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厲害
祝窈回到寢室，何微藍不在，張佳佳和甄甜在玩手機。她過去把幾杯奶茶分給室友，笑著說：「我男朋友請客的。」剛才原澤過來找她，只給她買了奶茶，既然碰見了室友，總歸要意思意思。
「哇~謝謝啊，太好了，我正好想去買奶茶。」張佳佳放下手機接過奶茶，表情艷羨：「祝窈你男朋友真好。」
甄甜跟著點頭：「是啊是啊……」她湊過來一點，好奇的問，「和我們說說你倆的事唄，你倆誰追得誰啊？」
張佳佳看向甄甜：「祝窈這麼漂亮，肯定是她男朋友追得她呀。」
甄甜眨了下眼，若有所思的說了一句：「像她男朋友這種學霸型帥哥，應該挺高冷的吧……」
這種高冷男神，應該等著女生來追吧。
祝窈沉默片刻。好像……也說不上來誰追得誰。她是很早之前就喜歡他了的，至於原澤……其實她也不清楚，他是什麼時候喜歡她的。大概是轉世至此，和她朝夕相處，漸漸對她有好感。真要說追……原澤沒追過她。
張佳佳撲哧笑出聲，她笑起來右邊有個淺淺酒窩：「祝窈你這什麼表情？難道真的是你主動追你男朋友的？」祝窈看上去是那種文靜乖巧的女生，害羞靦腆，一般來說不會主動追求男生，更何況是在高中。
祝窈笑了下：「差不多吧……」雖然沒追。她不好意思的摸了下臉，「我先喜歡他的。」
「哇——」
甄甜驚呼，眼神崇拜，朝著祝窈豎起大拇指，「祝窈你太厲害了。」
……
這邊原澤回到男生寢室，仨室友圍在電腦旁瀏覽晉大貼吧，熱切討論：
「這個這個，這個好看，看起來氣質很好。」
「別想了，這是英語系系花樓薇，這位學姐可是一進校門就向法律系的陳羨表白了，人家專情著呢……」
聽到熟悉的名字，原澤表情微頓，然後輕輕將門合上。
「陳羨不是沒接受嘛。」
「那人家能看得上你？」
「你就甭惦記漂亮學姐了，還是找新生下手比較好……」
繼續瀏覽，鼠標迅速下滑，停在某一張照片時，三位急於脫單的男生誇張的摀住心臟：「這小仙女肯定是新生，太仙了……」其中一名室友轉了下頭，就看到經過他們身後，停住腳步的原澤。
「寢室長，你回來了？」
原澤氣質高冷，和其餘三位話癆室友性格迥然。由於顏值太高，一進宿舍，宿舍阿姨都對他們606寢室特別關照。原澤雖然話不多，但是舉手投足都謙和有禮，有種超脫年齡的成熟，讓室友們不經意間就被臣服，一致推選他為寢室長……不過，再成熟，也是男生啊，對漂亮女生自然感興趣
這不，也忍不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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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忙狗腿的騰出位置，朝著電腦屏幕一指：「是挺漂亮的吧，皮膚真白，眼睛又大又亮……」
坐在椅子上的室友也扭頭，看到原澤，就打趣：「怎麼？咱寢室長也心動了？」
像原澤這種，明顯是身後有一大把女生追的類型，尋常長相的女生肯定入不了他的眼。但是照片上的這位，膚白腰細，長髮飄飄，是真的美……
原澤視線往電腦屏幕看去，瞳孔漆黑，不疾不徐說了句：「我女朋友。」
「哦，你女朋友啊……」室友們神情悠哉，繼續看帖子。
安靜了將近三秒，三位室友停下動作，面面相覷，才驚詫：「什麼？！你女朋友！」
原澤眉眼冷淡，聲調明顯清冷：「所以——不准再看。」
我草！
室友們默默退出帖子，有大膽好奇的轉頭問了句：「那個……這麼漂亮的女生，挺難追的吧？」
另一名室友敲了下他的腦袋。
換做他們是難追。也不看看他們寢室長這長相，難追個鬼！
哪知道原澤沉默半晌，薄唇明顯挽起，微微頷首嗯了聲：「是挺難追……追了很久。」
……
晉大新生開學要經歷為期二十天的軍訓。
烈日高懸。
祝窈穿著迷彩服隱在隊列間，雪白額頭濕噠噠的，豆大的汗珠子簌簌滑落。
祝窈的身體是很容易出汗的類型，一小會兒工夫背脊就已經濕透，衣服貼著皮膚，黏糊糊的，非常不舒服。
軍訓嚴格，有體質弱的女生撐不住倒下。祝窈還算好的，一上午下來，沒怎麼被教官點名過。
到了午飯時間，由教官領隊，全班同學邁著整齊步伐依次進入食堂。中午午休時間並不多，午飯祝窈就和室友們一起。接下來的一周，也只和原澤吃了兩次晚飯，加上軍訓時間累，站了一天腿已經很酸了，也就沒和原澤出去散步。
算起來，兩人相處時間，比高中時要少很多。
這天晚上祝窈先洗完澡，晾好衣服，躺在床上和原澤講電話。
祝窈雙腳微微抬起，下面墊著疊好的夏被，雙足玉白精緻。唇一張一合，聲音小小的和原澤講軍訓時的趣事：「你知道嘛，今天教官體諒我們，特意讓我們在陰涼處站軍姿，結果剛好我那位置陽光充沛，我班上同學都笑瘋了……我也沒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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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倒霉。孤零零的一個，特別好笑。
原澤站在陽台乘涼，聽著電話裡小公主軟聲抱怨，幾乎能想像到當時的畫面，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祝窈鼓了鼓粉腮，快速問了句：「你也笑了，是不是？」
「嗯……」原澤輕輕的笑。
「我就知道很好笑。」祝窈也笑了聲，然後放下腳，身體朝外，把手機放在枕頭上，靠近她的耳畔。眼皮子越來越沉，輕輕打了一個哈欠，「原澤……」
「嗯。」原澤溫柔應道。
然後，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響。
原澤握著手機，屏幕光線照得他側臉輪廓深邃，微垂著眼，安靜的等待……傳來的，是一陣細微的呼吸聲，均勻綿長。原澤長睫輕覆，嗓音輕柔的說了句：「……晚安。」
聲音順著夜風漸漸飄散。
……晚安，我的小公主。
……
軍訓期間。停下來休息時，女生們聊得最多的就是哪裡班級有帥哥。某某學長長得很帥但是很花心，專挑小學們下手，務必要小心。當然也有長相品行兼有的學長，比如建築系的沈雲時，再比如法律系的陳羨……
祝窈在旁邊默默喝水。
和高中緊張的氣氛完全不同。高中時，即使有女生討論男生，也是私下裡，或者很小一部分，而不像現在，放在檯面上。大學裡，大家都開始迫切的想談戀愛，女生們學會打扮自己，在軍訓時展現自己的歌喉，男生們也更慇勤的善於表現自己。
短短幾天軍訓，就有很多對情侶快速配對成功。
去食堂排隊打飯時，張佳佳拖著疲憊的身體，好奇的說：「每天累得像狗一樣，他們是怎麼抽出時間去找對象的？」簡直是匪夷所思。
何微藍把手搭在她肩上，說了句：「這就是你單身的原因。」
年輕人精力無限，有的人回到宿舍就洗澡睡覺，有的人白天在太陽底下曬一天，晚上照樣有精力和男生去壓馬路……
食堂側門通向小超市，旁邊是水果店。祝窈和室友去超市買零食，沒什麼要買的，就買了幾包小魚乾和一瓶酸奶。正值高峰期，小小的超市擠滿了人。選好東西，祝窈掃了一圈沒看到張佳佳他們，就先去排隊付款。
隊伍很長。
祝窈無聊的看著酸奶盒上的生產日期和保質期，旁邊有人經過，撞了下她的肩膀。
「不好意思。」
祝窈尋聲抬頭，看到眼前之人的面孔，表情稍頓了下，然後說：「沒關係。」
陳羨眼睛氤氳幾分親切笑意，頗有學長架勢，看祝窈的眼神很關懷。他啟唇說了句：「好巧。」
其實祝窈不過是唐樾同學，和唐樾的關係都一般，陳羨是唐樾表哥，平時遇見，都不見得會打招呼。而現在聽陳羨的語氣，明顯是想要和她繼續聊的意思。
祝窈想起那天在食堂原澤的表情。雖然原澤沒說，可她也看得出來，他並不喜歡陳羨，就因為陳羨之曾經和她相過親，而這位陳羨長得和陳羨之一樣，也許就是陳羨轉世……祝窈不清楚，也不想深究。
原澤不喜歡的事，她不去做就行了。
於是祝窈輕嗯一聲，沒有多說話。
軍訓時，祝窈也聽女生們屢次提到陳羨，都誇他溫柔體貼，非常紳士。而祝窈態度明顯冷淡，按理說，陳羨也應該看得出來，她並不想和他多聊。
可結果是，她敷衍應完後，陳羨只低頭看了眼她手裡的酸奶，好奇的問：「你喜歡草莓味的？」
陳羨算是晉大風雲人物，就連新生都很多認識他。很多人往這邊看。有個拿著籃球的男生經過，側目看了眼，笑著說：「陳羨，難得見你和女生說話啊？」聽著語氣，應該和陳羨關係不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祝窈。
陳羨輕輕點頭：「認識的學妹。」
「這樣啊……」男生笑得很曖昧，沒多問，就又多看了祝窈一眼。
很快輪到祝窈付錢。祝窈把酸奶和小魚乾放到收銀台，取出手機滑到支付寶。手機電量赤紅，「嘟嘟」兩聲就自動關機。祝窈皺了下眉頭。
後面陳羨說：「掃我的吧。」言語間，就要把手機取出來。
「不用了。」祝窈迅速的說，她看了下陳羨，說了句謝謝，然後禮貌道，「我刷飯卡就行了。」
食堂這邊的超市是可以刷飯卡的。
陳羨手腕明顯僵了下。他看到祝窈抬手把飯卡放在付款機上，付完錢，拿好東西，朝著他點了下頭就出去了……他的視線順著被牽引過去，落在女孩的背影上。
是統一的軍訓服，褐色皮帶掐得腰肢纖細，扎得低低的馬尾，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陳羨笑了下，收回目光，把手裡的水放上收銀台。
「就一瓶水嗎？」
「嗯。」陳羨點點頭。
走出超市，祝窈沒在外面看到室友，大概是還在裡面付錢。祝窈準備等一下，一抬頭，就看到拿著礦泉水的陳羨出來，朝著她的方向走過來。
陳羨身形和原澤有些像，氣質也類似，乍看上去，都是那種溫潤君子型的。
其實不然。
原澤看似溫潤，實在待人馳張有度，即使和你說話時是極有禮貌的，看你的眼神卻始終很平靜，謙和外表下，透著疏遠冷漠；而陳羨，說話態度是真的和煦，嘴角微揚，眼睛堆著淡淡笑意，讓人感覺到親切和善……這大概就是女生們說他紳士的原因。
陳羨站到她面前，低聲問了句：「你很討厭我？」語氣隱隱透著幾分委屈。
祝窈看著他，搖頭：「沒有。」與討厭無關。
就像當時，她和陳羨之相看。
那時候，陳羨之在她面前表現得無可挑剔，一舉一動都透著體貼尊重。他眉眼與原澤有幾分相似，她也的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但是看了幾眼後，就不想再看了。即使陳羨之和原澤有些像，在小公主心裡，卻從未動過讓陳羨之代替原澤的念頭，一瞬都沒有。在她心裡，太傅是獨一無二的。
而且——越看陳羨之，越覺得他們其實根本不像。
陳羨笑了下，望著面前女孩兒柔白臉頰，輕歪了下頭，半是認真半是打趣：「那就是你男朋友討厭我。」
祝窈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說。
陳羨還在微笑，目光盯著她的臉，慢慢開口：「祝窈學妹。」
對上女孩兒疑惑的眼睛，他唇一彎，語氣漸緩，「……你男朋友真的很厲害。」
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