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和大老爺聽說頤春堂主人是唯一能救二爺的人。原本以為以他蕭家的財勢,找一個人並不是難事,可一尋之下,唬了一跳,這頤春堂主人竟是太子的義弟,而且聽說此人深得太子敬重,生性狂放不羈,隨性瀟灑,最重要的是,此人浪跡天涯,萍蹤不定,很少回平陽,除非他想見你。
為了俊兒的命,大老爺不得不去求太子,可太子說,他和此人也僅有一面之緣,常希望能與他再次把酒言歡,一敘別離之苦,可一直以來,翻遍了大齊,竟是音信杳無。看到太子提起頤春堂主人時,眼中流露出殷殷的渴望,大老爺絕望了,以太子的勢力,想找此人都難,更別說蕭家了,話說回來,說算蕭家能找到此人,那也得有時間才行,眼見著俊兒昏睡在床,等不起啊!
老太君聽了大老爺的訴說,難道俊兒當真流年不利,在劫難逃?這喜也衝過了,總不能再衝一次吧!當真這次沒救了嗎,想到俊兒生死未卜,難道真要她這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老淚縱橫,竟是無語問蒼天:
我蕭家到底做了什麽孽,該有這樣的報應,難到真要從此斷了嫡脈!
不說老太君、大老爺心中悲苦,東廂房裡此時更不寧靜,夢溪等人被禁足四天了,老太君早忘了她們,此時知春正不安地問二奶奶:
“二奶奶,二爺真的沒事嗎?”
“你已經問了一百遍了,真的沒事”
“那怎麽還不醒”
夢溪象看白癡似的看著她:
“沒吃解藥怎麽醒?”
“昨天聽紅杏說,二爺的呼吸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白,不會有事吧?”
知春又惴惴地問道。
“讓你四天四夜不吃不喝地躺在那,你也會呼吸越來越弱,臉色越來越白,那是餓的!”
夢溪白了知春一眼,不僅暗歎這古代沒有什麽點滴之類的肌肉注射,可以補允營養,二爺這是一直在消耗生命,再不救治,定是死路一條。
知春一聽這話,急的跳了起來:
“那二爺不是會被餓死,渴死,二奶奶,我們快想法子把解藥送出去呀”
“我們都被禁足了,怎麽送,送了,一查解藥的出處,老太君第一個會猜到二爺的病是我們動的手腳,到時死的還不知道是誰!”
知秋狠狠地瞪了知春一眼。
知春聽了,又灰溜溜地坐了下來,藥是她下的。她這兩天可是沒睡過一個囫圇覺,好果二爺有個好歹,她想她下輩子都不得安生,夢溪也明白她的心思,只是現在被禁足了,出不去,她也沒辦法。
知春實在不死心,過了一會,又喏喏地問道:
“真就沒辦法了嗎?”
“有”
知秋、知春一聽,眼睛一亮,雙雙看著二奶奶:
“二奶奶有什麽辦法,奴婢去做”
“等,等老太君想起我們”
知春知秋聽了這話,又灰溜溜地低下了頭。
真讓夢溪給猜對了,蕭俊昏迷的第五天,老太君終於想起了她,這不,三爺正和老太君說著呢:
“奶奶,
二哥會不會真和表妹犯衝,二哥上次得病也是表妹天天在二哥院裡時得的,這次又是表妹天天在那,先前可能有二嫂壓著,才沒克著二哥,表妹病了,找道士解了,說不準是道士把二嫂對表妹的壓治解了,二哥又被克著了”老太君一聽這話,猛然想起,那秀兒的病上午解了。下午俊兒回府就病了,世上再沒這麽湊巧的事了,不覺信了。說道:
“可不是,秀兒的病上午好了,俊兒下午就病了,這兩天秀兒還在蕭湘院?”
“是的,表妹這兩天,天天守著二哥,奶奶,不如先讓表妹躲一躲,上次二哥就是二嫂衝好的,讓二嫂先搬回上房壓一壓,表嫂是貴人,說不準就好了”
老太君聽了,眼睛一亮,她想起了半月之期的事情,又想起了淨雲寺高僧的話,衝門口喊道:
“侍畫,去請大太太過來一趟”
夢溪坐在軟塌上看著昏睡中的二爺,這坐冰山,還是閉著眼睛看著順眼些,也顯得可愛多了。
剛剛老太君傳話,讓她搬回上房伺候二爺。二爺沒醒前不許搬出正房,也不用她去壽禧堂請安,只一心一意伺候二爺便是,她也不知老太君為什麽突然就傳了這樣的話,但這確實是個令人興奮的消息,可把知春和知秋樂壞了,幾天來的坦忑不安一掃而空,就差敲鑼打鼓扭秧歌了。
雖然來了上房,但二爺仍在昏睡,不能主動喝東西,大白天的。這上房人來人往的,解藥還是不能馬上給二爺喂下,常言道,月黑殺人夜,壞事還是留在晚上做最好。三人此時雖然在二爺身邊,也只能睜著眼乾坐著等待夜幕降臨。
到了晚上,紅珠見二爺沒有醒的跡象,這兩天都是紅珠和紅杏帶著小丫鬟輪流守著二爺,二奶奶過來了,紅珠也不知今晚二奶奶會怎麽安排,便試探著說:
“奴婢先伺候二奶奶休息吧”
“二爺這幾天水也不喝嗎”
“奴婢每天試著喂一些,二爺稍稍能喝些”
“這幾天你和紅杏都累了,先下去吧,這有我和知秋、知春守著就行”
“二奶奶,這…,奴婢還是先伺候你休息吧”
夢溪看了看床,都被二爺佔了,老太君又不讓她出這個屋,她睡哪?還是在這軟塌上坐著吧,這樣想著,對紅珠說道:
“不用了,有知秋在,你下去吧”
紅珠見二奶奶堅持,這幾天她也真累了,告了安,退了出去。
知秋聽外面沒了聲音,這才悄悄將門從裡面插上,三人拿出解藥,衝了水,知秋和知春輕輕翹開二爺的牙齒,喂了下去,一切都收拾乾淨後,這才長出一口氣,心總算放到肚子裡了,把門打開,知秋搬了兩個繡墩,坐在軟塌邊。三人對望一眼,象是合夥偷到了一塊至寶一樣,心情即緊張又興奮,不覺相視笑了起來,從此她們有了共同的秘密,她們的命運,此時是拴在一起的。
夢溪用手撫摸著知秋還沒有完全消腫的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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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受苦了,這有我和知春,你先回去歇著吧,別都耗在這,左右二爺死不了”
“沒事的,奴婢不累,讓知春去休息吧,奴婢在這陪您”
知春用殺人似的眼睛瞪著知秋,知秋只當沒看到。
“還是你下去吧,讓知春下去,她也睡不著,你明天還要出府”
夢溪明白知春的心結,藥是她下的,她不親眼看著二爺醒來,是不會安心休息的,又想起這些日子禁足,不知藥堂怎麽樣了。
知秋聽了,知道二奶奶說得是事實,二爺不醒,二奶奶別想回東廂,二奶奶更不可能和二爺在一張床上休息,這一夜,有得熬,於是說:
“那二奶奶先在軟塌上小睡一會,讓知春在這,要是下半夜二爺還不醒,奴婢再過來換知春去休息”
一邊說,一邊起身,找了一個薄毯幫二奶奶蓋在身上,這才轉身出去,輕輕地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