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八劍
見雲初說的認真，如意有些發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兒，好半天，才像回了魂，把針線一推，一個高竄到她跟前：
“您……您沒事兒吧……”見她搖頭，又問，“那……有沒有丟東西？”順窗戶望了望院門口，“……太太也沒派個人來查查？”一邊說著，如意已俯身打開柜門清點起來。
“……珠兒都清點過了，什麼也沒丟，我也沒回太太。”
見如意轉頭看她，雲初就說了她的顧慮，吩咐道，“……如煙天天跟著我，沒時間，你以后長個心眼，留心哪個院里的人打聽這事兒……”
嘴里應著，如意端了痰盂伺候雲初漱口，卻又喃喃道：“您沒聲張，連我們院的人都不知道，別院的人怎麼會知道？誰能上這來打聽……”
將漱口水吐到痰盂里，雲初拿帕子擦擦嘴角，斜目瞟了她一眼：“……那個盜賊一定知道。”
“奴婢一定仔細留心著……”一語點醒如意，她連連點頭，“您說的對，那盜賊不知道您壓下了，自然會暗中來打聽……”可是，如意突然停住，“這樣會不會放縱了他，以后更肆無忌憚……”
雲初臉色微暗，沒有言語。
她也擔心這個，但這樣處置，總好過太太借機來露院洗牌，好在有如煙在，那盜賊也會有些顧忌。
“這麼巧，人都去了喜蘭那兒，就遭了賊……”
沉默良久，雲初冷著聲音道：“你記得回頭教訓這些人，像今天這種事兒，絕不許有第二次！”又放緩了聲音，“……告訴她們，既然拿銀子做事，就要各司其職，別有事沒事的聚在一堆瞎湊熱鬧，讓人家拿我們院兒當了自由市場。”
“……自由市場？”
第一次聽說這個詞，如意疑惑不解，抬頭見雲初一臉的嚴峻，忙垂首道：“都是奴婢疏忽，您放心，這種事情絕不會有第二次！”又道，
“……這房前屋後的，奴婢一定叫她們盯緊了，這院里再不會短了人……”
雲初臉色微霽，如意就舒了口氣，望著博物架喃喃道：
“……您說這盜賊放著這麼多玉器不偷，他是惦記著什麼？”心一動，“對了，會不會是那本母訓？”
“大奶奶！”
“大奶奶！”
不經意的一句話，雲初和如意同時想到了姚闌，如意睜大了眼看著雲初，起身奔向暖閣，“奴婢去看看……”
不一會兒，她擦著汗返回來，“還好，母訓沒丟……”又慶幸道，“幸虧當時四奶奶讓奴婢收著……”
“大奶奶身邊有會武功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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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也不知道？” 如意一怔，隨即搖頭，“四奶奶怎麼想起問這個……”
“如煙說那盜賊輕功極好……”雲初皺眉說著，抬頭看到《仕女圖》，略一思忖，又道，“……他未必是為了那本母訓，除了你，沒人知道太太把它給了我。”
如意點點頭，又下意識地搖搖頭：“可是……”
“暗廚里有把劍不見了，三寸多長，劍鞘上鑲著墨綠的蝙蝠紋翡翠玉，好像叫鳳鳴，是四爺生前的東西……”雲初指著《仕女圖》，“也許……他是為了四爺的遺物……”
“什麼！”如意尖叫起來，“四爺的遺物不見了？！”
唬的雲初一把捂住她的嘴，扭頭看向門口：“小聲些，仔細被人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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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仿佛應驗般，回廊里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如意和雲初一時驚得魂飛天外，雙雙屏息看向門口，只聽“砰”的一聲，門被從外面踢開，如煙飛身闖進來，一見雲初正捂著如意的嘴，不覺怔在了那兒。
見是如煙，雲初松開如意長舒了口氣。
“天！知道你個子高，塊頭大，走路就不能輕些，就這麼虎著著地闖進來！” 得了自由，如意大喘了口氣，劈頭朝如煙抱怨道，“嚇死人了，仔細驚著四奶奶！”
如煙回過神來，臉一紅，忙放輕了腳步，上前施禮道：
“四奶奶安，奴婢驚著您了。”又解釋道：“奴婢聽到尖叫聲，以為又出了什麼事兒，怕您……才闖進來。”
如意臉騰地紅了起來，尷尬地瞅瞅雲初，轉頭訕訕道：
“……四爺藏在《仕女圖》后的遺物不見了……是把三寸長的風鳴劍。”
“鳳鳴劍！”
聽了這話，如煙出乎意外地叫起來，隨即醒悟，伸手捂住了嘴，驚詫地看著雲初，好半晌，才放低了聲音道：
“怎麼會？……剛剛清點時，不是什麼也沒丟嗎？”
“你出去之后，我才想起《仕女圖》后還有個暗柜……”
“這麼貴重的東西，竟然丟了！”如煙心疼得直搓著手，“……連奴婢都不知那後面有櫃子，盜賊怎麼知道的？”
又咬牙切齒地攥緊拳頭，“奴婢早晚要抓住這個賊，把它奪回來！”
“它很貴重嗎？”見如煙反應不同尋常，心疼的什麼似的，雲初疑惑地問道，“它才三寸多長……”
除了那個鑲著翡翠玉的沙魚皮劍鞘外，在雲初看來，那柄劍和前世超市里那些光亮的不銹剛廚具差不多，只鋒利些罷了……
“四奶奶不習武，不知道這些……”如煙攥緊了帕子解釋道，“這鳳鳴劍是黎國著名劍器大師伍冶所鑄，與龍吟劍并列八大名劍之首，一直在黎國尚王爺彭朔的手中，七年前尚王之亂被平定后，此劍不翼而飛，多年來，奴婢的師傅一直尋訪未果，不想它竟落到了欒國，在四爺手中……”
“……八大名劍？”
如意疑惑地睜大了眼，她打小一直隨雲初學文，從沒聽說過這些，雲初這個現代人更是一無所知，都詫異地看向如煙。
“……龍吟、鳳鳴、神龜、掩月、斷魂、貫虹，驚宆，闕霸這八劍合稱當世八大名劍，其中除掩月出自欒國，驚宆出自赤國，其他皆出自黎國……龍吟一出，天地黯然，這八大名劍之首，龍吟尊貴無雙，相傳為三百年前劍器名匠歐尚所鑄……”
見她們疑惑，如煙耐心地講起了八大名劍的來歷。
不知道這些，那把鳳鳴劍丟了，雲初原本也沒當回事兒，此時不覺心疼的皺眉，要謀劃出府，她最缺的就是銀子，卻不知眼前就曾放著一個金山，一個價值連城的寶貝，而她卻沒好好珍惜，轉眼之間便失之交臂。暗暗后悔都是她太疏忽，早該想到這些的……
可惜她沒有那神奇的月光寶盒，不能讓時光倒流，一切再重來一次。
如意搓著帕子，嘴里直叫可惜了，忽然抬頭問道：
“這次三小姐陪送的兩柄寶劍中，其中一把就叫驚宆，是不是就是你說的那個驚宆……”
“是的，它排名在鳳鳴之后，價值連城，另一把叫寒光，也是名劍……”如煙點點頭，“單看三奶奶眼紅的什麼似的，就知道了”又嘆息道，“……想不到，八劍中竟有兩把落在國公府，老爺真有手段，聽說他手里還有幾柄寶劍，想來一定也不是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