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永不納妾
老太君見夢溪同意給蕭俊納妾了。心情大好,不覺也說起了好話。
汗,巴不得我早死早托生吧,聽了老太君言不由衷的話,想起她們一家想盡辦法害她的事兒,夢溪是徹底的無語。
聽了夢溪話,蕭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還記得她中毒前寫的那句話: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渴望兩個人的生活,現在的他也同樣渴望,她和他之間,再容不下別人,可她竟然毫不猶豫的應下了,不是不嫉妒,是她根本不想要他,這個想法讓蕭俊心痛不已。
盡避心痛,但此時的他,經歷了這麽多事情,已再沒有曾經的衝動、更不會像兩年前只因為她的淡漠,她雲淡風輕的一句話就收了房。然後回去寵著,用來氣她、激怒她,還妄想以此來征服她。
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凝視著夢溪良久,久到廳裡的老太君、大老爺、大太太都發現蕭俊的情緒有些不對,不自覺生出一絲憂慮,一絲不安,淡然的夢溪也被看的發毛,一陣心慌不覺低下了頭。
見夢溪終於低了頭,蕭俊才緩緩站起身來,上前一步,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俊兒這是做什麽,地上涼快起來,有什麽話坐著說”
見俊兒跪了,老太君暗道不好,沒等他開口,便急著讓他起來,試圖阻止什麽。
“奶奶、父親、母親,請恕俊兒不孝,俊兒從小謗深蒂固地認為,男人就應三妻四妾,以求子孫昌盛,因此,俊兒在沒娶妻之前便依長輩安排納了幾房妾室,可她們帶給了俊兒什麽?俊兒的內宅從沒有安寧過,她們殺我兒子,害我嫡妻。這一切只為一個爭寵,罪惡的根源便是俊兒後院縱多的妻妾,俊兒不敢質疑聖人傳承下來的禮教,但俊兒今生再不想受這種痛失親人的苦,這樣的苦,一次就夠了;今日有奶奶、父親、母親作證,俊兒指天發誓:我,蕭俊發誓從此永不納妾,如違此誓,天珠地滅,將永世不得超生!”
跪在地上的蕭俊當真舉起右手,面對蒼天發下了曠古的誓言。
雖不是單獨對她的山盟,但他想,她應該懂他的心,這僅是他對她今生的承諾。
古人迷信,重承諾,更重誓言,尤其大齊,在太祖的帶動下,都信佛家的因果報應論,今天蕭俊面對蒼天發下如此重誓。即使做為生身父母,又怎麽能用一個孝字來強迫兒子違背誓言,然後被天珠被地滅,永世不得超生!
這一次,蕭俊當真撤底地堵死了奶奶和父母再給他納妾的心思。
眾人聽了這話,一下子都驚住了,包括夢溪,連她都不敢相信,他果真會如些叛逆?發下這樣的毒誓,很想一步上前堵住他的嘴,不要他發誓,但身子好似千斤重,只泥塑般地坐在那,默默地凝視著蕭俊。
大老爺好半天才回過神,開口罵道:
“逆子,真是逆子,我怎麽養出你這麽個大逆不道的兒子,都反了,都反了……”
大太太原本蒼白的臉,此時更像被抽幹了血,坐在那裡,身子搖搖欲墜,被後面的寶珠紫月一把扶住。
見二爺斷然發誓永不納妾,把個老太君氣的臉色蒼白,雙唇顫抖,顫巍巍的說道:
“反了,反了,來人,拉下去。給我打死這個孽畜!”
聽了老太君發狠的話,廳裡的奴才們一個個嚇的臉色慘白,腿肚子直轉筋,哪敢真上前責打,一時間廳裡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窒息了起來,良久,眾人才蘇醒過來,呼啦啦跪了一地,替二爺求起情來。
見母親動了怒,大老爺也忙起身跪了下去,
大太太在寶珠和紫月的攙扶下也跪了下來,只見大老爺開口說道:“兒子不孝,沒有管教好俊兒,讓母親操心了,兒子回頭一定好好管教,求母親息怒,千萬別氣壞了身體”
見眾人跪了一地,老太君也冷靜下來,仔細想想蕭俊除了夢溪的事兒上犯糊塗外,也真沒不省心的地方,盡避氣的牙根直癢癢,終是親嫡孫。扯著骨頭連著筋,真傷著了也是心疼,但蕭俊當著一屋子奴才的面,如此忤逆,也不能不罰,沉吟了半晌說道:
“常言道長者賜,不敢辭,俊兒今天竟敢藐視長輩的恩賜,無視聖人的孝道,不懲罰你,真是天理難容。念在眾人為你求情,免你一死,來人,拉出去,掌嘴十下,去家祠中罰跪了一個時辰,向列祖烈宗請罪!”
……
夢溪是現代人,她原就接受不了蕭俊有別的女人,更何況,她的出身和這個家族水火不容,幾次謀劃出府,已經使她和他的家族完全的對立了,這個家哪還能容的下她!
也因此,明知蕭俊對她一往情深,她仍不敢放下絲毫感情,仍心心念念的想著出府。但今天卻被深深地震撼了,細想一下,蕭俊行為拿到21世紀,根本不算什麽,但這是古代,是小三的存在被合法化的古代,蕭俊卻發下了這樣的重誓,推卻了父母的恩賜,再一次為她忤逆父母,這讓她怎能再繼續漠視下去,她早該好好勸勸他的,她們是沒有結果的,別再用那麽深的情了,她承受不起的。
扶著知秋,一路回到蕭湘院,來到上房,一進屋,只見裡面亂成了一鍋粥,丫鬟婆子們站了一地,嘰嘰喳喳的。
原來蕭俊受罰的消息一傳回來,蕭湘院立時炸了鍋,主子接二連三的受罰。給蕭湘院眾人的心中蒙上了一層陰影,仿佛天要塌下來般,都放下了手裡的活,來上房打聽二爺又怎麽了,擔心自己的主子是不是徹底在老太君、大老爺面前失寵了,萬一主子失寵了,她們這些奴才的日子可想而知會是多麽的悲慘。
紅珠更是苦不堪言,本就心煩意亂,又被這些人纏著問東問西,正不知如何打發,門一開,夢溪扶著知秋走了進來,門口的一個小丫鬟首先看到她進來,忙開口喊道:
“二奶奶來了,二奶奶安!”
小丫鬟的一聲驚呼使大廳瞬間靜了下來,都看向了門口,紅珠也轉過頭,只見二奶奶已扶著知秋轉過屏風,走了上來。
紅珠呆呆地立在那看著二奶奶,仿佛傻了般,好半天,才突然醒過來,猛緊走幾步上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開口說道:
“二奶奶安,奴婢求二奶奶勸勸二爺,別再這麽折騰了,二爺上次被暴雨淋得受了寒,一直未好,這段兒時間,南方的事務又多,二爺哪有時間將養,咳漱的越來越厲害了,常常半夜三更的就咳醒了,這院裡兒,二爺就聽您的,奴婢求您勸勸二爺,再這樣下去,會沒命的。”
見紅珠跪了,丫鬟婆子也醒過神來,呼啦啦跪了一地,跟著紅珠求了起來。
夢溪何嘗想要二爺這樣,見眾人跪了一地,也是一陣心亂,開口說道:
“都沒事做了嗎,聚在這兒?”
眾人聽了,不覺都低下了頭,紅珠抬頭回道:
“二奶奶,大家都是聽說二爺又受了罰才過來的,求二奶奶念在奴婢們也是替主子擔憂的份上,寬恕他們。”
眾人聽了也連連磕頭,夢溪見了,暗歎一聲,扶著知秋上前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說道:
“二爺的事情,自有老太君和大老爺做主,還論不到你們做奴才的操心,你看看你們,都像什麽,這天還沒塌下來呢,自己院裡先亂了陣腳,這次念在初犯饒了你們,都起來吧,該做什麽做什麽去,別都堆在這兒礙眼”
眾人聽了,忙磕頭謝了,起身陸陸續續的走了出去,紅杏早已上了茶,見廳裡清淨下來,夢溪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看了眼紅珠,正要說話,只聽小丫鬟來報,翠姨娘和紅玉來了, 在外面候著。
夢溪聽了,眉頭一緊,抬頭問紅珠道:
“沒人給大姨娘送信嗎?”。
紅珠聽了,支吾著說道:
“送了,怕是不會來了。”
夢溪聽了,歎了口氣喃喃的說道:
“看來這大姨娘是鐵了心要吃齋念佛了”
原來,這次夢溪中毒,喝的便是大姨娘送的燕窩粥,大姨娘險些被牽連進去,貼身丫鬟紅兒為此沒了命,大姨娘心驚之余更是心灰意冷。
二奶奶一蘇醒,大姨娘便親自過來請罪,說是二奶奶這次險些命喪黃泉,她難辭其咎,自請去清心庵修行,夢溪見了,也心生慚愧,暗悔當時自己匆忙之間沒考慮周全。
眼見春兒和風兒還小,夢溪哪肯讓她年輕輕的就拋下兩個孩子,去面對青燈,便沒同意,蕭俊原是允了的,但當時那種情況,紅珠哪敢傳話,後來夢溪蘇醒,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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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大姨娘重新提起,見夢溪不同意,蕭俊靜下心來,想想女兒還小,自然也沒同意,但架不住大姨娘的堅持,最後,夢溪想了個折中的法子,在梅園設了個小佛堂,這樣大姨娘也能常常見到兩個女兒,哪日想開了,再將小佛堂撤了便是。
夢溪原以為大姨娘只是一時想不開,時間久了,忘了這事兒,也就回心轉意了,哪知今日二爺受了罰,她都不來問候,看來是鐵了心要做那狠心的人。
正暗自歎息,只聽紅珠說道:
“二奶奶,翠姨娘和紅玉還在外面候著,您看……”
聽紅珠提醒,夢溪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地上的丫鬟,說了聲:
“讓她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