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清早,貞兒剛餵飽了小皇子,孫太后就攜着榮姑姑進了內室,她把皇長子託給了榮姑姑照顧,而讓貞兒陪着她去華音殿。
一路上,貞兒疑惑不解太后的用意,她看着自己手中端着的錦盒上只放着一個翠綠的瓷瓶子,猜不出裏面裝的是什麼
她們進了華音殿,只見裏面的主子妙嬪妃緊張的上前接駕:“臣妾叩見太后,太后盛安。”
孫太后一改往日的慈顏和藹,而是威嚴肅穆地坐在殿椅上,她居高臨下的看向妙嬪妃。
對於這個妙嬪妃,貞兒是見過兩次的,她的確是個秀麗端莊的可人,但在這個偌大的三千佳麗的後宮中,她的秀麗早已被嬌豔驚人的尤物所埋沒。
妙嬪妃很少去給太后請安,這個跟她不怎麼得寵有些關係,所以這更加讓貞兒奇怪太后此行的目的。
只見孫太后喜怒不行於色地拿起身邊的茶盞,輕抿了一口:“你這六安瓜片茶可真是難得呀,哀家要是沒記錯,這宮中除了哀家,這茶葉也只有皇后和周貴妃宮中能享得,怎麼妙嬪妃宮裏也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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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嬪妃微微地輕顫了下身,緊張的神情佈滿眉間,她微咳了下嗓子,道:“這是皇上臨出宮前,賞給臣妾的。”
太后輕點着頭,也沒再糾結茶葉的事,而是淡然道:“哀家聽說你懷孕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上報給內事府,這可是關係到龍脈血統的大事呀”
只見妙嬪妃惶急地低下身:“是臣妾疏忽忘了告知,本打算這就派丫頭去上報的。”
瞬間,太后手中的茶盞毫無徵兆地甩到了地上,貞兒微嚇地立直了身,顯然妙嬪妃也驚得差點叫出聲來。
孫太后鳳顏震怒,聲音響徹殿內:“你是真的疏忽,還是不敢上報你懷的不是皇上的龍種”
聽到這裏,貞兒驚異地倒吸了口氣,這可不是開玩笑的,簡單的一句不是皇上的龍種可是會死人的。
妙嬪妃惶恐地向前跪了兩步:“太后明察,臣妾冤枉,臣妾肚子裏的孩子的的確確是皇上的龍種,皇上在御駕親征前有臨幸過臣妾,內事府是有記錄的。”
孫太后厲眼輕視着殿下的妙嬪妃:“有記錄又如何,哀家可不承認這孩子的存在。”
妙嬪妃像是預料到什麼,淚眼婆娑地頻頻磕頭:“臣妾以人格擔保,絕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臣妾懷的真是皇上的龍種,皇上一定會承認的,他是決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孩子。”說到最後,妙嬪妃的聲音裏有了些許的威脅。
太后震怒地拍起桌子:“你這是威脅哀家嗎,不要以爲皇上不知道,哀家就不曉得你和郕王的苟且之事。”
一個又一個驚人的響雷讓貞兒僵握着手中的瓷瓶,她本以爲是太后誤會了些什麼,或是聽了小人的讒言才來懷疑妙嬪妃的孩子,但這會又扯出了個郕王,事態的嚴重性變得越來越複雜了。
聽到郕王兩個字,大殿下的妙嬪妃有微妙的震驚,但還是理直氣壯地看着太后:“臣妾與郕王曾經的確是青梅竹馬,但臣妾清白一身,自打進宮以來,就一心一意侍奉龍駕,絕無二心,臣妾問心無愧。”她直直磕頭與地面,一表真心。
“那你來告訴哀家,爲何自從郕王代管了皇宮後,你宮中的衣食適度就變成皇后的級別了,宮中也無故添了好些伺候的下人,而偏偏這時,你又懷孕了。”太后又一次拍響了桌子:“說呀,爲何郕王如此待你”
妙嬪妃一臉委屈與堅毅:“臣妾知道,不管如何解釋,太后都不會相信,但臣妾無愧於皇上,更沒有做出蒙羞之事,臣妾只求太后,饒了臣妾腹中的孩子,等孩子降生後,臣妾願滴血認親。”
一直站在太后身邊的貞兒從妙嬪妃的眼神裏看到了懇求,一個作爲母親的懇求。貞兒以爲太后會像她一樣心慈手軟的,但事實證明她完全錯了,她忘了在太后仁慈的背後也是有鐵石一般的心腸,不然,今日的太后怎會坐到這個榮耀的位置。
只見孫太后的眼裏充斥着無情的殺戮,她堅決道:“哀家絕不會讓任何人作亂了哀家的宮闈,更不可能讓這樣一個淫穢降臨人間的。”說完,太后示意着貞兒上前。
貞兒手端着瓷瓶站到了妙嬪妃的身邊,她貌似知道了這翠綠的瓷瓶裏裝的是什麼了,只覺雙手有些喫緊的攥緊。
“哀家念在你侍奉皇上多年的份上,就賞你一瓶紅花,饒你一條性命,但從此以後你就遷居冷宮中,終身不得踏出。”
聽着這殘酷的宣判,妙嬪妃像是丟了魂似的,身體垮斜地癱倒在地,突兀的,她又像是反應過來瘋狂地向後挪去,嘴裏碎念着:“不要,不要殺了我的孩子,不要”
“還不快抓住她”太后厲聲命令道。
只見兩名壯實的太監毫不費力的把妙嬪妃摁跪在地,妙嬪妃用力的掙扎,嘴裏不停地喊着:“不要傷害我的孩子,這是皇上的孩子,你們沒有權利傷害他”
貞兒看着這樣的場景,心口隱隱作痛,她此刻只想逃離這個黑暗的地獄中,站在這裏只會讓她看到可怕的人性和慘烈的結局。
突然,太后嚴肅地命令着她:“貞兒,還不快把藥灌進她的嘴裏”
貞兒驚顫地抖了下身子,她看
向了太后,然而太后的眼神中只有她從未看見的冷漠與狠戾,還有不容拒絕的命令。
貞兒顫顫巍巍地走向妙嬪妃,內心早已狂跳不已,她看着妙嬪妃努力的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但卻無能爲力的絕望着。
自打進宮以來,貞兒就一直痛恨這宮中的劊子手,恨透了他們的無情與殘忍,但如今的她卻醜惡的走上了這條道路。
“貞兒”太后威嚴的聲音,再次喚醒着她。
貞兒顫然地抖了下手,費力地舉起手中的瓶子,那不大的瓷瓶子就如孔雀膽一般翠綠,她感覺手裏像是握着個燙手的毒火。
在貞兒踟躕不前的掙扎時,孫太后狠戾的用眼神示意了貞兒身邊的太監們。
只見一名太監走上前,用力地擡起妙嬪妃的頭,豁然,妙嬪妃淚如雨珠般憔悴的嬌臉展現在貞兒的眼前,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貞兒更是不忍心下手。
這時,另一名太監突然抓住貞兒握瓷瓶的手,而另一只手掐住妙嬪妃的下顎,太監的力度足以逼迫貞兒把紅花灌入妙嬪妃的嘴裏。
貞兒就這樣任由太監擺佈地完成劊子手的工作,而妙嬪妃在掙扎中,殘留而出的紅花水浸溼了貞兒的手指,它們就像有毒的蟲,侵蝕着她每寸肌膚,隱隱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