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御駕親征

發佈時間: 2025-03-01 19: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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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將至,接踵而來的就是碩果秋分。

烈烈的秋風吹散着樹上的黃葉,總徒留些悲傷,貞兒討厭這個時節,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正是樊睿去往邊境探查瓦剌的敵情,而再過十天,他又要啓程北征。

聽說,瓦剌人是更加猖狂的肆虐着大明朝的北都,躍躍欲試的想要攻打明朝的國都。

這次不同上次,貞兒總是這麼想着,只因現在邊疆的問題實在太嚴重。

她滿腹心事地往香囊包中裝着新鮮的玉蘭花瓣,記得去年樊睿在臨走前送給她的香囊裏,就有着他們彼此的承諾,今日,她把這些承諾都裝進了這個新的香囊裏。

生死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貞兒只當這是個有魔咒的護身符,保佑她的睿哥哥能平平安安的回來。

夜幕中,攬月碧波,皎皎瑩白。

貞兒把香囊交到了樊睿的手中,千言萬語只匯成了一抹深情的注視。

樊睿溫柔地拉過貞兒的雙手,神祕的在她手中放下了一樣東西。

貞兒好奇地攤開手心,瞬間心若狂喜,竟然是玉蘭花雕,並且這個比上次的那個還要精緻些,甚至有淡淡地松香味道,花雕底端還懸掛着一個羊脂冰玉。

貞兒手觸着冰玉:“這是什麼”

樊睿從胸口衣襟處也掏出一樣的冰玉,他把貞兒手裏的冰玉與自己手中的冰玉結合在一起,豁然形成一只栩栩如生的玉蝴蝶,並且每半邊都刻着小篆,樊睿撰的是執子之手,貞兒撰的是與子偕老。

“這是我們樊家祖傳冰玉蝶,只傳給未來樊家的長媳。”樊睿飽含深情地直視着貞兒。

“這”貞兒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樊睿緊緊摟住貞兒,柔情地吻了下貞兒的額頭:“丫頭,等着我回來,這一次我一定會把你留在我的身邊”

貞兒濃情蜜意地點着頭,只希望那天能快些到來,不要讓她等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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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多年以後,那晚唯美的畫面永遠都停留在貞兒腦海最深的角落裏,她永遠不會忘了那晚的她是充滿着幸福與期盼的,而那晚也將是她最後一次擁有樊睿的美好,不管樊睿是屬於誰的,他永遠是貞兒心底最愛的睿哥哥,永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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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都邊境的動向是越演越烈,貞兒多多少少聽說了些消息,說是邊境處已經爆發起小規模的戰爭,京城裏也陷入了人心惶惶的狀態,宮裏的人也開始惴惴不安了起來。

貞兒更是擔憂的如熱鍋螞蟻,焦慮地都快要瘋掉了,她暗地裏不停地打聽着邊境的戰況,但知情的人卻是少之又少,這讓她更沒目的的擔心起來。

貞兒滿懷心事的端着茶盞進入大殿,可剛踏進殿中就聽見太后威嚴的拒絕聲響徹整個大殿。

“不行,哀家不同意。”

“母后,朕怎能着看自己的子民受苦呀。”皇上端坐着身,一臉正義凜然道。

“御駕親征豈止兒戲,皇帝守在紫禁城裏也是可以爲子民們付出血淚,萬不可這般胡鬧。”孫太后堅持道。

皇上義正言辭道:“曾經父皇教導過兒皇,要時刻心存百姓和社稷,可如今國難當前,子民受苦,朕怎能坐以待斃,握着祖宗打下的江山任人欺凌。”

“胡鬧,祖宗的江山自有神靈保佑,怎會受到欺凌。再者說邊境處也有千萬大軍日夜鎮守其中,無需皇上操心,況且,皇上從沒行軍征戰過,沒有任何經驗之談,怎能御駕親征,哀家是不會同意的。”

“朕雖沒御駕親征過,但孫子兵法早已熟讀於心,只待戰場上一見雄風。”

“皇上”

不待孫太后說完,皇上一身自信傲然地道:“請母后放心,朕自有真龍護體,祖宗會保佑兒子的。”說完,恭敬卻又威嚴地退出了大殿。

太后無奈地嘆着愁氣,一只手拄着腦袋,想是爲了皇上的事傷了精神。

貞兒心事重重的把安神茶放到了太后的桌前,她從沒想過,邊境的戰事已經這麼激烈了,連皇帝

都要御駕親征,雖然她一直沒有樊睿的壞消息,但這樣熬人的心情簡直比一鞭一鞭抽她還要難受。

果不其然,沒出三天,皇帝就把自己御駕親征的聖旨,擬告了文武百官,各朝大臣嚇得在大殿外跪了一大片,都勸說御駕親征不是兒戲,要皇帝收回成命。

但皇上卻早已下定決心,根本不理會大臣們的建議,一意孤行地按原來的命令行事,他自負滿滿對朝下百官道:“瓦剌人只是個小小部落人羣,不堪一擊,朕定當能凱旋而歸。”

衆大臣見聖意堅決,也都不敢造次了,只能各懷心事的苦愁着。

皇上急急忙忙地只籌備了一個月,然後就只帶着五十萬軍隊,浩浩蕩蕩地出了皇宮。

所有人都不看好皇上的御駕親征,先不說他這批臨時拼湊的軍隊,光是從他不管敵人的情況和不商量作戰方略就已經看出,皇上把親征當做小孩子玩遊戲一般簡單,只憑着一股傲氣和一副自滿當做了本錢。

然皇帝在臨行前,早已擬定聖旨,把朝野上下執掌權交給了他的弟弟郕王朱祁鈺掌管,而後宮的執掌權力就交給了孫太后。

這邊皇上剛走,孫太后就自作主張把只有一歲半的皇長子朱見浚接到了紅壽宮中。

皇長子剛接到紅壽宮時,他就始終哭個不停,也不知是他知道自己離開了母親,還是因爲來到了陌生的地方,總之他的哭鬧讓孫太后是一個頭兩個大,怎麼哄騙都不好使。

眼見朱見浚哭的嗓子都有些暗啞了,貞兒突然靈光一閃,她拿出身上的手帕,精巧地疊着曾經梨落教給她的手絹兔子。

果然,當手絹兔子擺在朱見浚的面前時,他嘎然停止了哭聲,兩滴晶瑩的淚水含在他的眼眶上,他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試探地捅了一下,見兔子還好好的,他就咧嘴笑看着貞兒:“兔兔,兔兔”奶聲奶氣地蹦出兩個可愛的字眼。

這讓在場地人都鬆了一口氣,由其是孫太后,她笑看着貞兒:“沒想到,你還會逗孩子”

“這曾是奴婢的一個姐姐教奴婢的,奴婢只是學以致用了而已。”

忽然,貞兒的手上有個小小的力度,她低頭看去,只見朱見浚的一只小手抓着她的一根手指,另一只手舉着散開的手帕,然後擡着一張天真無邪的小臉,兩眼汪汪地看着貞兒:“兔兔,兔兔”

原來是朱見浚把手絹兔子弄散了,貞兒接過手帕,耐心的摺疊着,最後把兔子放到他面前,皇長子開心地跟吃了糖果似的,樂得大笑起來。

朱見浚是個無不讓人憐愛的小人,他的奶笑聲感染了所有人。

孫太后疼愛地撫摸着皇長子的臉頰:“浚兒,喜歡這個姑姑嗎”太后伸手指了指貞兒。

朱見浚無邪地看了看貞兒,然後開心地點着小腦袋:“浚兒喜。”

太后寵溺地抱起朱見浚:“以後讓貞兒姑姑天天給你折手絹兔子好不好”

朱見浚高興地直拍小手掌:“兔兔,浚兒喜喜兔兔。”

太后走到貞兒面前,隨手就把皇長子遞給了貞兒。

貞兒誠惶誠恐地小心接過。

“以後皇長子的起居飲食你可都要仔細了些,不得馬虎了。”

貞兒慌張道:“啓稟太后,奴婢從未侍奉過皇子,怕是無法勝此大任,太后還是交給有經驗的榮姑姑吧。”

孫太后意味深長地按了按貞兒微顫地手:“哀家信任你,而且這孩子也挺喜歡你的,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問問榮姑姑。”

貞兒見是推脫不了,她只能硬着頭皮接管了,想起曾經梨落的教訓,多少讓她心驚膽戰的,這皇子向來是皇家的命根,更何況朱見浚還是皇長子,她更加覺得壓力倍增。

懷裏的小人,淘氣地輕撫着貞兒皺起的眉眼,奶聲奶氣道:“笑笑,姑姑笑笑”

貞兒終究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她從沒想到,只有一歲半的小人,也懂得安慰人,雖然只是幾個簡單的重字,但效果卻如此管用,只因這可愛的孩子是這宮中最乾淨,最無知的小人。

貞兒通過幾天的照顧,完全掌握了這個簡單孩子的天性,照顧起來也得心應手了些,朱見浚很聽她的話,孫太后直贊她和這個孩子挺投緣的,就更加信任地放手讓貞兒全全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