容。想起方才那傅灃的眼神,傅湛心裡便有些不悅,好在小姑娘不常出門。只是他最是瞭解傅灃對於女色的沉迷,雖是定國公府,可只要有了肌膚之親,這定國公府又能拿他如何?

「以後少出門,可記得了?」傅湛道。

沈嫵不知道傅湛為何會說這個,可就算他不說,她也不會出門的。

看著她乖巧溫順的模樣,倒讓他頓生起一股保護欲。傅湛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感受著這番細膩溫滑,嘴角下意識的翹了翹:「那琉璃可還聽話?」

琉璃。

沈嫵自然不會告訴他,這琉璃早就早就被她改名成元宵了。

她不喜他的碰觸,只下意識躲開他的手。雖然她和傅湛接觸不多,不過卻還是可以看出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只是她最不喜歡他這種霸道強勢的模樣,卻也明白——她越是反應激烈,這傅湛越是纏著她。

傅湛的手一頓,眸色沉了沉,見她不說話,便道:「本王只是不想你收其他男人的東西。」

沈嫵不服,抬眼不滿道:「我哪有?」

她又不是隨便的姑娘,何時隨便收過其他男人的東西?她對上傅湛的眼睛,深邃黝黑,這才想到了什麼。那日容琛說要命人謄抄孤本給她,又說要送只小狗給她,這些話莫不是都給傅湛聽了去?

……所以,他才先一步送東西到府上。

想起那日容琛帶著小狗和書籍過來看她,沈嫵到此刻還覺得有些愧疚。可那會兒她已經養了元宵,一只已經是娘破例了,自然不可能再養只小狗。只不過這是容琛的一番好意,她便收下了那幾本書籍。可是晚上翻閱的時候,才發現那字筆走龍蛇書法高超,竟是容琛親手謄抄的。

想著那次去翠珍軒,馬車上沈妙對她說得話,讓她的心裡有了一個念頭——興許這容琛喜歡的人是她。

她自是覺得難以置信,可細細回憶往昔的事情,倒是有跡可循,如此一來,她就再也不敢隨便見容琛了。

傅湛見沈嫵發愣,便知道她有些心虛,遂道:「本王一表人才,有哪裡比不上你那容表哥?」

沈嫵回神,暗道這傅湛真是厚臉皮,遂認真道:「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容表哥自小待我如親妹妹,關係當然好。」

傅湛聽著她的稱呼,真想狠狠捏一捏她的臉,斂眉不滿道:「你喚容琛容表哥’,看到本王卻是一聲生疏的‘王爺’,未免有些厚此薄彼了。」

容琛是她的表哥,對她關愛有加,在她的心裡同親哥哥沒有什麼兩樣,豈是這傅湛可以比的?而且這傅湛與她不過見了幾次面,每次見她都想著欺負她,她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把他和容琛相提並論。

沈嫵不滿的撅了撅嘴。

想著今日傅湛的守株待兔,沈嫵抬頭看他,問道:「王爺真的打算娶我嗎?」

瞧著沈嫵這副毫無懼怕的樣子,說起這個竟然沒有半點的嬌羞女兒態,傅湛倒是有些意外,只點頭道:「自然,本王雖然對你有些唐突,卻會對你負責。」

沈嫵不信傅湛這些話,她想了想,認真道:「若是王爺真心喜歡我,那可不可以守禮?等我及笄之後再正式提親,不要像現在這樣……」

這是緩兵之計。

傅湛對自己總歸是會膩的,只不過此刻還覺得新鮮罷了。她才十三,爹娘也想留她到十六,而這傅湛已經十八了,按理說早就該成親了。若是他能等自己兩年,也見證了他的誠心,她那嫁也就嫁了,可是她知道像傅湛這種皇室子弟,根本不可能是真的喜歡她。

就算是因為她的容貌,可她畢竟尚未及笄,到底還是顆青澀的果子。

若是傅湛答應,至少她可以有一年多的清靜日子。

而一年之後,她及笄了,這傅湛說不準連她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都忘了。

傅湛看著小姑娘的臉,想著自己的舉止的確有些唐突了,只不過一直不見她卻是做不到的。小姑娘愛出門,可是自打遇上自己之後就一直待在府中,害他白白等了不少時候。可他也明白,在她的心裡,估計早就把自己當成了登徒子。

所以,她心裡在想什麼,他如何不知道?

他願意把所有的耐心都給她。

傅湛執起她的手,見她的十指纖纖,宛若青蔥,又似玉雪製成一般。稍一低頭,就可以看到她胸前的鼓起,好像又長大了不少。他彎了彎唇道:「好,本王答應你。」

不過一年,他還是等得起的,只要小姑娘願意信他。

沈嫵沒想到傅湛答應的這麼快,一時有些驚訝,待抬頭看了看他的臉,才道:「那……那我先走了。」

傅湛倒是沒再為難她,只起身目送她出去。

立夏見自家姑娘出來了,忙湊上去打量一番。見自家姑娘毫髮未損,也沒有哭過的痕跡,這才松了一口氣。她抬眼望去,看著一襲白色錦袍的祁王立在裡頭。那日上元夜,她一直跟在姑娘的身邊,自是知道兩人由此結緣。這祁王身份尊貴又生得一副好相貌,若有朝一日真的能同姑娘喜結連理,也是一樁美事。

可如此私會,卻是不妥。

她知道姑娘絕非輕浮之人,恐怕是這祁王仗勢欺人,如此一來,她便對這祁王沒什麼好感。

·

衛一站在自家王爺的身邊,見王爺自沈六姑娘走後已經快待了一個時辰了,委實有些奇怪。可他畢竟是下人,自然沒有說話的權利.

想著方才沈六姑娘身邊那個名叫立夏的丫鬟,他可是心有餘悸。

這姑娘實在是太彪悍了。

女子果然是惹不得的。衛一如是想著。

傅湛把玩著手裡的荷包,嘴角微微翹起。

這荷包用上好的綢布製成,五彩絲線亦是上乘,上頭繡著盛開的牡丹花,瞧著頗為嬌媚富麗。只是這繡藝雖然精湛,到底還不算出眾。大齊國的女子個個擅長女紅,相比之下,這個荷包自然是顯得普通至極。可傅湛卻是越看越歡喜,拇指摩挲著荷包角落的兩個小字,讓他想起了小姑娘嬌嫩潤滑的臉頰。

只是——

十三歲,還是太小了一些。

傅湛起身走到窗前,頎長挺拔的身姿靜靜立著,再等一年而已,也不算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