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將許世歡的另一只手一併握住,手上的力道不自覺重了幾分,生怕她不按常理出牌,偷襲自己。
溫易棣這副拼命抵抗的樣子,讓許世歡猛然覺着,兩人的性別好像搞錯了,她纔是佔人便宜的那一個。
“鬆手吧,我保證不亂動。”
她看着溫易棣,滿臉無奈地說道。溫易棣這才緩緩鬆開了手,依舊滿臉警惕地望着她,還將身上的被子又往上扯了扯。
“我知道,男子早上起來都會那樣的,這說明你身體健康,有什麼好抱歉的。”
許世歡心裏清楚,她要是不把人哄好,溫易棣還得繼續跟自己彆扭下去,於是平心靜氣地勸着。不過話說着說着,便又向奇怪的方向偏去。
“我雖然沒生氣,但說實話確實挺驚訝的。沒想到你看着瘦弱,那地方貌似長得還挺好,我……唔唔……”
許世歡剛誇他兩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溫易棣捂住了嘴。再看,他的臉上隱隱有了些怒意,厲聲道:
“你還說!再說我就生氣了!”
許世歡也不知道溫易棣生的哪門子氣,在她的印象裏,這可是男人炫耀的資本。不說別人,就說那程懷遠,自從去了赫州,恨不得每隔幾個月就要跟軍營裏的那羣漢子比上一番。
他們雖然不會當着許世歡的面說些什麼,可從什麼馬十八,趙十七,程十六這些奇奇怪怪的稱呼裏,許世歡也能將勝負猜個大概。
可這種話,她是不敢當着溫易棣的面說出口的。許世歡只能衝着溫易棣眨眨眼,露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示意他把手鬆開。
待溫易棣鬆開手,她是片刻也不敢耽擱,連忙道:
“我不說了,我真不說了。”
“不過,你今日要是不忙的話,在這兒多待一會兒吧。過幾日,我得派人將這裏好好修繕一下,這樣等我去了翰林院,有同僚上門找我也不至於太寒酸。”
此話一出,溫易棣愣住了。他張開口,卻半天說不出一個字。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發出帶着顫音的聲音:
“以後……我還能來找你嗎?”
一聽這話,許世歡知道溫易棣又犯了矯情病了。她直接坐起身,望着溫易棣怒道:
“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還問以後能不能來找我?我就是想趁着機會把屋子修修,以後你來住着也方便,怎麼到你嘴裏就像是我要趕你走一樣?”
聽到許世歡這麼說,溫易棣的心裏可算是踏實下來。他很清楚,兩人之間的關係,不過是許世歡一句話的事。如果她決心讓自己離開,溫易棣連糾纏的資格都沒有。
許世歡看得出來,溫易棣在她身邊的時候並沒有安全感。哪怕兩個人同牀共枕,哪怕兩個人剛做過親密的舉動,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讓他瞬間變得不安起來。
而這,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治癒。
想到這,她又躺了下來,伸出一只手臂,留下剛好一人的位置。溫易棣猶豫了一下,還是靠了過去。
“我剛剛那是心裏着急,纔對你語氣不好的,你別往心裏去。”
看着溫易棣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睛周圍還是紅紅的,她心裏突然一軟,又習慣性地哄了起來。許世歡也意識到了,同溫易棣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哄人的那一個。
但這也不賴溫易棣,她平日裏也沒有什麼需要溫易棣哄的地方。就算是對上她娘,許世歡也是能忍就忍,忍不了就懟回去。
“我沒往心裏去,我剛剛就是隨口一問。”
溫易棣嘴硬地說着,他也不想讓許世歡覺得,他是個因爲一點小事就糾纏個沒完的人。
原本,許世歡還在猶豫自己與溫易棣的事。雖然家裏對她的親事鬆了口,可她爹話裏話外的意思,還是讓她找個家世好些的,離溫家遠一些。
許世歡心裏清楚,她要是硬着頭皮和溫易棣成了親,擺出一副非他不可的樣子,那她這個探花就算是白考了,別想再有什麼前途可言。
她仔細想過,要不要找幾個知根知底的庶子,與溫易棣一起收到府裏,這樣皇上和那些大臣知道了,也頂多說她一句好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
可此時此刻,她的心裏卻打定了主意。
“等我去了翰林院,咱們兩個在宮裏碰見的機會會有很多。到時候還得委屈你,別讓他們發現咱倆之間的關係。”
許世歡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溫易棣的表情。只見他面色一僵,卻還是連忙回了聲知道了。
她一把將溫易棣摟在了懷裏,又接着說道:
“在那之前,許府會設宴邀請朝中的大臣,方便我與他們打好關係。到時候,你也去吧。”
聽到這話,溫易棣猛地擡起身,驚訝地看着許世歡。昨晚他在這等着許世歡的時候,還在想着許府設宴時,他能不能找個藉口去一趟。
他雖不能站在許世歡的身旁,卻還是想當着衆人的面,把他早就準備好的禮物送到許世歡的手裏。沒想到,許世歡卻直接邀請了他。
“你也知道,爲了這次科舉,我背地裏下了多少功夫,才考了個探花回來。爲了前途着想,現在還是得委屈你一下。”
聽她這麼說,溫易棣果斷點點頭。他明白,以自己的身份,註定無法與許世歡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不過,那天你可得好好打扮一下,再備上幾樣長輩喜歡的禮物。像我爹喜歡喝茶,我娘喜歡首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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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歡耐心叮囑着,溫易棣還以爲他是怕自己失了禮數,連忙說道:
“你放心吧,你上任的禮物,我早就準備好了。到時候,我還會給許大人和許夫人也帶上幾樣合適的禮物。”
可許世歡卻看着他搖了搖頭,面帶笑意地說:
“不是,我的意思是,到那天我想找個合適的機會,把你領到我父母面前,讓他們好好見你一面。就是不知道,你到底願不願意?”
可溫易棣卻突然沒了反應,像是丟了魂似的。許世歡輕輕搖了搖他的身子,他這纔回過神來,連忙說道:
“願意,願意,我願意!”