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永安城裏漸漸傳出一些謠言。當今聖上,怕是時日不多了。皇上雖然看起來身體依舊康健,可他歲數畢竟不小了,再經不起一點折騰。
可種種跡象表明,李雲峯身上的龍氣已經強到了一定程度,這世上的真龍天子只能有一個,誰去誰留一目瞭然。
時日不多的太子,失去了生育能力的三皇子,就算他們平日裏表現的再優秀,在李雲峯的面前也沒有一爭之力。仔細想來,如今能阻止李雲峯登上皇位的,唯有皇上本人。
因此,不少人都覺得,當今聖上剩下的日子估計不多了,是時候給二皇子騰出那皇上的位子。
“混賬!來人!給朕查清楚,這謠言究竟是從哪裏傳出來的?”
聽到底下人傳來的消息,皇上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再沒有了平日裏那和藹的模樣。是,他歲數擺在這兒,誰都知道他這個皇帝不可能一直做下去,總有把皇位傳下去的時候。
可他主動傳位是一回事,被人逼着傳位是另一回事。若不是眼下他只剩李雲峯這一個兒子能將李家的血脈傳承下去,他早就動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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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呢?這謠言在永安城裏傳得沸沸揚揚,他就沒有一點兒行動,任憑這些人胡說?”
面對皇上的質問,負責打聽消息的這羣人是有苦說不出。他們本想給二皇子說幾句好話,將此事儘快對付過去。可面對皇上駭人的臉色,他們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回皇上,二皇子似乎並不知道謠言的事。一連幾日,他都忙着接見朝中大臣,並沒有機會知道這種事。”
聽說二皇子忙着見朝中大臣,皇上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他只是老了,不是死了,李雲峯莫不是覺得自己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只能將皇位傳給他,就不將自己放在眼裏了?
“來人啊!傳朕口諭,讓二皇子李雲峯速來見朕!”
不多時,李雲峯便急急忙忙趕了過來。只見他一身華服,臉上的氣色紅潤極了,比起幾個月以前,整個人還胖了一點。
換作以往,皇上不會覺得有什麼。可聽了百姓間那樣的謠言,他心裏便再也平靜不下來,看李雲峯的眼神也顯得愈發不順眼起來。
“父皇突然宣兒子進宮,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李雲峯故作親近的模樣,虛情假意地問道。之前,皇上最喫他這一套。看見李雲峯如此親近自己,就不由得對自己當年所做的事心生愧疚。
不管那溫家做了些什麼,他這個兒子畢竟是無辜的,雲峯他在冷宮出生,若不是李嘉懿這個做姑姑的,看不得侄子受苦,將他接了出去,他怕是早就死在了冷宮裏。
可聽了那些傳言,皇上心中的愧疚消失的乾乾淨淨,取而代之的是惡意的猜想。李雲峯對自己的親近,都是裝出來的。他不僅不敬愛自己的父親,還將父親視爲仇人。
中毒的太子,得了懶漢病的三皇子,還有那些夭折的皇子皇女,說不定背後都是李雲峯聯合溫家搞得鬼。
皇上意識到,李雲峯已經將他逼到了絕路之上。自己若是對他動了殺心,李家便徹底絕了後,辛苦打下來的江山只能爲別人做嫁衣。
可縱容他這樣下去,此子說不定連弒父都做得出來。若是這樣,他死後如何面對李家的列祖列宗,如何能安心長眠於地下。
不對!他還有最後的希望,便是三皇子側妃段青蓮腹中的孩子。無論那孩子是男是女,只要他能順利降生,平安長大,就是李家的血脈。
如今,自己這個皇帝無需對李雲峯處處隱忍。只需要尋一個合適的藉口,將他拘禁起來,留下一條性命足矣。
於是,皇上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對李雲峯說道:
“雲峯,朕真是年紀大了,對這幾個皇兒思念得要命。太子和雲禮還好,他們都住在宮裏,朕想見就能見到。唯獨你單獨住在王府裏,平日裏想要見你一面,可是不容易。”
既然皇上都這麼說了,李雲峯順勢道:
“父皇這話爲何不早說,這樣,兒臣今後每隔兩日便進宮一趟,與您聊天下棋。到時候,您可不要覺得兒臣太過煩人啊。”
自此之後,二皇子李雲峯便常常出入皇上的寢宮。宮裏的人看了,心中不由得暗道,這二皇子真是好運氣。
生母身份低微,出生於冷宮之中,又在長公主府生活了多年,可這都無法影響他如今在皇上心裏的地位。
不知不覺間,宮裏從上到下對李雲峯的態度都有了極大的變化。每個人心裏都清楚,二皇子當皇上是板上釘釘的事,他如今需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
然而,沒過多久,宮裏就傳出消息,說李雲峯被送到刑部審問。據說,他試圖在皇上的酒裏下毒,幸虧皇上身邊的公公及時發現,才保住了皇上的性命。
一時間,永安城上下亂作一團。那些已經選擇站到李雲峯身後的大臣們,一個個閉門不出,生怕被皇上查出他們與二皇子之間的聯繫。
而像許世歡這樣沒有站隊的官員,則是少數。刑部尚書肖大人早就成了支持李雲峯的那一派,此時嚇得都不敢來當職。
他看見許世歡來了,一下子給自己找到了救星,半懇求半命令道:
“小許大人,這審問二皇子的差事,就交給你了。”
許世歡裝作一臉爲難的樣子,並不急着答應。肖大人看她這樣,終究還是敗下陣來:
“世歡啊,你就當作是幫伯伯一個忙,去二皇子面前走個過場。實話跟你說,皇上眼下確實在生二皇子的氣,可如今除了二皇子,整個萬華國也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來繼承皇位。”
“所以,你一會兒去審問的時候,點到爲止就行了,千萬別真跟二皇子較勁,他這個人可記仇。”
聽完這話,許世歡盈盈一笑,痛快地說了句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